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吃这么多,都把自己吃吐了,还在吃?(2 / 2)

“干什么?”

“打朕的脸吗!”

朱祁钰一脚踹在他的身上,直接把郑王踹翻。

受到重力,郑王张嘴就吐了出来。

一股酸臭味蔓延在饭厅。

“吃掉!”

朱祁钰面容凶厉:“你不吃掉,朕就除了你的王爵!让你去仁庙守灵去!”

郑王爬起来,将吐的污秽物,一点点放进嘴里。

堂堂亲王。

活得都不如一条狗。

“天下缺粮,你还浪费粮食!”

“吃这么多,都把自己吃吐了,还在吃!”

“朕设专利局,你却第一个带头破坏。”

“是不想在大明呆了?”

“还是想砸了朕的锅!”

朱祁钰目光凌厉:“传旨,收回郑王的毛纺厂,不许经商!”

“郑王本人有罪,但念及天家亲情,着其闭门思过,不许见人,限期一个月,好好反思自己!”

郑王竟松了口气,皇帝没有重罚他。

“微臣谢陛下隆恩!”郑王赶紧磕头谢恩。

“郑王,说说吧,谁指使你的?”

朱祁钰认为郑王很识相,他没有道理,在钱的问题上,和皇帝撕破脸皮。

郑王趴伏在地的脸色微微一变。

“朕在给你机会。”

郑王犹豫很久。

“罢了,不愿意说就别说了,回去吧。”朱祁钰喝了口茶,就去前殿处置政务去了。

郑王直接傻了,膝行爬过来:“陛下,微臣不是不说,而是……”

朱祁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再这么啰嗦,朕就收回的王爵!”

“是诸王一同商议出来的!”

就知道,这里面有鬼。

“陛下呀,臣等也是太祖血脉,是您的族人呀!”

郑王哭泣道:“您不许臣等参政议政,限制在京中,但总要给些钱财,让臣等过上好日子吧!”

太祖对宗室的规划还算合理。

俸禄很低,只养五代。

但太宗皇帝用钱财,换取宗室的兵权,导致诸王沉迷于吃喝享受。

恨不得天天吃鸭舌,然后把鸭子全扔了,生活奢靡到了极致。

“朕没给你们足够的好生活吗?”朱祁钰问。

郑王不敢说话。

现在的日子,是人过的吗?

一大家子住一个小宅子里面。

百王府正在修建,可以等。

但一顿饭才三十几道菜,那是人过的日子吗?

“你看看朕吃什么?你们吃得都比朕好!”

“再看看朕穿什么,这件龙袍是景泰六年做的,三年了,朕换了吗?”

“你这身蟒袍,是今年朕最新赐的。”

“哪个王爷,朕没赐袍子?谁没换新衣服?”

“唯独宅子住得差一点。”

“但百王府正在督建,每个王府都建的富丽堂皇的,你们瞎吗?都看不到吗?”

“朕哪里亏待你们了?”

朱祁钰目光凌厉:“怎么?看到朕清理江西,就察觉到机会来了?”

“来人!”

“把诸王统统宣过来!”

“在养心殿外跪着!”

“朕倒要问问,谁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郑王目瞪口呆。

皇帝的联想力实在太强了吧?

谁要图谋篡位了?

可转念一想,皇帝清理江西,已经动了士绅的利益,不然怎么会诏回范广和于康,镇守京师。

他们却在这个当口上,挑战皇帝的底线。

这不就是投石问路嘛。

自己往枪口上撞。

“朕本来对宗室颇为优容。”

“但你们却把朕对你们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好啊,朕倒要看看,谁的心思如此诡谲!”

“谁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谁辜负了朕的好心!”

朱祁钰又要借题发挥了。

亲王这么多,他看着心烦。

这次就降几个亲王。

让宗室乖乖把亲王退回来。

而在广东。

逯杲和欧信碰面。

逯杲的伤还没好,但皇帝命他出京,这是给他机会。

朱永已经把林杰一伙赶下了海。

但沿海破坏严重,上万百姓遭殃。

恐怕中枢责罚的圣旨快下来了。

水军!水军!

朱永受到了很大刺激,回到海朗所,变得十分沉闷。

他要大练水军。

而欧信和逯杲,已经进入广州府。

欧信负责清扫山寨。

逯杲则负责查人。

欧信在连州,攻打朱冈、仁内和星子,然后钻进华阴山和莽山境内扫荡。

逯杲则出现在广州。

广州丝毫不受战乱的影响,繁华依旧。

在街上能看到长相不同的人,做着各种生意。

逯杲也是第一次来广州,却被广州的繁华惊到了,这里不亚于京师的繁华啊。

但不同的是,这里通行的货币是银子。

很少看到宝钞和铜钱。

外国人很多。

逯杲先去见刘震海。

刘震海在市舶司府衙里。

他也收到了中枢密信,令其配合欧信、逯杲。

两厢见罢,寒暄之后。

“大人,您可否察觉到广东布政使侯臣的异常?”逯杲开门见山。

刘震海微微一愣:“缇骑想查侯臣?”

