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相见亦欢(1 / 2)

长门好细腰 姒锦 345 字 13天前

那人是唐少恭。

李桑若视线模糊。

她看不清唐少恭的脸,但那一道模糊的影子,还有冷静得不带半分感情的声音……

让她如见救星。

“少恭叔……”

她喊了,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有喉咙里滚出一串含糊的呜咽声……

接着,就听到唐少恭说了一句。

“她活着,尚可掣肘裴獗,死了,还得花钱办丧……丞相何不留她一命?”

掣肘裴獗……

李桑若听过无数次这句话。

以前她是信的……

听得多了,盲目的自信。

认为她对于裴獗来说,是特别的,裴獗是一定会在意她的,他们之间有扯不断的缘分……

可惜,直到逃亡邺城,她也没有见过裴獗受她左右。

从无。

她很想知道唐少恭说的“掣肘”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很想知道李宗训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裴獗会在意她……

李宗训终于松手,慢慢地放开。

看着她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良久,冷冷一声。

“那便留着吧。”

唐少恭弯着腰,轻轻拱手。

“丞相英明。”

李宗训慢慢甩开袖子,将手负在身后,又忧心忡忡地瞥一眼李桑若。

“修书一封,正告裴獗,北雍军踏过沂水之日,便是他为妹妹……收尸之时。”

妹妹?

李桑若迷迷糊糊的脑子里乱作一团。

她好似想到什么,又没有力气去深思,虚弱地倚在地上,没有睁眼,任由虚汗顺着脊背往下渗,几近晕厥。

唐少恭平静地看她一眼,拱手应喏,“属下即刻去办。”

-

自北雍军渡过通惠河后,捷报频传,花溪村里,也经常像过年似的,三不五时地庆贺一下。

从四月到九月,冯蕴也在忙着“招兵买马,修房造屋”。

侯准和邢丙带走了一大半部曲,她不得不重新招揽了一批工匠。

涂伯善夫妇得知消息,让丛文田从涂家坞堡派了不少人手,这才勉强将几个工坊运转了下去。

忙碌的夏季过去,入秋了,冬季也就不远了。

成衣坊的冬衣,小界丘的煤球,全是紧要的物资,冯蕴不肯把手底下的人一个当两个使,于是又添了不少人。

与此同时,小界丘的房舍,也越建越多,道路越修越宽……

由于她起初就存了心思,建筑有统一的规划,经过几年的陆续建设,从山脚、山腰,再到山顶,如今的小界丘,已渐渐有防御性坞堡的雏形了……

而这些,全是在不知不觉中建成的。

由于小界丘防守极严,外面的人,只知招了不少劳工,工坊也在不停的扩大,全然不知里面翻天覆地的变化……

冯蕴的生意越做越大,手下的能人,也越来越多,十郡八县行商的,无不想搭上长门的线,跟着雍怀王妃赚点舒服钱。

做生意就图一个利字。

冯蕴从不避讳自己想赚钱的态度。

反而是淳于焰,自账簿那事后,跟冯蕴就疏淡了许多,几个月来,他大半的时间都不在花溪,有生意往来,也都差屈定来谈……

冯蕴倒是乐见其成。

人不能什么都要,选择了分寸感,那她和淳于焰,就只能止步于此。

保持距离是合作伙伴最长久的关系。

暧昧只会加速死亡……

临近十月,她开始为温行溯布置新房。

修在花溪的宅子,早已落成,但温行溯人在战场,错过了五月的婚期,当时置办的很多物什,就得要重来一次。

上次时间仓促,她觉得不够完善,恰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置办,给大兄和濮阳漪一个满意。

这些日子,她收得最多的,就是濮阳漪从西京的来信,远远超过了惜字如金的裴獗。

比起裴獗简单粗暴的三言两语,濮阳漪信里字字句句的满带思念和甜言蜜语,更令冯蕴开心。

也因为她话多,冯蕴得以从另一个角度,了解西京的一切。

就连裴獗要亲自兵伐邺城,她也是首先从濮阳漪那里听到风声,然后才收到裴獗传来的确切消息。

李宗训把守沂水北岸,扼住通往邺城的要隘,沂水会战,迫在眉睫。

这一仗,他要亲自打。

没有人喜欢打仗。

大王出马,意味着战争就快要结束了,整个长门的人,都欢欣雀跃,他们振奋地找来炮仗,放得噼啪作响……

冯蕴听到声音探头看一眼,就看到阿米尔抱着头往里冲。

“舅母……”

阿米尔性子素来直率,几乎不用冯蕴问起,她便瞪大双眼,笑逐颜开地道:

“是不是阿舅要来了?”

冯蕴笑应一声,“还没启程呢。早着。”

阿米尔眉开眼笑的,“那也快了。”

冯蕴瞥着她红扑扑的脸,一副欲笑不笑的笑,“这是想敖七了?”

阿米尔当即涨红脸。

瞥冯蕴一眼,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然后,大大方方朝她点头。

“我想他。敖七很英俊,不是吗?”

冯蕴笑道:“那是你的夫君,你说英俊,自然就英俊。”

阿米尔歪了歪头,冷不丁问:“他很好看,舅母不觉得吗?”

冯蕴眼皮一跳。

好看吗?

当年光着膀子背对着她站在池塘边的少年,不合时宜地跳入了脑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冯蕴不能欺骗自己。

她点头,“是的。外甥媳妇好福气。”

阿米尔道:“可是他喜欢你。”

冯蕴心里微微一诧,顿了顿,笑开,“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不要往心里去……”

“敖七说的。”阿米尔微抬下巴,双眼晶亮亮的,带着笑。

“我跟他是兄弟。他不瞒我。我也不瞒他。”

冯蕴:……

阿米尔道:“我也不瞒你。我阿父要将我嫁到西京,是因为我告诉他,我爱慕我的堂兄……”

噗!

冯蕴斜眼睨她。

“什么乱七八糟的。别胡说,让人听去……”

阿米尔咧着嘴笑,上来挽住冯蕴的胳膊。

“那是以前。我人小,不省事,堂兄总是顺着我,帮着我,我便以为那是喜欢了,其实那浑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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