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宗室,把你们杀了当肥料养花,花都不长,花都嫌弃你们是废物!(1 / 2)

噗噗噗!

箭矢刺入身体的声音,陡然传来。

尹辉凄厉惨叫,本以为吃屎是最坏的结局,如今才知道,死亡才是最终结局。

怎么挣扎都是死,为什么还要吃屎呢!

关键要杀他的是自己亲二叔啊。

“别叫唤了!”

陈舞阳忽然厉喝,尹辉哭着回头:“射的不是你,你当然没事了!都要死了,你就让我喊几声又怎么了?”

啪!

陈舞阳一巴掌抽他脑袋上:“伱瞎啊!看看谁倒了!”

尹辉吃痛之下,回头一看,发现尹玉带来的弓弩手,诡异地倒在了地上。

纳闷之时。

却见一伙人从监牢门口进来,举着弓弩。

是这些人射死了尹玉带来的杀手。

“钦差大人到,谁敢造次!”范青抽出腰刀,护佑王竑左右。

东厂番子鱼贯而入。

举起弓弩,对准所有人。

尹玉目瞪口呆,指着王竑:“谁、谁敢冒充钦差?”

其实,钦差制度尚未成型,出京执行皇命的人都可称为钦差。

但王竑这个钦差却不一样,他手里有皇帝的圣旨,持有天子剑,还有调兵权。

啪!

东厂一个番子,扬手一个耳光抽在尹玉的脸上:“见着钦差大人,还不跪下?”

尹玉还要说话。

那东厂番子直接把箭弩顶在他脑门上。

森寒的箭尖扎在尹玉的头上。

尹玉吓到了,身体软软地跪在地上。

“钦差大人?钦差大人?”

陈舞阳一把推开尹辉,也顾不得地上的屎,踉跄着走过来:“可是皇爷派来的钦差?”

“你是?”那番子问。

范青拨开他:“可是陈舞阳?”

“范大人,是我啊,是我啊!”终于见到亲人了,陈舞阳泪如雨下。

他虽在都知监,但和东厂有过协同办差经历。

是以认识范青,彼此还有些交情。

范青看着陈舞阳的惨状,难以置信道:“陈舞阳?你是陈舞阳?你怎么会被折磨成这副模样啊?”

故人重逢,陈舞阳眼泪止不住地流,慢慢滑跪在地上。

看到范青的那一刻,他支撑全身的最后一丝力量,彻底消散,身体软塌塌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苦啊!

被关起来整整三十四天!

受到非人的折磨,靠惊人的意志,苦苦支撑!

就是他心中有信仰,相信皇爷一定会派人来救他的,一定会的!

果然,皇爷派人来了!

这34天的苦等,没有白费。

终于等到了!

范青哭个没完。

“把门打开!”

范青厉吼。

他出京之前,许感求皇帝恩准出宫,亲自拜访,乞求他将陈舞阳活着带回来。

当时他还以为,许感能送出情报来,安全无忧。

可到了南京城一打听,才知道陈舞阳被扣押在应天府监牢里,但以为应天府府尹会好吃好喝的供着。

完全没想到,堂堂都知监副指挥使,竟被折磨成这般模样!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估计看到的只是陈舞阳的尸体了。

这南直隶,已经无法无天了!

连都知监都不放在眼里,会把朝堂放在眼里?会把皇帝放在眼里吗?

“钥、钥匙在里面!”差役瑟瑟发抖。

啪嚓!

范青直接把刀刃架在他脖子上:“他是朝廷命官,你知道吗?”

差役被吓傻了,傻傻地点头。

“既然知道,那为何要毒打他?”

“他犯了何罪?”

“你们敢这样毒害他?”

“回答本官!”范青厉喝。

“大人,不关小人的事啊,不关小人的事啊……”

噗!

话音未落,范青一刀割喉!

顺势一剁。

大好的头颅飞上天去。

刀锋染血,范青凝目冷喝:“应天府府尹,死哪去了?滚出去来!”

陈舞阳看着范青帮他报仇,瞬间泪崩。

而尹辉则彻底吓傻了。

何人敢在监牢里杀死差役?

