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杨府尹,收一收你的屎尿屁,味儿太冲了……(2 / 2)

庶女注定没什么好结果的。

而陈舞阳在应天府后衙这么一闹。

却在南京城引起轩然大波。

陈舞阳这只猛虎再次被放出匣了。

而尹府之中。

含山公主已经收到皇帝的密旨。

皇帝言下之意,是想和尹家做一场交易,要尹家所有海船,一千艘以上。

当然了,这个数字是虚数。

除了尹家自己,没人知道他家究竟有多少艘船。

还有和皇帝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得了病,躺在病榻之上。

大儿子傻了,小儿子和长孙又被圈禁。

原来是两个儿子打点生意,长子主内,次子主外,相得益彰。

现在,天塌了,靠她一个糟老婆子撑着门楣。

她思考很久,把魏国公请来了。

徐承宗日子也不好过呀。

成国公悔婚了,不肯将长女嫁给儿子徐俌了,说明皇帝对魏国公一脉不满。

“答应吧,没有别的路可选了。”徐承宗叹了口气。

“一千艘海船,尹家去哪弄这么多啊?”

含山公主不满。

等皇帝拿到了海船,难道会不追究吗?

那些船,究竟是怎么来的,你忘了吗?

你徐家难道没参与吗?

还有多少海商,都参与了此事?

一旦被揭开,我尹家能有活路?你们能保证不被清算?

“还能有什么办法?”

徐承宗苦笑:“和陛下对着干?”

“您并不知晓,成国公悔婚了。”

“老夫为了攀亲成国公府,挖空心思,千方百计。”

“如今成国公悔婚,试问天下女子,谁配得上我儿徐俌?”

他儿子徐俌,今年才九岁。

之所以说配不上,因为天下公爵就这几个,文宣王、邢国公、成国公,就这三家是最适配的。

降一级,配侯爵之女也可。

但得是有权势的侯爵。

而天下有权势的侯爵,都是皇帝的走狗。

只要皇帝不点头,哪个侯爵敢和他家结亲呀?

皇帝通过成国公,给他传递信号,敢不听话,魏国公一脉就没必要存在了!

别忘了,开国诸多国公侯爵,如今安在?

魏国公一脉,不过是仗着仁孝文皇后罢了。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现在当皇帝的是朱祁钰,仁孝文皇后,那是他的太奶奶,还能剩下几分亲情?

所以,皇帝给魏国公一个选择。

是想当皇帝的狗,还是想去地下,侍奉仁孝文皇后去!

徐承宗没的选。

他是第五代魏国公,祖父是徐辉祖,徐辉祖是怎么死的?

永乐五年,正值盛年的徐辉祖病逝。

这个徐辉祖,是太宗皇帝最大的反对派。

靖难时,他认建文帝为正朔,竭力阻挡燕军入京,而建文四年太宗皇帝入京时,他也是不见不拜,太宗皇帝诏见他,他不言不语。

被盛怒的太宗皇帝圈禁。

而永乐五年,仁孝文皇后薨逝。

一个月后,徐辉祖病逝。

巧不巧?

太宗皇帝以中山王不可无后为理由,命其长子徐钦继承魏国公。

魏国公的爵位,由此传承。

徐钦是第三代魏国公。

第四代魏国公徐显宗,因为没有儿子,病逝后,由弟弟徐承宗袭爵,为第五代魏国公。

魏国公一系,之所以被留在南直隶。

也和徐辉祖有关系。

太宗皇帝讨厌徐辉祖一系,打发个魏国公爵位,一来是全了仁孝文皇后的心愿;二来是为了稳定朝局。

留在南直隶,也就注定了魏国公和政治无缘,无法再跻身中枢了,可见太宗皇帝心中之怒。

太宗皇帝之后,大明历经四帝。

到了朱祁钰这里,对魏国公还能有几分感情?

“殿下,不能因为些许钱财,就和中枢过不去,和陛下闹不痛快呀!”

