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婆子，又说什么胡话？刚才那位姑娘一看就是个有福之人，还有她身边那位贵公子，非富即贵，怎会用得着我去救济？”

“说的也是。不过那姑娘，我看着甚是眼熟。”

老伯苦思冥想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我也觉得那姑娘很是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老妇人更卖力地和面，“我看她倒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善财童女。俗话说，善有善报。以后我们得多救济些可怜人，这金子可是我们的福报，还有我们女儿这次能死里逃生，也是福报。”

老伯连连点头，“说得是，以后我们当天卖不完的包子都送出去吧，多做些善事总归是有好处的。”

柳雨璃心情释然不少，和千凌昱并肩往前走。

千凌昱有些明白了，问道：“这就是你那晚要帮包子铺老夫妇的原因？”

“是。”柳雨璃也不否认，笑吟吟地说：“他们救济了不少可怜人，该得到善报。所以过路的神仙，就托梦让我救她们的女儿。”

千凌昱用折扇敲了敲柳雨璃的小脑袋，“本王瞧你是话本看多了。”

柳雨璃嘟嘴道：“我天天练字写功课，哪儿有功夫看话本？”

千凌昱故作严厉，“雁塔圣教序可练完了？”

柳雨璃乖巧地点点头，“练完了。”

千凌昱嘴角微微扬起，“那本王再给你买本临河序如何？”

柳雨璃仰着小脸，皱眉道：“王爷不去当教书先生，当真是可惜了。”

“你这丫头！”千凌昱心情畅然，突然问道：“今日就是让我来陪你买包子的？”

柳雨璃将手中热乎乎的包子递给千凌昱，微微一笑，“王爷上次送我一盒琉璃糖，这次我还王爷两个豆沙包。”

千凌昱接过包子，哑然失笑，“你倒是礼尚往来。”

两人并肩走在凉州城的街道上，渐行渐远。

走到柳家附近。

“王爷就送到这里吧。”

柳雨璃冲千凌昱眨了眨眼，脚步轻盈地往府门走去。

“璃丫头。”千凌昱喊住了柳雨璃，声音有些低哑，“本王明天要出征了。”

柳雨璃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出征？”

千凌昱负手而立，眉宇间透着一丝凝重和冷峻，“匈奴新单于乌屠，杀父自立，此人野心勃勃，频频来犯边境小镇，扰我百姓太平。本王明日率军去边境操练镇压。”

柳雨璃攥紧袖子，乌屠……

千凌昱看柳雨璃面无血色，以为她被吓住了，又补充道：“就在隶属凉州的几个边境小县操练，离凉州还远。”

柳雨璃凝眉问道：“会打仗吗？”

“视情况而定。”千凌昱身姿如松柏之茂，傲然挺立，“扰我边关百姓，岂能轻易放过。”

柳雨璃大脑一片空白，心乱如麻，“王爷，你能不能别去？”

千凌昱俊眉微挑，“怕我死？”

“怕。”柳雨璃脱口而出。

千凌昱眼皮微动，良久，开口道：“本王不会死的。”

柳雨璃坚定地点头。

千凌昱眉头舒展，低声道：“大军明早启程，明天你来城门处，本王把临河序给你。”

柳雨璃再次点头。

千凌昱冲柳雨璃灿然一笑，阳光都不及这抹笑容明媚，“回吧，本王看着你走。”

柳雨璃僵硬地转过身，步伐沉重地往前走，她感受到千凌昱一直注视着她的那道目光。

直到走进家门，她回过头，看着那道青色身影离去，她缓缓回过神。

乌屠……弑父篡位，残暴狠毒的匈奴首领。

前世。

大姐死在与他和亲的路上。

王爷死在与他交锋的战场。

他攻城略地，野心勃勃，后来是程清歌苦战三年，才为王爷报仇雪恨。

没想到，这场拉锯战在三年前，就已经蠢蠢欲动，拉开了序幕。

如今西凉王府真是内忧外患，虎视眈眈的匈奴，波诡云谲的朝堂。

她该如何做才能扭转局面，护下走向绝境，摇摇欲坠的西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