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来,伺候本官出恭!尹辉,快请坐,坐下说!嗷……(2 / 2)

“够了!”

尹勋把陈舞阳推开,让人把尹辉搀下去。

尹辉像个被欺负的傻子一样。

而尹玉担心也被陈舞阳按在椅子上,不想被折磨了,赶紧让人搀着他下去。

本来是想看陈舞阳热闹的。

结果却被陈舞阳按在椅子上,估计伤口又裂了,多疼啊。

“哎哎哎,尹二叔你去哪啊?”

“本官还想跟你亲昵亲昵呢!”

陈舞阳还想折磨尹玉。

但尹玉头也不回的走了,再在这呆着就是个傻子。

尹勋也知道弟弟和儿子屁股上的伤,但没想到是叔侄俩互相伤害,还以为是陈舞阳亲自上场呢。

陈舞阳:哥,我没这癖好。

“陈大人,在尹府中欺负犬子,未免不给尹家面子吧?”尹勋面色阴沉,那是他亲弟弟,亲儿子。

“大哥,这话让你说的,我就逗逗大侄子,谁知道他有病啊。”陈舞阳坏笑。

谁是你大哥?

你刚才叫我儿子尹辉兄弟,转头又叫我大哥,你占谁便宜呢?

“陈大人,这等玩笑最好不要乱开。”尹勋阴沉着脸。

“是是是,大哥教训的是。”

陈舞阳大喇喇坐下:“怎么还没茶水伺候呢?”

“大哥,不是兄弟说你,就你家这下人,换做兄弟家里,全都乱棍打死了,什么玩意儿!”

“请本官来的那几个吓人,伺候本官拉屎都伺候不明白。”

“你说说,能伺候明白你们?”

尹勋脸色一变,带头的那是老夫的长随,伺候你拉屎?

你屁股金贵呀,老夫都没用过他!

尹勋压着怒火,让人看茶。

“陈大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尹勋也不想绕弯子了:“把东西交出来,价格你开,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也算是个人情。”

“什么东西?”陈舞阳诧异问。

尹勋脸色更难看。

陈舞阳不等他发怒,恍然道:“就是尹二叔的供词啊?想出价买?”

尹勋点头:“价格你开。”

“大哥,不瞒你说,兄弟我是真想出价啊。”

“钱谁不喜欢呢?”

“问题是东西不在兄弟手上啊。”

“怎么卖给大哥啊?”

陈舞阳坏笑。

尹勋脸色一变,急声问:“在哪?”

“这茶怎么还没到呢?”陈舞阳翘起二郎腿,摇着鞋尖。

“快上茶!”

尹勋爆喝。

茶水很快上来,滚烫滚烫的。

“大哥,这茶是给活人喝的?还是给死人喝的呀?”陈舞阳问。

“何意?”尹勋皱眉。

“这么烫的茶,活人喝了也得死啊。”

尹勋怒视家丁:“换茶!这点事都办不好,养着你们有何用!”

家丁把茶拿下去。

又换上一盏。

陈舞阳拿起来喝一口,却吐出一根茶叶:“大哥,你们尹府是诚心看不上兄弟吧?”

“偌大的尹府,南直隶显贵人家!”

“连泡茶都不会吗?”

啪嚓!

他把茶丢在桌子上:“这东西,狗都不喝。”

尹勋咬着牙:“去,把泡茶的拉上来,两条胳膊打断,丢出去!”

“大哥对家丁啊,太仁慈了。”

陈舞阳冷笑:“换做兄弟,直接剁了,丢江里喂鱼。”

“尹家什么最尊贵?”

“门面呀。”

“连兄弟这种粗人,都喝不惯这种茶。”

“何况是其他显贵人家呢?”

“传出去多让人笑话,尹家的脸往哪搁呀?含山公主殿下的脸往哪搁?”

尹勋这么一听,还真是:“去,把奉茶的全都打死!”

“别拉过来打死了,本官看不了血腥场面。”陈舞阳加了一句。

“照陈大人的话去做!”