徐承宗没有什么才能。

他就是一个醉生梦死的纨绔,结果人过中年,爵位莫名其妙砸在他的头上。

这才不得不担负起魏国公一脉的重任。

中枢对魏国公也极尽优容,不给魏国公政治地位,经济方面的,任他家采撷。

话说整个南直隶,最富的一定是魏国公家。

尹家再富,和魏国公家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

“魏国公。”

含山公主缓缓开口:“那是钱的事情吗?”

“曾经下西洋宣扬国威的宝船啊,一旦再现于大明,会引起多么大的影响,你想过吗?”

“陛下是什么性子?你不清楚吗?”

“看看中枢,多少重臣死于陛下之手啊!多少宗室,被他屠戮一空啊!”

“现在的陛下不杀人,不代表他不是刽子手!”

“他杀起人来,丝毫不手软。”

“一旦宝船现世,咱们谁能活?”

含山公主老脸上闪烁着恨意。

她是太祖之女,自然和哥哥们、侄子们有感情,但这些血脉至亲,被皇帝杀了多少?

又有多少人被革除宗室,沦落民间?

还有她,若非岁数太大,也被移入京师了,那些宗室、公主、姻亲,全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说心里没有怨恨,都是假的。

“若不交出来,就能活了?”徐承宗反问。

“你……”

含山公主被噎住了。

“不顺了陛下的心思,谁都别想活。”

“反而,顺从陛下,才有一丝求饶的机会。”

“陛下的大伴,王诚,已经来到了南直隶,驻扎在合肥,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能明白吗?”

“一旦南京有变,王诚便率军,顺江而下,清洗南京城!”

“那任礼,曾经和老夫相交甚笃。”

“但这次担任中都留守司都指挥使,他却连老夫送去的礼都不收,更不与老夫见面。”

“您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陛下不信任我们,任礼就不敢见我们。”

“殿下您信不信,任礼敢见我们,旬月后,就会有圣旨,将任礼处死,天下不会有任何波澜。”

“说来说去,这天下都是陛下的。”

“陛下赐给我们,我们才能接着。”

徐承宗看得通透。

尤其是陈舞阳事件之后,南京守备府的李震,也对徐承宗避而不见了。

说明李震也收到了密旨。

“呵呵!”

含山公主冷笑:“魏国公,以前陛下也不许你做海商,你不照样做了吗?”

徐承宗觉得含山公主疯了!

儿子傻了,她也疯了!

不会动动脑子吗?

以前皇帝在南直隶有多少兵?

现在有多少!

而且,都是广西土人,连汉话都不会说的!

以前在南直隶征兵,他们能渗透他们,只要肯使银子,这些人就会变成世家大族的走狗。

问题是,现在皇帝用广西土人,来镇压南直隶。

他魏国公有什么办法?

难道能让那些土人快速汉化,快速堕落吗?

不能的!

“公主殿下,不要执迷不悟了。”

“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在南直隶布置大军,才刚刚开始。”

“必然还会有外戚掌兵。”

“布置在浙江的!”

“到时候,合围之势已成,咱们不听话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满门抄斩!”

徐承宗算看透了。

皇帝要什么,就给他便是!

含山公主却冷笑不断,给的不是你徐家的东西,你当然不心疼了!

“公主殿下呀,您曾经何其睿智啊。”

“怎么现在变得如此糊涂了呢?”

徐承宗苦笑:“这次让陛下开心,陛下必然不会忘记吾等。”

“您守着万贯家财有什么用?”

“难道忘记了洪武朝的沈万三了?”

“太宗皇帝迁都北京,迁了江南多少富户去的!”

“去年、今年,京师多少商贾丧命?”

“有再多钱财,也不过是一只肥羊罢了!”

“这次,若能讨得陛下欢心,说不定你尹府有机会入主中枢,再入陛下圣眼。”

徐承宗考虑得久远。

钱是没用的。

有再多钱,没有权,也是肥羊。

还不如用钱换权。

“呵呵,你徐家倒是计谋深远,我尹家呢?”

含山公主眸光凌厉:“本宫长子,变成了个傻子,本宫次子,头露峥嵘,长孙又是个草包,家族连存续都难,何谈荣耀?”

没错。

这番说辞,用在徐家可以。

徐家不缺人,也不缺能人,缺的是一个机会。

但尹家不一样!