又大喊应天府府尹的名字?

能是谁?

看着范青一身打扮就知道,这位官职比陈舞阳还要高,而穿着东厂官袍,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东厂指挥使。

而东厂指挥使,只有一位,就是以侦探著称的范青。

那可是皇帝的心腹。

那么被他拥簇着的钦差,究竟又是哪位大能?

“范指挥使稍安勿躁。”

王竑缓缓开口:“把牢门打开,请陈副指挥使出来。”

又指着尹辉问:“他是谁?”

陈舞阳有气无力道:“卑职有伤在身,不能给大人见礼了。”

他是认识王竑的。

内阁阁臣王竑,皇爷派他来南直隶,说明对这份情报的重视,他这份苦,受得值了。

“他是含山公主的嫡长孙,尹辉!”

而尹辉却用衣服遮着脸,甚至还往衣服上抹粪,嘴里发出嘿嘿嘿的笑容,像是疯了。

“他是装疯的!”陈舞阳十分确定。

尹辉却朝着拍手笑,将手指头含在嘴里,笑着笑着,竟然用手指头蘸了下屎,然后放进嘴里。

吧嗒吧嗒的品尝。

仿佛像是吃糖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他是装疯的!”尹辉的亲二叔,尹玉,和陈舞阳一样,却指正亲侄子装疯。

“你闭嘴!”

陈舞阳恨透了这个尹家。

“陈兄莫急。”

打开锁头,范青忍着臭味进了监牢,扶着陈舞阳。

同时,打量着尹辉:“疯了?”

陈舞阳被人搀着,放在临时做的简易担架上,想说话,但范青却冲他摇摇头,笑道:“尹公子,别装了。”

“你的破绽太多了。”

“疯子是听不懂人话的,陈副指挥使说你疯了,你却吃屎,来证明自己疯了,”

“你觉得,疯子会自我证明吗?”

“看看,你的眼神在思考,是不是在想着,往本官身上扑啊?”

“你太嫩了,别装了,走吧!”

范青一眼就看穿尹辉在装疯。

尹辉神色一怔,含在嘴里的手指头,竟显得不知所措。

装不下去了,崩溃大哭:“跟我没关系啊!”

“带走!”

王竑懒得在监牢里废话。

走出监牢,范青却躬身道:“卑职认为应天府府尹有问题,请钦差大人允准,许卑职调查!”

王竑看了眼范青。

当务之急是查清尹家。

而不是节外生枝。

应天府府尹就在这里,也跑不了,何必对他穷追不舍呢?

“请大人成全!”

范青的思维方式,和常人不一样。

直接去查尹家,恐怕竹篮打水。

采用迂回方式,从应天府府尹入手,寻找蛛丝马迹,比直接杀上尹家效果更佳。

“罢了,你去吧!”王竑也觉得,他没必要带这么多人。

范青有自己的想法,就让他去尝试。

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谢大人恩准!”

东厂却被文官管制着,从东厂建立以来,还是第一次呢。

王竑也觉得怪异,他好好的文官,却带着番子招摇过市。

一世英名肯定是没了,只能图一世富贵了。

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南直隶。

“范兄,我还能动,能不能带着我!”陈舞阳撑着想站起来。

“先让医者给你治伤。”

“本官先调查,等报仇的时候。”

“自然会请你亲自去!”范青拍拍他的肩膀。

“谢了范兄,我陈舞阳欠你一个人情。”陈舞阳满脸感动。

最后一丝精气神耗尽,昏厥过去。

而在宫中。

早朝时,礼部放榜,进士名单是阁部拟定的,朱祁钰倒是看一眼,并没有参与决策。

拟定进士名单,是文官的权力。

皇帝的权力是殿试时点前三甲。

朱祁钰倒也不学太祖皇帝,事事干涉,他毕竟精力有限,只做该做的事情即可。

今日早朝,主要讨论三件事,治水司的规章;京畿种树所需的树苗问题;春耕的问题。

“去年天幸,京师没有发生灾疫。”

朱祁钰认真道:“今年中枢联合太医院,务必提前防好灾疫,太医院继续编写防灾手册,争取做到全国一个村一本。”

“臣等遵旨!”