尹勋着实觉得丢脸。

尹家是何其显贵人家,要饭的叩门,都得给赏钱。

这喝茶更是讲究,奉茶更讲求一个尊贵。

给贵客奉的茶,先不说茶叶好赖,茶汤里不能有茶叶、杂质,泡沫都不能有,泡茶时辰要恰到好处,这叫基本的礼,是面子。

很快,又换上来一盏茶。

陈舞阳轻啜一口:“清新可口,比路边的散茶摊子好喝多了。”

尹勋瞪了他一眼,我家的都是天下最好的茶,和散摊子比?埋汰我家呢?

散摊子的茶,我家的狗都不喝。

“陈大人,这回能说了吧?”尹勋皱眉。

“自然。”

陈舞阳放下茶盏:“不瞒大哥,这供词呀,早晨时分本官就送去了南京守备都督府,交给了李震李副守备。”

尹勋瞳孔一缩:“李震?当真?”

他完全没想到,陈舞阳出卖起李震来,全无心理包袱。

会不会是假的?

“本官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

“尹家财大气粗,本官得罪尹家有什么好处?”

陈舞阳笑道:“但本官是都知监的副指挥使,皇爷派本官来,就是要查案的。”

“这是皇差,办不好就得吃瓜落儿,连着本官的舅舅也吃不消。”

“所以呀,本官得办呀,什么人都得得罪。”

“查清了、办完了,就不归本官管了。”

“所以呀,现在此案不归本官管了,本官当然得为小命着想啊,得为富贵着想啊,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尹大哥问,本官自然就如实告诉大哥。”

“大哥如何从李震手里拿回东西,本官管不到,也不想管。”

陈舞阳把出卖李震,说得冠冕堂皇。

尹勋叫个人过来问问。

陈舞阳瞳孔微缩,果然,尹家的触角遍及整个南京城,后半夜他的行踪,尹家都了如指掌。

幸好,他没有将情报送出城。

那样的话,就是自投罗网。

“陈大人果然是信人。”

尹勋拍拍手。

下人端着一盘银子进来。

“这是五百两现银,当做给陈大人的赔礼,等东西拿回来,尹家再奉上一万两现银,当做感激。”

尹家也是冤大头。

陈舞阳把尹玉叔侄俩折磨成那样,拿到了情报。

然后尹家还得花钱买回去,给钱酬谢。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好说!”

陈舞阳站起来:“既然没事,本官就不打扰了。”

“陈大人稍等。”

尹勋也站起来:“拿到东西之前,还请陈大人下榻尹府,尹府绝对以上宾之礼待之。”

“好呀!”

尹勋本以为陈舞阳会不同意呢。

不想,答应得这么爽快?

“但得加钱。”陈舞阳又加了一句。

尹勋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拿到情报,送出去后,就把上峰出卖了。

连着皇帝都给出卖了。

皇帝真是眼瞎,挑这么个混蛋来南直隶查案。

不过,这种人却是合作的好人选。

“再加五百两!”尹勋道。

陈舞阳“切”的一声:“还以为尹家是什么豪富大家呢?五百两五百两加,都不够本官吃一顿饭的。”

“十万两银子,不二价!”

尹勋皱眉,这么多钱,给个小小的都知监副指挥使?

“好!”尹勋咬牙,看在许感的面子上,给了。

“爽快!”

陈舞阳走出正堂:“给本官和大侄子安置在一起,本官不嫌弃他的房间,一起住着舒坦。”

尹勋却想歪了,以为陈舞阳要折磨儿子呢。

为了让陈舞阳满意。

他给安排个几个小子,伺候陈舞阳。

“对了,本官的东西没有值钱的,该扔的就扔了吧,你们要是喜欢,就留下吧。”

陈舞阳知道,尹家人一定不会全信他的话。

还会继续搜查。

他的住处一定会被搜查。

尹勋看出来了,陈舞阳不简单。

赶紧让人把客院收拾出来,让陈舞阳住下。

李震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陈舞阳给出卖了。

他还在琢磨着,该以何种方式把情报送入京师呢。

结果,刚用完午饭。

尹家就派人下帖子了。

“这么快?”

