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定格于二人消失于这场小雪中的背影,然后忽地一转,变成了又一个深夜。
顾景山背着宋景明在幽暗的街道里慢慢走着,街道的路灯坏了几盏,迟迟没有人来修。只有一盏还负隅顽抗着,给周边传递着微弱的光亮。
“你这腿回去记得别碰水啊。你说你也是,体育课跑不了就跑不了呗,反正高考也不考体育,非得逞强硬跑,这下摔了吧?”顾景山跟个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地念着,宋景明趴在他背上,没说话。
见宋景明不回应,顾景山也自觉没趣,于是闭上了嘴,气氛顿时变得沉寂起来。
直到顾景山路过某栋黑漆漆的居民楼时,背上那人才传来了很轻的声音:“到了。”
“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上去就行。”他说着就要从顾景山背上下来,却被顾景山直接制止道:“行了,你趴好吧。我还没有冷血到让一个伤员自己一瘸一拐地上楼梯,几楼?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五楼。”宋景明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顾景山抬脚上了楼梯,脚步声在昏暗的环境里里显得格外明显。
“诶,你家还有别人吗?能不能给你伤口换药啊?不然我等会儿上去给你换了再走。”顾景山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自己能换,而且我妈应该也快下班了。你等会儿上楼小点声,我弟弟估计已经睡了。”
“你还有弟弟?”顾景山顿时一乐,“巧了不是,我也有个弟弟,叫顾砚止,长得老可爱了!”
这个话题显然激起了顾景山的兴趣,他继续追问道:“诶,你弟弟多大啊?”
“五岁。”宋景明低声回答。
“我弟弟也五岁,有空让他俩一块儿玩儿!”顾景山说着说着就傻乐了起来,似乎笃定这俩小孩儿能相处得很好。
但等他们走到四楼时,楼上突然传来了开门声和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死扑街啊,给钱啊!”
“下次给,下次一起给!”男人敷衍地回答。
“你阿妈十年怀胎甘辛苦生你出来,你个扑街含家产死绝种,嫖娼还赊账,食屎啦你!”女人的声音越发高亢起来。
宋景明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躯也微微颤抖着。顾景山敏锐地察觉到了肩上那人的异样,回想起之前黄毛说的话,顿时明白了对方的异样从何而来。
他忽地将宋景明放了下来,转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啊。”
“喂——”宋景明倏地瞪大了眼,正要拦他,却见顾景山已经几大步跨上台阶,上了五楼。
隔了一会儿,楼上传来了他的声音:“有病啊,大晚上的吵什么吵,想挨揍啊?欠债就赶紧还人家钱,女人的钱也占,你属太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