尹家没有人啊!给机会也没用的!

还不如攥住现在手里有的东西。

“为尹辉求一条封爵之路,不也可以吗?”徐承宗苦劝。

“封爵?魏国公,你想的太天真了。”

含山公主冷笑:“只要本宫交出来皇帝要的东西,尹家顷刻间土崩瓦解,本宫死无葬身之地!”

“而整个江南,都会陷入内乱!”

徐承宗吓了一跳:“没您说的那般严重……”

“徐承宗!你永远不懂皇家人!”

含山公主厉喝:“你不懂朱家人,本宫出身朱家,最懂朱家人!”

“当今皇帝,犹如太祖、太宗。”

“你忘记了,洪武朝、永乐朝,是如何人人自危的?”

徐承宗脑袋轰的一声。

他没考虑皇帝的性格。

在他眼里,皇帝是如宣宗皇帝一样的人,想一出是一出,然后便忘记了。

但被含山公主点醒后。

才意识到,皇帝不是忘记了,而是不说了,在做的。

那不是宣宗皇帝,而是太宗皇帝!

不,是太祖皇帝!

“若、若换成太祖皇帝,会、会如何?”徐承宗惊恐地看着含山公主。

含山公主牙齿里挤出几个字:“斩尽杀绝!”

噗通!

徐承宗坐倒在地上,满脸惊恐:“怎、怎么会呢?现在已经不是开国之初了,我们对、对中枢也没有威胁……”

“正因为没有威胁,才适合杀鸡儆猴!”

含山公主冷笑:“他大胜仗,扩疆土,大封群臣。”

“就如太祖、太宗。”

“但,封赏群臣之后,那些有功之臣就老实了?”

“本宫亲眼看到,本宫的父皇是如何对待他的功臣们的。”

“太宗皇帝无非是骤然崩逝,否则,他的功臣们也没有好下场。”

“而当今皇帝!”

“甚至比太祖、太宗更为凉薄,他会怎么样?”

含山公主狞笑道:“现在他的功臣们还有用,他舍不得杀的。”

“而我们,就是没用的人,很适合杀鸡儆猴用的。”

“只要本宫将东西交出去,尹家就大祸临头了。”

“你徐家,也会步入后尘。”

“整个江南,能活下来几家,本宫不敢说。”

“但本宫敢确定,江南会血流成河,比江西还惨。”

咕噜!

徐承宗吞了口口水,面露惊恐:“本国公的心有点乱,有点乱,要回去再考虑考虑。”

“考虑吧,你把当今皇帝所做的所有事,都串起来思考,一定会得出有意思的结论。”

含山公主也累了,慢慢闭上眼睛,忽然睁开:“本宫闭上眼睛,就能听到开国功臣的惨叫声。”

“那是本宫的父皇啊。”

“但本宫最恐惧的人,恰恰是他……”

“整个大明,谁不害怕他呢?恐怕除了大哥外,所有哥哥们、姐姐们都害怕他,哪怕是太宗皇帝,在父皇面前,连气都不敢喘。”

“功臣名相,在他手里,犹如玩物,想杀便杀;”

“江山社稷,在他心里,可有可无;”

“家族传承,才是他一生追求,最重要的。”

“而当今皇帝,次次拿大诰说事,他效仿的不是太宗皇帝呀,而是太祖皇帝呀!”

“是本宫的父皇啊。”

“那个让天下臣民,乃至后世读明史的后人们,看完他的人生经历后,都会感到恐惧的存在!”