“林灏死前,说过,广东官场,没有干净的!”

逯杲认真道:“陛下的意思是,广东的天只能是陛下,不能是其他人!”

刘震海吓了一跳。

这话的意思是,方瑛要回来了。

方瑛亲自坐镇,清扫广东。

“皇爷说这话时,可有震怒?”刘震海还准备了好东西进献皇宫呢,这不快过年了嘛。

“自然。”

逯杲犹然记得出京前,陛下的叮嘱。

刘震海目光闪烁:“这……”

“大人,下官提前和您通个风。”

逯杲道:“市舶司马上就要关闭了,陛下要学江西,封锁广东,清查广东。”

刘震海再看欧信的路线图。

欧信会从莽山去韶州,沿着湖南和江西往东走,最后去潮汕府,关闭东面的通道。

然后把广东彻底当成笼子一样关起来,清查。

“可市舶司有很多货物……”

“那点钱陛下不放在心上。”

逯杲淡淡道:“甚至,封锁之后,不许任何船支停靠,也不许船支出港。外国人也要被查,该查的查,该杀的杀!”

“这是皇命!”

刘震海一惊,看得出来,陛下的决心。

难怪皇帝把雷州划去了广西。

让琼州府距离广东远了,省着有人逃去琼州。

需要接广西的路才能去琼州府。

从那时开始,皇帝就在布局清查广东呢。

“那福建呢?”刘震海问。

逯杲却笑了起来:“大人,咱们只管好广东的事,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自然高官厚禄,其他的事,跟咱们无关。”

刘震海点点头。

这些年他可没少贪啊。

那些走私的船,没有他睁一眼闭一眼,是出不了港的。

甚至,整个广东就没有干净的。

若深查,会不会让广东造反呢?

那不扯淡嘛。

广东压根就不是龙兴之地,旁边有个广西,方瑛手里有一百多万广西狼兵,转瞬就能平定广东,造反个寂寞啊。

这就是皇帝的底气。

“那现在就关闭港口?”刘震海不敢有别的心思。

“暂且不忙,等欧参将到了潮汕府,就会送信过来,刘大人收到信后,就关闭港口,不许出入即可。”

就是说,方瑛会在那个时候,回到广东。

双方密谈之后。

逯杲就去拜访广东布政使侯臣了。

侯臣也很郁闷。

被皇帝夺了官职后,又奇怪的许他代职。

而缇骑就来调查了。

侯臣一屁股屎,不敢让查的。

他想过往安南逃命去。

但安南国王拒绝接纳,安南也不想打仗,何况大明在边境陈兵百万,安南国王已经遣使求和。

还要进献一百船粮食,乞求大明皇帝不要攻打安南。

按照常规操作,粮肯定是不会运的。

宗主国大明还会赏赐很多金银给他们。

大明要的就是个面儿。

而逯杲进了布政使府衙,第一句话,就把侯臣吓个半死。

“听说布政使大人,联络过安南?”逯杲冷幽幽问。

“逯副指挥使,本官族中有一支,在永乐朝迁去了安南,只是正常通信罢了。”

逯杲嘴角翘起:“就是说,大人承认了?”

“承认什么了?”侯臣心里一抖。

缇骑名声不显。

但厂卫从今年大肆组建之后,办了几件大案,名声响当当的。

“承认私通安南!”逯杲冷笑。

“这是家信……”

逯杲挥手:“信在何处?”

“已经寄走了。”

“本官说的是原件,你信里的内容是什么?”逯杲问。

侯臣苦笑,说自己可以复述一遍信里的内容。

“没有证据,凭你的一张嘴,谁能信?”

“那本官也没有办法呀!”侯臣只能耍赖。

“那就跟下官走一趟吧。”逯杲买了间民宅,当做审讯室。

侯臣无奈,说让他去后衙,与妻子告别。

逯杲跟着他同去。

但他进屋后,则关上了门。

等了片刻,就听到凳子倒地的声音。

逯杲推开阻拦的奴仆,一脚踹开门,就看见侯臣吊在房梁上,逯杲赶紧救人。

终究晚了一步,侯臣担心上吊被救下,还服了毒药。

人已经死透了。

“来人!”

“把所有人都抓起来!”

“侯臣畏罪自杀,就审他的家人!”

