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夫妻情深(1 / 2)

长门好细腰 姒锦 5330 字 2个月前

鼻翼里是浓重的药味,弥漫在室内,有些压抑。

被子里塞了一个汤婆子,十分温暖。火光摇曳间,冯蕴一时恍惚。

她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

前世种种如同历劫,她一度以为深陷梦魇,再也挣扎不出来……

幸好!

她还活着。

隔着帐幔,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端坐在那里,挺拔颀长,落在帘帐上,真实而亲近,她踏实下来。

“将军……”

嗓音全无往常的清灵,破锣似的,开口便痛得她要命。

当即咳嗽起来。

帐幔被人一把掀开。

裴獗看她一眼,唤钱三牛。

“请姚大夫。”

冯蕴虚弱地抬了抬眼,“我这是……怎么了?”

裴獗面色沉静,慢慢坐下来,手背贴在她的额头,冰冰凉凉的,停留片刻,松了松她的被子。

“你在发热。”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冯蕴不确定他知道多少,屏息看他,眼里好似藏着星子。

“可是我很冷。”

裴獗低头,把松开的被子掖回去,把她紧紧裹住。

冯蕴趁他的胳膊伸过来,软绵绵地拉住他。

裴獗看过来,一言不发。

她也抿唇不语,手指慢慢爬到他的脖子,将人拉低一些,贴着他的脸,“果然很烫。”

外面有脚步,裴獗想起来,冯蕴不让,拉扯住他便缠在脖子上,裴獗气息微滞,身子陡然僵硬,呼吸变得急促。

床帐簌簌晃动,姚儒跟着左仲过来,看两人在帐子里纠缠,赶紧背转身去。

左仲轻咳一声。

“将军,姚大夫到了。”

裴獗黑眸凝视着那双狡黠的眼,慢慢拉开她的手,起身而立。

“进来吧。”

姚儒低头走近,请了脉,说法和濮阳九差不多,无非是身子亏损,要好生调养。

裴獗让人将熬好的汤药端到冯蕴的面前。

冯蕴不太想用,可裴獗冷脸站在那里,脸色不是很好,她暗叹一声,忍着苦咽下去大半。

刚要放碗,就听他道:“喝光。”

余这两口都不行吗?

冯蕴晓得他眼下很是不快,迟疑着,将汤碗递给他。

有外人在侧,裴獗没有多说,一手将她圈住,一手拿起药碗,使了个巧劲儿,便扼住她的下颌,迫着她把药灌了下去。

冯蕴:……

骨碌骨碌喝光,看姚儒和左仲在旁忍着笑,她嘴苦心更苦,一时无言,唯有喘气瞪眼。

姚儒笑着拱手道:“夫人吃些东西,再睡一觉。多睡,好得快。”

冯蕴僵硬的脸稍稍和缓,谢过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姚儒行个礼出去了。

房里一片寂静。

光影投在裴獗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唯有冰冷的神情不变。

冯蕴不知几时了,更不知眼下是个什么情况,但对裴獗的性子多少知道一些。

她要是不主动开口,裴獗大概可以站个一生一世。

“将军在生我的气?”

裴獗沉默着,看过来。

冯蕴被他的目光逼得呼吸有些吃紧,才听他道:

“我不是将军了。”

冯蕴微怔,心口怦怦急跳。

再出口的声音,恍惚得有些失真。

“发生什么事了?”

裴獗道:“不是全在蕴娘料想之中?”

冯蕴看着他眼底锋芒,再是掩饰,也难免流露出一丝局促。

四目相对。

那双黑眸里是捉摸不透的深沉,冯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从李桑若的房里被裴獗抱出来的时候,她是有意识的,无法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法当面对他撒谎。

“将军都知道了?”

“我可以装着不知。”裴獗目光灼灼,慢慢弯下腰,扣住她的肩膀,“躺下休息。”

与他相触的肌肤,火一样烫。

冯蕴心里窒息一般发紧,倔强地硬挺着,迎着那冷漠的眼睛,仰头回视,“你心里有气,就说出来,不用藏着掖着。如果你也认为,我活该被别人陷害,一旦反击,就是大逆不道,那我无话可说。”

裴獗低头凝视她,“你没错吗?”

“没有。”冯蕴直视着他。

裴獗黑眸深深,眸底似有一股悲凉的情绪,压得冯蕴喘不过气。

片刻,他松开手,将她放回去。

然后起身离开。

“裴獗你站住!”

冯蕴连名带姓地叫他。

裴獗回头看过来。

双眼幽黑如同古井,波澜不兴,却格外冷戾。

冯蕴不像上辈子那样怕他,可当他这样冷肃无情地站在面前,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还是难免心悸。

“你说话。”

裴獗:“你叫我站住,不是你要说?”

冯蕴嘴唇动了动,也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这情形有点好笑。

两个人就像斗气闹矛盾的小夫妻,谁也不肯低头,不肯认错,都想让对方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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