李震皱眉:“都知监里有奸细!”

那他手中的情报,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去把郭瑄叫来。”

郭瑄人没到,骂骂咧咧的声音先传了进来:“答应老子的火炮怎么还没到?”

“再不到老子直接入京,跟陛下哭诉去,看你们敢不给的!”

“火铳也优先给水师装备,不给就去找陛下哭诉!”

骂骂咧咧一路。

李震头疼,这个郭瑄操练水师,把岸上的东西玩命似的往船上搬,把船都装满了。

这战船开出去,速度大大降低,灵活性也降低。

偏偏他还不警醒,还往上加炮。

直接把水填平了,打陆战得了。

“老子看你适合开大船!”李震瞅着他就生气。

“卑职参见副守备!”

郭瑄行礼,然后傻笑道:“行啊,卑职正嫌小船施展不开呢,有大船感情好啊,最好开宝船!”

“滚蛋!”

李震让人都出去:“郭大嘴,本官有事想交代给你。”

“大人怎么跟卑职这么见外呢?您不是说了,看卑职顺眼,想把女儿嫁给卑职吗?”

“你能不能要点脸?”

李震气坏了:“本官的女儿今年才九岁,你多大了?”

“男大二十不算大,卑职岁数大但知道疼人啊,您当了卑职的老丈人,卑职都把您供起来。”

郭瑄嘴巴碎,嘴里念念叨叨的不停。

但这个人平时和上战场判若两人。

平时是个碎嘴子,在战场上是个闷葫芦,一言不发。

“滚滚滚,快滚!”李震还想着女儿入宫侍奉陛下呢。

郭瑄大笑。

“马上开春了,长江水匪复苏。”

“正好,南直隶督建了一百多艘战船,都能下水了。”

“本官打算分给你,你带水师,沿江剿匪。”

李震话没说完,郭瑄却激动得跳起来:“都给卑职?那卑职的水师可就壮大了!”

李震翻个白眼:“明白啥叫暂时吗?”

郭瑄顿时不高兴了:“暂时啊?白高兴一场,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这是命令!”李震虎着脸。

“那得把船都调给卑职,否则卑职宁愿扛命也不去!”

嘭!

李震踹他屁股:“你再讨价还价?信不信本官革了你的职?连你手上的水师都不给了!让你回京坐冷板凳去,回讲武堂学习去!”

“卑职去,去还不行吗?”郭瑄生气。

当将军的,谁不想兵多多的,武器充足的,粮食敞开肚皮随便吃呢?

文官要面子。

武将就不要面子了?

“但你性子要收一收,缴获的可以分润,军粮千万不能动,朝堂组建了军纪司,要通查军中,别让人抓住把柄。”

李震小声提醒。

郭瑄了然。

当官的贪百姓,当将军的贪兵卒的钱。

没有不贪的。

就说李震,在南直隶一年不到,就起了个大宅子,钱是哪来的?

“反正土匪多,多破几个寨子,什么都有了,亏不着。”李震安慰他。

“卑职遵令!”郭瑄拱手。

“同时,将这个送去江西,交给杨信,或者直接交给锦衣卫提督太监金忠,只能交给这两个人,其他人绝对不能看!”

说着,李震拿出一个蜡丸。

“这……”郭瑄不明白。

“别多问,交给杨信,让杨信转交给金忠,或者直接交给金忠,金忠就知道怎么做。”

李震认真道。

郭瑄小心问:“此事用不用禀报给守备大人?”

“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连你的那些姘头,都不能知道,知道了吗?”

李震道:“你回去准备准备,三日后就出兵剿匪。”

“卑职遵旨!”

