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司空茉还是眉宇间染了一层轻愁和茫然：

“茉儿不知，只是陆相那日去了母亲那里之后，不知说了什么，母亲便流泪了，陆相安慰了母亲半夜，离开没多久，他前脚走，母亲后脚就……”

司空茉说着，还落下两滴泪，她今日一身极为素淡的宫装，头上只插了一只素银簪子，愈发显得她身形单薄孤苦无依的模样。

宣文帝安慰地拍拍她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怜惜之色，但随后又狐疑起来：“陆相爷与你母亲在一起说了什么，能说那么久，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司空茉拭去眼角的泪，柔婉地道：

“母亲身边有父亲安插的人，那人在厅外回父亲的话的时候，茉儿恰好就在母亲房里，只是父亲不知道罢了，至于说了什么，茉儿就不知道了，只是父亲听了那人回话之后，脸色铁青，就像……”

她怯怯地看了宣文帝一眼。

宣文帝冷笑：“就像朕现在这种模样？”

司空茉犹豫着摇摇头。

宣文帝却忽然撑着额头，疲惫地对着她摇摇手：“好了，茉儿，你先下去吧，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称呼那个男人是父亲。”

宣文帝顿了顿，忽然抬头看着司空茉一字一顿地道：“你母亲说得没错，朕才是你的父亲！”

仿佛在说服司空茉，又像在说服自己一样。

司空茉仿佛大惊，随后又立刻低下头，嚅嗫道：“这……茉儿，茉儿

……”

宣文帝斩钉截铁地道：“没有什这、那的，朕说了你是朕的女儿，就是朕的女儿，只是此事不可对外宣扬，朕知道这些年靖国公亏待了你，朕以后定然会好好弥补你的！”

司空茉心底暗自讥笑，弥补？

把我嫁给一个‘太监’就是你的弥补？

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靖国公头上，就是你的弥补？

但是司空茉还是做出一副感激而茫然的模样，犹疑着道：“这……是。”

随后她又对着宣文帝道：“陛下，茉儿想问你要一件东西，一件贴身的东西。”

宣文帝一愣：“这是……？”

司空茉垂下脸，轻声道：

“还有大半个月就到母亲死祭之日，茉儿希望能有一件东西与母亲的部分骨灰一起带来边疆去，为女不孝，在母亲大丧期间却嫁人了，母亲说了，不管过去的一切，人死元知万事空，有些东西到底是一生中割舍不掉的。”

宣文帝仿佛忽然间才想起司空茉要去边疆葬母这个事，再听闻司空茉的话语，心神大震，瞬间仿佛有无尽的悲痛与忧伤全数都涌了上来。

他一抬手，忽然从龙袍袖子里滑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来，随后在自己的垂落在肩膀上的头发上一割，断了一束头发来交给司空茉手上，苍然道：

“就拿这个去吧，这也算是朕身上的一部分，就让朕陪着她看尽边关风月好了。”

“陛下？”司空茉一愣，看着

皇帝陛下手里的发丝，心中暗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