甘肃、宁夏督抚寇深,请求中枢调配物料,欲图大肆修建兰州城、西宁城和银川城,三座大城。

“陛下,三座大城不够!”

于谦躬身道:“陛下欲收海西之地,要在此再建造一座大城。”

他手指指着岷州。

岷州,在新划分里,属于甘肃,下接西川,西接朵思,属于三省通衢的要地。

“邢国公的意思是,在此囤积军械,以此为基地,向西俯阔?”懂军事的仪铭皱眉。

于谦轻轻点头:“一旦兵势向西,欲收回海西之地。”

“可用两路夹击之策,兵分两路,从岷州和西宁同时出兵。”

“而岷州此地,虽是边陲,却是三省通衢,如此通衢重地,必须建造大城,进可攻退可守。”

“哪怕仅派西宁兵出兵,也可用岷州之兵,弹压朵思。”

“允!”

朱祁钰答应:“修建最坚固的城池,耗时十年也在所不惜!”

见皇帝答应下来,仪铭却道:“陛下,不如再修建一座巨城,辖制西北。”

仪铭指着庆阳府和凤翔府道:“陛下,微臣以为可在庆阳或宝鸡,建造巨城,挟制西北。”

若建在宝鸡,就有辖制四川之意。

若放在庆阳城,则把庆阳当做陕甘宁的中心。

“建!”

朱祁钰直接定下来:“就建五座大城,银川、庆阳、兰州、西宁、岷州五座大城,外加西安、汉中,西北有七座大城,足够应对未来的西征了。”

这件事就定下来。

下了朝。

朱祁钰登上奉天门。

门外,跪着两万多人,全是被逐出宗室的宗室。

朝臣得了恩许,走侧门,从东华门出宫。

当皇帝露头,宗室匍匐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最不希望朕万岁的,就是你们吧?

“起来吧。”

太监搬来龙椅,朱祁钰端坐上面:“春暖花开了,也到了你们离京的时候了,尔等可选好地方?”

皇帝大手一挥,两万多人被革除宗室。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皇帝一刀,三世就给砍了。

却给他们恩科,逼他们科举,还让他们去种地,哪有这样的宗长?他心里有亲戚们吗?

这大明江山,是祖宗打下来的!

是你祖宗,也是我们祖宗!

凭什么就你一个人享受江山,我们却要贬为庶民?凭什么?

“陛下,请让吾等苟活在京师,吾等愿为陛下效力!”一个宗室匍匐在地哭诉。

朱祁钰打眼一看,这是晋藩的呀。

晋藩最能生儿子。

被贬出宗室的人超级多。

“在京师,你们能为朕效什么力啊?”

朱祁钰问:“帮朕花银子吗?”

那晋藩宗室立刻闭嘴。

“朕自己的钱,自己不会花吗?非得用你们帮着花?啊?”

提起来朱祁钰就生气。

百万两银子啊,够建多少座城池了?

够打几次仗了?

都被你们给祸害了!

“就你们这些废物,杀了当肥料养花,花都不长!”

“花都嫌弃你们脏!”

“朕留着你们干什么?”

朱祁钰大骂:“古人说,天生我材必有用。”

“但你们呢?有什么用?”

“你,朱表草,你自己说,你有什么用?”

朱表草是当代晋王朱钟铉的孙子辈的,太祖给晋藩定的字是济美钟奇表,朱表草是太祖皇帝的六世孙。

“请陛下恕罪!”朱表草害怕啊。

“看看你这个废物样,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还浪费朕的银子!”

“滚后面去!”

“朕都怕自己再看多你一眼,把你杀了祭旗!”

朱祁钰收敛怒容,扫视万千宗室:“都自己想一想,决定去哪!”

“现在就做决定!”

“三月初就开始搬!”

“别在京师呆着,让朕看着心烦!”

宗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声。

虽然宗人府将他们革出了宗室,但毕竟都是血亲,皇帝为了颜面,总要照顾一二的。

这回皇帝彻底撕破脸了,不要颜面了。

那宗室只能用拖字诀。

就是不出京,想方设法不出京,拖个几年,多快活几年。

“把条陈公示出来,符渊,你去念!”