“他是千古帝王,是一位在历史长河中最闪耀的帝王啊。”

“他,也要做那样的帝王!像父皇一样,做父皇那样的皇帝……”

“我尹家,注定会被满门抄斩……”

一滴泪水,从含山公主眼角滑落。

眸中有懊悔、思索、追忆,还有刻骨的恨意,复杂无比。

慢慢地,她又闭上了眼眸。

徐承宗却连滚带爬地回了魏国公府,他邀请家中族老,共同商议,魏国公府的存亡,就在这一念之间。

而在宫中。

朱祁钰正在诏见胡豅。

没错,半月前,胡豅被从辽宁诏回京师。

王诚、任礼离开京师启程后,胡豅就进入京师。

“胡豅,朕欲派你去浙江。”

胡豅回京的路上,他就在想,辽宁马上就要打仗了,皇帝却把他诏回京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然后听说了,王诚和任礼,他就猜到了,浙江需要一个总兵。

这个人选必须是能打仗。

不止要会打仗,更要懂政治,在浙江这个盘根错节的省份里,长袖善舞。

而且,必须是皇帝的心腹。

这个心腹,换范广去,朱祁钰都不会放心的。

浙江这个地方过于敏感,又掌握着大明钱粮命脉,这个总兵要在浙江待个几年,手掌重兵,授予这样一个人兵权,必须是外戚。

而且,想在浙江有所施为的,还需要在中枢有个大靠山。

这个人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就是胡豅。

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胡豅能打仗,懂政治,他的侄女胡贵菊刚刚诞下龙子,他爹胡濙是朝堂中流砥柱。

“把浙江地图打开。”

太监把卷着的地图打开,是详细的浙江地图。

“朕给你四府,严州府、衢州府、处州府和温州府。”

“浙江十一府,朕给你四府。”

“允你募兵六万人,四万五陆兵,一万五水师。”

“必要时,台州府也归你掌管,备倭军可归你调配。”

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四府,横亘在南直隶、江西、福建中间,对南直隶、江西和福建形成一个包围网。

把台州划进去,是一旦海盗袭扰,需要备倭军出动时,皇帝不放心兵权给石璞,就给胡豅。

其实胡豅只是一个人选。

后面,他还会派人挟制胡豅的,浙江重地,一个人掌兵绝对不行。

“陛下,这兵卒从浙江新募?还是用广西狼兵?”

胡豅是聪明人。

知道皇帝募兵,也是移民。

朱祁钰斟酌:“胡豅,你觉得广西狼兵在浙江,能堪大用吗?”

“回陛下,微臣觉得可用,但也难用。”

胡豅认为。

广西狼兵不懂汉话,就难以操练。

放任这些人去地方,反而会乱了地方的吏治,烧杀掳掠,导致大失民心。

但用本地人,他胡豅也不放心。

“若你觉得可用,朕可将陶成派给你。”

朱祁钰担心方瑛不肯放人,把欧信放走了,广西需要陶成镇守,但震慑蛮兵,还得看陶成。

胡豅却摇头:“陛下,既然派微臣去浙江,朝中军将就由微臣来挑,不必陛下为了微臣舍脸求情。”

“微臣去浙江,必为陛下练一支铁军出来。”

这是胡豅的自信。

他连鞑靼都打过了,还怕那些狗屁士绅?

“好!”

朱祁钰拍拍他的肩膀:“你若要狼兵,朕就从广西给你派,若不要,就任由你全国去征募。”

“微臣谢陛下隆恩!”胡豅磕头。

他也需要做详细计划,然后再请皇帝调兵。

朱祁钰把他扶起来:“你去浙江,主要做三件事。”

“其一,一旦南直隶有变,王诚,或任礼,或宋伟传信给你,你可随时入南直隶,平定叛乱。”

“其二,在浙江练兵,一练陆军,二练水师。”

“其三,为朕封堵江西、福建。”

第三条朱祁钰没细说。

重点还是练兵,步兵、骑兵、弓箭兵、火铳兵全都要练。

水师,则是以备倭军为主,再扩入一万五千人,暂时安置在温州府。

这样一来,整个南直隶的包围圈就形成了。

朱祁钰的意思是,从广西调配一批狼兵过来,安置在浙江。

同时,军政分开。

胡豅掌军,石璞掌政。

再派一个人,去台州府掌军,此人非战时听命于浙江布政司,战时听命于胡豅。

用来挟制胡豅,遏制胡豅。

人选朱祁钰还没想好,究竟选勋贵,还是外戚,他也在犹豫。

但此人必须善水战。

“去把张通宣来。”朱祁钰忽然想到了这个打倭寇,屡战屡败,却得到范广青睐的将军。

若派去台州掌兵,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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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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