逯杲把事办砸了。

布政使侯臣自杀的消息,迅速在广州传开。

刘震海匆匆而来,责怪道:“你办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这回该怎么收场?”

刘震海也没了主意。

“下官不知。”逯杲本想把侯臣当成突破口,结果侯臣自杀了。

刘震海苦笑:“派人去请方总督,提前戒严广东!”

只能如此了。

而在思明府的方瑛,却骂了一声:“这点事都办不好!”

广西事还没做完呢。

他正在把土司往安南赶。

去霍乱安南。

安南遣使谴责,却被方瑛赶出去了,见都没见。

估计安南的使臣已经启程入京了,向皇帝哭诉去了。

只能拆分出两万人来,交给王屺和张刚,镇守思明府。

又留下陈文章去守龙州府。

然后拆分军将,把有家事的狼兵留在广西,建立广西军,其余人则乘船去广东。

运送八十余万人去广东,运力要求极高。

狼兵倒是消停。

有吃有喝供着,还有戏看。

因为只是去打仗,若是移民的话,八成会立刻造反。

方瑛需要坐镇后军。

跟随最后一波船队入广东。

而市舶司内,已经有大批船队启航。

侯臣死后几天,广东人心纷乱,不少人准备离开广东。

却遭到广东兵的阻拦。

不许出航。

那些船支可都有武器,直接和明军开火。

刘震海率领战船在虎头关拦截,炮轰击沉了一百多艘船支,强行扣押。

把所有企图开船的人,全都抓起来。

一时之间,广东风声鹤唳。

在莽山的欧信也加快了速度。

沿途不停分兵,他则去潮汕府,堵住东出的路线,封锁广东和福建的边界。

段思娥兵出雷州府,切断原广东和广西的边界。

同时,分兵沿海布防。

阻止海盗上岸。

更不许百姓造私船下海。

整个广东风声鹤唳。

隶属于总督府的第一波船队,已经靠岸,都是广西狼兵,按照命令沿着海岸线布防。

而在海朗所的朱永,收到命令,移驻广海卫,督建船支,防范海盗。

因为逯杲的失误,整个广东都得为其擦屁股。

好好的计划,不得不提前发动。

难免出现错漏。

他心里过意不去。

所以,他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在那些试图离岸的商贾身上。

管他是哪国人呢?

统统上刑。

“大人,小人是占城国商人啊,占城国是大明的附属国啊!”一个商贾奄奄一息。

逯杲亲自审问他:“既然是附属国,那更得听大明的话了!”

“本官问你,你的船上,怎么会有瓷器呢?”

“收购的。”那商贾惊恐。

“能收购一船?谁卖给你的?”逯杲憋着火。

大明是不开海的。

是不允许商人在大明境内采购的。

当然了,这规则也就骗骗皇帝,广州的繁华,就是这些外商带来的。

他供出一个做瓷器的商铺。

逯杲派人去抄了,然后拖进来审问。

他把整条街的房子都租下来了。

抓的人太多了,审问不过来。

缇骑带来二百人,都忙得不行。

还在从京师调人过来。

那瓷器铺商人承认了,瓷器是从景德镇走私出来的。

这是条走私线索。

逯杲离京时,就知道江西查到了瓷器走私。

但具体这条线是怎么走的。

还没查出来。

逯杲让人记录,他没工夫管这些小事。

整个广东,究竟谁和海商有联系?

逯杲借机把街面上所有商铺都给抄了,派人挨家审问,结果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广州的商贾,都和走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的货,都是走私货。

蜀中的丝绸、铅山的纸、佛山的铁锅、松江的棉布、景德镇的瓷器等等货物。

基本都是走私的。

然后低价卖给外商。

这是条产业链。

根据他们交代,还有一条线,有商贾是在广州收货,收取足够的货物,然后由海盗运出大明,去海的南面去交易。

这些主要是卖给波斯商人的,价格会稍高一些。

大食的商人,愿意登陆本土,直接购买,免去了被海盗赚差价。

但这样的商人,容易被海盗抢夺。

久而久之,外商都愿意去南面的海收购了,导致广州外商变少。

外商变少了,本地商贾就卷起来了,国朝正规渠道买的货物实在太贵。

但从各地官厂里走私出来的货物,没有成本,就便宜了。

所以,官厂走私成风。

靠价格吸引外商冒着风险,到本土来采购货品。

就有了第二条线。

“南面的海?是哪?”逯杲喝问。

“是暹国!”

暹国?

逯杲意识到了,篓子捅大了。

皇帝知道后,一定会发怒攻打暹国!

他把所有审问结果,汇聚成奏章,呈送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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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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