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然冷眼看着领命撤离的护卫，一个个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们当真要把柳雨璃独自留下……难道其中有诈？

沈潇然又抬眸瞥了一眼院外的火光，外边的官兵和曰族武士势头正猛，攻进庄园，是迟早的事。

一想到一个弱女子要独自面对千军万马，他的心中突然划过一丝不忍。

“封门。”

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果断而又坚定。

追星和几个暗卫从天而降，将庄园大门、院门一一从里封死，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直至殿门前，两扇大门被缓缓关上，追星等人守在殿外，只留沈潇然、柳雨璃二人在厅中。

柳雨璃秀眉微挑，“这是做什么？”

“王妃不是想听故事吗？”沈潇然自斟自酌一杯，漫不经心道：“在故事讲完之前，我不想被人打扰，也好让你当个……明白鬼。”

“那我洗耳恭听。”柳雨璃放下酒盏，静静地看向沈潇然。

只听他缓缓开口，“说来话长，你或许还不知当今的太后娘娘是前朝余孽，残暴不仁的司马氏后裔，在逃的九公主。”

“荒谬，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公子也信？太后娘娘名门嫡出，是程家大小姐，与司马氏无关，与前朝无关。你们想栽赃陷害，也要有个限度。”

柳雨璃脸色微沉，这定是曰族人陷害太后的诡计。

“你不信也罢，这江山早该易主姓金，不姓千。”沈潇然的嗓音提高了几分，极力克制着心中的仇恨怒火。

“你在痴人说梦。”

“前朝司马氏当权，专制无道，杀戮臣民，执政者沉溺酒色，变得昏庸暴虐，剥人皮供以取乐。”沈潇然语气一顿，眼眸微垂，“我金氏一族苦心筹谋，欲要推翻暴政，不料腹背受敌，几近灭族。

金氏一族上下九十六口人，皆被暴君剥皮抽筋，暴尸荒野。仅剩下与世无争的外祖父一支，躲过一劫，隐姓埋名多年，得以存活。”

柳雨璃微微心惊，前朝司马氏泯灭人性，她略有耳闻，史书上也曾有所记载，不曾想，金氏一族的下场竟如此凄惨。

只是如此荒淫无道的司马氏，怎能与深明大义的程太后扯上关系？无论如何，柳雨璃都是不信的。

案几上的烛火跳动，暖黄的烛光横在两人之间，光影斑驳，影影绰绰。

依稀能看清沈潇然那张半明半晦的侧脸，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柳雨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该安慰？还是反驳？所有的话，在此时显得苍白无力，而又多余。

“你想怎么做？”

“冤有头债有主，让他们母子二人为我金氏一族抵命，血债血偿。”沈潇然迎上柳雨璃的眸光，毫不留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