第1129章 破墙(1 / 2)

震天动地的巨响传来,天地都似乎摇晃了起来,硕托赶忙转过城门楼子,来到面向瓮城的城墙上,正见瓮城正面的一段城墙轰隆隆的垮塌下来,砖块碎石如落雨一般坠下,砸得城下的清军慌忙躲避着,整段城墙都被一股升腾的浓烟笼罩在内,隐隐约约能看见那段城墙塌了一多半,形成了一道土砖杂乱的斜坡。

城外响起震天的号角声和哨声,随即就被喊杀声盖过,大熙军的战士从还未完工的战壕中冲了出来,冲在前方的大熙军战士几人一组扛着长梯,直接将长梯架在护城河上,踩着长梯如猛虎出山一般冲向那段倒塌的缺口。

城墙上铳声大作,清军将领的嘶吼声此起彼伏,瓮城之中,一队八旗甲兵迅速集结着,弯弓搭箭只等大熙军的身影出现在缺口中。

很快,几名大熙军的战士穿透浓浓的烟雾冲了进来,身上的盔甲和红衣染过烟尘,显得有些暗淡,但每个人都是双眼通红,顶着盾牌便如猛虎下山一般直往清军的阵列撞来。

重箭在他们的盾牌上扎出一阵阵“笃笃”的声响,有几名大熙军的战士被射倒,顺着斜坡滚了下来,但更多的大熙军战士依旧悍勇的冲杀上前,那些手持大弓的八旗兵纷纷向后退去,一队队身披重甲、扛着长矛的八旗兵迈步上前,试图用密密麻麻的长矛阻遏大熙军战士的冲锋。

这确实有些效果,那些大熙军刀牌手被长矛所阻,又面临着后排八旗兵的重箭乱射,城墙上还有清军用火铳和弓箭从背后轰击他们,大熙军的刀牌手抵挡不住,留下十几具尸体,只能暂且后退。

但大熙军的攻势并没有停止,那些刀牌手刚刚退去,立马又补上来一批大熙军的战士,他们用绳框框着震天雷,抓着绳尾在头顶上高速旋转着,然后猛然飞掷出手,震天雷落在清军的长矛阵中,爆炸声此起彼伏,碎石碎铁四散飞舞,八旗长矛手即便身穿重甲,也难以抵御震天雷的威力,顿时血肉横飞,阵形顿时大乱。

与此同时,数架长梯也架上了瓮城的城墙,大熙军的战士攀梯而上,城墙上的清军不得不抽调兵力去阻挡,对瓮城中的掩护顿时削弱了不少,大熙军的刀牌手趁机又一次卷了进来,用盾牌遮掩着身躯,近距离的用投枪和手斧雨点般的砸进清军的阵列中,将清军本就混乱的阵列搅得更加混乱,这些刀牌手趁机冲杀进来。

后续的大熙军战士紧跟而上,火铳手在城墙下列队齐射,长矛手同样也在列队,用长矛当作拐杖,支撑着身披重甲的身体爬上快速爬上斜坡,到了缺口处便放平长矛、排列成紧密的阵形,如一堵闪亮的钢铁森林一般,向着混战中的战场推进而来。

但他们很快就遭到了清军的打击,瓮城中玄武庙的院墙被推倒几处,露出四门火炮黑洞洞的炮口,领队的大熙军小旗官刚刚喊出一声“小心”,一门火炮已经轰然开火,炮子如狂风暴雨一般卷过缺口,将那一队大熙军的长矛手统统卷入其中,霎那间便是一阵阵血雾升腾。

紧接着,第二门炮也轰隆开火,炮子如雨,将缺口处的数名大熙军战士打得肢残体破、浑身血洞的滚了下来,第一门火炮开炮时,前排的大熙军长矛手挡住了横飞的炮子,死伤惨重,但也给后列的大熙军长矛手做了肉盾,如今又是一门炮轰来,后列的大熙军战士也没逃过,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

然后,是第三门、第四门,清军四门火炮轮射,用一场钢铁风暴将那缺口堵住,端智门上的清军也搬来几门小炮,架在城垛上居高临下的轰击着那处缺口,箭矢、铳弹也不要钱一般乱射进去,两侧城墙上也涌来一批满人妇孺,将炸药包和震天雷当作檑木滚石,直直扔进缺口之中。

一阵阵急促的哨声和号角声响过,那些幸存的大熙军战士纷纷向缺口外逃去,正与八旗兵纠缠混战的大熙军战士也纷纷向那缺口处逃去,狼狈得有些丢盔弃甲,已经杀上城墙的大熙军战士也纷纷退了下去,城墙上的清军和满人抬着长木叉将一个个长梯推倒。

周围传来一阵阵欢呼声,硕托却依然吊着一颗心,正要转身传令,隆隆的炮声瞬间填满他的双耳,数发开花弹划着优美的曲线飞跃城墙,砸进瓮城之中,瓮城中和城墙上的清军都慌乱的躲避着,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四散而逃。

一枚开花弹落在玄武庙中,轰然爆炸,院中粗大的树木被直接掀飞,正殿侧殿和厢房屋顶上的瓦片如同暴雨一般滚落下来,硕托心中一紧,推了一把身边的戈什哈:“快,快去看看锡翰大人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却见玄武庙正殿之中一个身穿朝服的身影在几名戈什哈的护卫下从玄武庙的正殿中逃了出来,硕是护卫,实际上是几名戈什哈将他架着,强行拖拽着翻墙逃出玄武庙,躲进了一旁的城墙的藏兵洞中。

硕托松了口气,大熙军的炮击还在继续,臼炮发射的开花弹一轮轮的落在瓮城之中,那座玄武庙遭到重点打击,没有坚持多久,正殿和偏殿便统统被轰垮,玄武大帝的塑像也被炸断了一只手,却依旧坚挺而突兀的立在一片废墟之中。

大熙军的红夷重炮也再次开始了齐射,试图轰开更多的城墙缺口,有几发铁弹和开花弹落在了城墙上,端智门本就摇摇欲倒城门楼子又挨了几发炮弹,哗啦啦垮下了半边。

硕托自然不会呆在城墙上挨炮,领着戈什哈准备下城躲进藏炮洞去,刚刚走到城墙石梯中段,忽听得一阵剧烈的欢呼声传来,硕托扭头看去,却见城内又一道街垒被大熙军冲破,一股股赤潮正涌向清军的最后一道街垒。

硕托苦笑一声,摸了摸滚圆的脑袋:“这颗人头,也不知会被谁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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