很快,一张红纸贴在奉天门外。

上面列举宗室可迁居的地方,北直隶、河南、山东、甘肃、宁夏、辽宁、热河、吉林、汉州。

每个地方给的安置条件是不一样的。

如北直隶,是一个铜板不给,只给发放民籍,往各村里填充,和百姓一样,分一样的田亩,去种地,其他的福利待遇一样不给。

河南和山东条件稍微放宽,给一处房产,照常分地。

去辽宁,除了房产、田亩外,还额外给一笔数目可观的安置费,一百两到二百两。

甘肃、宁夏、热河条件可就好了。

内帑出资,给建一处三进的宅子,赐耕读传家匾,给五百两银子安家费,二十只羊,以及每人十倾耕地,一块牧场(安置在长城外的)。

可谓是十分丰厚。

这些钱,都是朱祁钰出的。

吉林和汉州并没有列出条件,因为不会有人愿意去的。

“现在就做出选择吧!”

“去符渊那登记,三月一号,立刻出京!”

朱祁钰快刀斩乱麻:“朕今日不处置政务,就这陪着你们!”

宗室们直接就哭了。

谁不想留在京师这花花世界呀,谁想去塞外受苦去呀。

问题是皇帝对留在京师,可谓是苛刻至极,什么都不给,让宗室去要饭吗?

无非是逼着宗室去填充边陲省份。

坏心思昭然若揭。

我们就拖。

偏偏不上钩。

“都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快点!”朱祁钰厉吼。

“陛下呀,微臣不想出京啊!”一个宗室从人群中爬出来。

“朱表芸,不认字吗?想留在京师,就留在京师,朕绝不强迫,去符渊那里登记即可。”

又是晋藩的。

朱表芸却哭泣道:“留在京师,什么都不给发,微臣怎么活啊!”

“活不了就去死!”

“想死还不容易?”

“用朕帮你吗?”

朱祁钰指着他:“符渊,剁了他的狗头!收回朱姓!”

“将其家人,流放热河!”

“革除族谱,永世不得姓朱!”

朱表芸吓傻了,就因为一句抱怨,皇帝就要杀他本人,流放他全家吗?

难道就一点都不念亲戚之情吗?

噗!

朱表芸忽然觉得喉咙剧痛,诡异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软软倒下,然后嘭的一声,脑袋滚落在地上,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是晋藩的近支呀!

说杀就杀了?

宗室们惊恐地看着皇帝,近来皇帝优容,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他们以为皇帝要收买人心呢。

却不想,皇帝还是那个皇帝,只是没有举起屠刀罢了。

“还有谁想讨价还价?”

朱祁钰面容凶厉:“都是太祖子孙,却一点骨气都没有!”

“太祖年轻时候只有一只碗,却打下这偌大的大明江山!”

“你们呢?”

“连做花肥都不配!花朵都嫌你们脏!”

“朕已经开出最优渥的条件,给你们最好的安置了!”

“你们还不满足!”

“还在这里跟朕讨价还价?”

“好啊,朕就只给你们半个时辰时间,没有做出选择的,统统流放吉林!没有商量的余地!”

朱祁钰就讨厌这帮废物。

什么都不是。

浪费钱粮的废物,要不是会说几句汉话,全都拉出去当畜生用。

宗室们崩溃大哭。

皇帝凶厉,不顾名声,他们还能怎么样?

更多人选择去山东、河南。

这两地,起码位于中原,没有外敌。

像热河、甘肃、宁夏这样的边陲省份,鬼知道哪天外敌打进来了,给再多银子有什么用?有命拿没命花。

但是!

名单是有限的!

安置北直隶、山东、河南的人员是有限的。

每个地方,仅安置一千五百人。

刚开始大家左思右想,忸忸怩怩的不愿意选择,想跟皇帝耍心眼。

但有聪明人,立刻做出选择。

很快名额就满了。

后面的人,发现名额满了之后,开始后悔。

然后欲哭无泪的想跟皇帝哭诉。

但看了眼朱表芸的脑袋,觉得还是算了吧。

第二轮选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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