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还没有大亮，黑青色的天空一点点褪色，被鱼肚白的晨光所吞没。

“吱嘎——”半山小院的院门被轻轻推开，两道身影从里走了出来。奢离走在前面，邬瑶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两人朝着远处的乌蒙山走去。

今日是奢离预备出门采药的日子，邬瑶知晓后自然是提出要陪她一起去山中采药，奢离知她懂药材，便也没有拒绝。

此时，山间还弥漫着乳白色的晨雾，浓厚得几乎是对面都见不着人影，在如此的大雾之中进山，很容易迷失方向。

但奢离早已将进山的路走过千百遍，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正确的方向，连绵起伏的乌蒙山掩在晨雾背后，若隐若现的，二人钻进了山路里，身影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于浓雾之中。

“今日要采些什么药材？”邬瑶开口打破了沉默。

奢离的目光正在脚下这条羊肠小道的周围扫来扫去地观察着是否有漏网之鱼，听到邬瑶的问题也只是微微一笑：

“没有什么固定的种类，一些基础性的草药、罕见一点的贵价草药我都会采回去。”

“原来如此。”邬瑶轻轻点了点头，心中也大约有了底数。

二人顺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缓缓朝着大山深处走去，奢离的眼睛又尖又毒，总能一眼发掘掩藏在杂草之中的可用药草，然后用小锄头一点点将其完整地挖了出来放进身后的背篓里。

两人在山里走了一个多时辰，背篓已经被填满了小半。

邬瑶虽说效率不及她，但也找到了不少药草，两人越走越深，几乎已经看不见来路了。

这深山中的密林，枝繁叶茂、隐天蔽日，没什么阳光，雾也久久不散。

“咦？”奢离忽地出声，跟在她身后正四处张望着寻找草丛中“漏网之鱼”的邬瑶闻言脚步一顿。

“怎么了？”她问。

奢离摇了摇头，仰头看着头顶的参天大树，“咱们进来已经快一个半时辰了吧？可是这雾怎么还没有要散的趋势啊？”

“往日里，卯时以后这雾就基本散干净了，现在起码已经是快到辰时，雾却迟迟没散……咱们得小心些。”

她转头看着邬瑶，压低了声音：“我听周围的老人说，乌蒙山里起大雾的时候，会有山神出没。”

“山神？”邬瑶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