“此物暂时不给你,等你出征之前,本官亲自交给你。”李震不放心郭瑄。

郭瑄是打仗的时候守口如瓶。

平时是个大嘴巴,喝点酒是什么都说。

“这几日不许喝酒。”

“啊?”这可难为郭瑄,郭瑄向来是无酒不欢。

“整军打仗,饮酒误事。”

“这不是还有三天呢嘛?卑职打仗的时候从来不喝酒,平时就喝几口。”

因为讲武堂有堂规,打仗就不许喝酒,严令不许。

“这次特殊,不能喝酒。”

李震拍拍他的肩膀:“等你回来,本官为你庆功,让你大醉三天三夜,到时候再给你说门亲事,本官去请陛下,下旨赐婚。”

“丈人,真的?”郭瑄激动地跳起来。

啪!

李震一巴掌抽在他脑袋上:“想什么呢?本官的女儿才九岁啊!”

“那您不是说,给卑职说亲吗?”郭瑄揉了揉脑袋。

“是给你物色个娘们,不是本官的女儿!”

李震气死了:“滚!滚出去!”

郭瑄落荒而逃。

李震关上门,这个郭瑄是个将才,倒可将家中侄女许配给他,改日写信透透弟弟的口风吧。

天色还未擦黑,尹府的轿子就在门口候着了。

李震只能去赴宴。

有含山公主在,尹家就是上流人家,他李震也得给三分薄面。

这也是皇帝把公主、郡主家眷及亲戚全都迁去京师的原因。

公主就如此了,藩王在地方,又是何等猖狂?

尹府准备了家宴。

尹勋亲自作陪,还请了几位南京各部高官。

让李震意想不到的是,陈舞阳竟然也在列。

他不禁怀疑这情报的真实性。

他费劲巴力把情报送入京师,万一是假的呢,他也得吃吃瓜落儿。

唉,这任务难办呀。

办成了没功,办砸了倒霉。

觥筹交错之后。

尹勋也坦诚:“舍弟做了错事,得罪了李守备,所以请南京有头有面的人物,帮着圆个场,请李守备高抬贵手。”

南京各部高官,帮着说和。

李震则瞄了眼陈舞阳,陈舞阳美滋滋的喝酒,两耳不闻窗外事。

尹勋拍拍手,仆人扛进来十个大箱子。

打开后,全是灿灿银子。

“些许谢礼,请李守备高抬贵手。”尹勋拱手。

高官都吓到了。

这么多钱呀,给自己该多好啊。

李震不说话,心里在衡量,尹家话这么多钱,说明那份情报是真的。

那么陈舞阳坐在这里什么意思?

他出卖了自己?

还是说,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唱一出双簧,好趁机拉他下水?

李震不止会打仗,更懂政治。

所以他被皇帝派来南直隶。

杨信被派去了江西。

“尹家主说笑了,本官和令弟没有矛盾,何谈高抬贵手啊?”

尹勋脸色微变,又拍拍手。

又有人抬进来十口箱子。

全是银子!

“李守备,可还满意?”

尹勋肯付这么高的价格买回情报。

也会从李震身上,赚回等价的银子,这才是生意人的思维。

李震却道:“尹先生可能误会了,本官和令弟没有矛盾,和令弟有矛盾的是陈大人吧?”

他直接把皮球踢回给陈舞阳。

陈舞阳一愣,好个李震啊,奸猾似鬼。

尹勋看过来。

“说不定就在李守备身上。”陈舞阳更狠。

让尹勋去搜南直隶副守备的身。

李震冷笑:“也说不定在陈大人的身上呢。”

饭桌上猜哑谜。

搞得高官也都来了兴趣,什么好事啊,让我们也参与参与呗。

可尹勋却面沉似水,我家的灭顶之灾,让你俩踢皮球玩,你俩有没有点良心?

“两位!”

尹勋沉喝:“不管舍弟和谁的矛盾,今天,必须解决!”

“开价!”

他能怎么样?

一个是都知监副指挥使,许感的亲外甥。

一个是南直隶副守备,皇帝的亲信。

他敢把人家两个怎么样?

除了掏钱,还能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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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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