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白鹤梁(2 / 2)

每个东方的员工扣点工资就回来了。哈哈。

话说九六年这会儿,东方每个月光是发工资奖金都有十几个亿了。

“这是个宝贝呀。”蒲副省长说:“光是上面那些历史名人的题词诗画就值得保护,何况这还是我们世界第一的证据。”

张铁军就笑:“我们的世界第一太多了,根本都保护不过来,我觉得与其忧心这个,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保护历史书。

看现在让人家给改的,不能说面目全非吧,大部分都扭曲的不像个样了,偏偏就有人人家说啥就信啥。”

“所以我们才要发展经济,经济上去了,实力上去了,才有发言权,才有说不的机会。”

“这个我认一半吧。”张铁军摇了摇头:“一半一半,面子这东西是靠自己挣的,不能等着施舍。现在多少有点变味。”

“也就是你敢这么说。”蒲副省长笑了笑:“这个白鹤梁你不给出出主意?”

“这个又不急,万一谁又能提出来一个省事又省钱的方案呢?你说是不是?我肯定是不行,我对这一块完全不懂。”

张铁军摇了摇头。

他说的是实话,对于什么古董文物的保护这一块,他也就是知道一个什么不能见光不能见风,还是道听途说的。

他自己两辈子加起来就从来没摸过古董。别说摸……哦,摸过。看……也是看过几次,但那个和这里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啊。

在这方面老马到是能说上一声专家。老马是真的醉心在这里面,十年如一日的研究琢磨。

谁也搞不懂他一个大院子弟将军的儿子,他爹当年还是秀才,他怎么就爱上了古董这么个行业。

老马自己连小本都没有念下来,当然这个到也不怪他,那时候学校停课,他想学也没地方,跟着同学打砸抢他胆子又小。

张铁军的老妈也是那一年辍学的,不过她那会儿已经是高中了。

这里要说的是,他连小学四年级都没读完,但是写得一手好字,能写小说做编辑,能自学古董文玩的知识达到专家级。

可见真的是只有爱好才是最好的老师,而且学历和文化也确实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话说他一个小学四年级都没念完的人,是怎么当上青总的编辑的?说来说去,还是关系呀。啧啧。

“你主意多,万一就琢磨出来一个好办法呢?”蒲副省长没死心,继续劝。

他这会儿又不知道几年以后的事情,只知道保护成本太高不可能实施,所以有点急。

如果能把白鹤梁保护下来,这就是以后渝城的一个标记,还是世界级的。

“我打个电话吧,”张铁军掏出电话翻了翻号码,给老马打了过去:“他是古董文玩的专家,我问问他没有什么主意。”

电话很快接通,张铁军把事情和老马说了一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这地方以后是要沉在江底一百多米深的。”

他又把天津大学的方案说了一下:“这个办法其实我感觉最好,就是造价有点太高了,国家负担不起,地方没有这个能力。”

这还真是实话。三峡工程除了大坝本身,移民和移城都是硬磕硬的花钱,前前后后好几千亿,都是边借边花的。

说句不大好听的,今年都不知道明年的预算从哪里出,每一分钱都有地方,是真挪不出来。

“我……”老马在电话那边直接给噎住了:“我琢磨琢磨。您也是真看得起我,呵呵。”

“我也是没办法,事情问到我头上了,我认识的人里面就你这么一个研究古董的。没事儿,你就当个消遣了,琢磨不出来也没事儿,这又不是任务。”

“行,我琢磨琢磨。估计也是够呛,这个和我平时接触的不是一个玩艺儿。”

挂断电话,张铁军冲蒲副省长摊了摊手:“我就认识这么一个和古董有关系的人,不过我估计没啥戏,这个是水利方面的问题。”

老蒲苦笑:“唉,也是没办法,大家伙都琢磨琢磨吧,集思广议。这个情况也就不用考虑什么专家不专家了,想法有用就行。”

“其实现在咱们琢磨这些,我感觉没啥意义。”张铁军指了指外面夕阳下的码头上面的老城墙工地:“有这时间,我们不如琢磨些有用的事儿。”

“什么?”蒲副省长偏头往上面看了看:“这是在搞护堤吧?”

“对,一七五水位线护堤,涪陵的位置是在江湾南岸,如果遇到大水正好处在被冲击的位置,这个护江大堤相当重要。”

“这个位置是原来的老城墙?”

“确实是,老码头老城墙,这也算是它们为这座城市能做的最后的贡献了,等整个蓄水结束就基本上看不到了。”

“当初的老城墙结实啊,几百年都不带松动的,都是大石头。”

“我要说的是城墙里面,你感觉搞了这个护堤,里面的老城真有必要搬迁拆除吗?”

蒲副省长看着张铁军眨巴眨巴眼睛:“你是说,他们是趁着这个机会拆掉旧的准备建新的?”

“对,还是花国家的钱,这可都是计算在搬迁工程里面的。”

张铁军笑起来:“也不知道咱们这些父母官为什么都对老城老建筑怀有这么大的恶意,我始终也没搞懂。”

蒲副省长摇了摇头,嘴角露出几分不屑:“拆了建,建了拆,铺路造桥搞大楼,这里面的说法可就多了,谁拿肉还不沾手油。”

“所以我一直在呼吁保护老城区,保护老建筑,我在这方面可是没少花钱,但个人再怎么样也是渺小的,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这个我到是知道。”蒲副省长点了点头:“成都你搞了一块老城,渝城这边朝天门周边的下半城你也是花了心思的。

京城听说也是你提的计划,还有申城。我去年去申城开会的时候听说过几句,说你买了不少老建筑翻修。”

“南京也有,”张铁军给蒲副省长续茶:“济南也搞了点儿。其实真要是较上真儿,现在这样有古貌的城市并不多。

我一直认为城市的发展不是高楼大厦,而是保护好城市的历史文化底蕴,这才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是财富。

高楼大厦谁都能建,在城市以外找个地方搞个两平方公里地皮就能建一个副中心,但是历史呢?拆了就没了,都是唯一的。”

“你这个观点我个人也是赞同的。”蒲副省长点了点头。不管真假,反正说的是挺好听的。

他也是没办法,想来渝城的人有点多,几十年才出来这么一个直辖市谁不动心呐?所以他的调任之路也就还比较遥远。

这东西说实话,不到调令下来随时都有可能变动,调动下来了上任之前都有可能临时变更。

他有靠山,那谁又没有靠山?

京城里那些活着的老将军老领导多了,没有三千也有两千,哪怕只有十分之一能和上面说上话,那就是几十上百人。

这东西还得看是谁能直接和五大员说得上话,恰巧张铁军就能算是其中一个。

但是他也并没有求张铁军的意思,他就是想这么通过接触给张铁军留下个好印象。

印象这玩艺儿说起来都是虚的,要说没用是真没有用,但是如果说有用那可就太有用了。

“这是个好地方啊。”蒲副省长看着江边感叹了一句:“涪陵涪陵,涪水之边,巴王之陵,这里是巴国建王墓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叫作枳。”

枳这个东西就是一种和橘长的很像的植物,但是果实是酸的,不能吃,只能入药。古中药学里把没成熟显酸的果实都叫枳,成熟的叫枳壳。

晏子春秋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实其味不同。不知道是不是把这两种东西弄错了。

涪陵原本就叫做枳,枳邑,属巴国,在战国后期巴国被灭,归属于楚,司马措攻楚的时候把枳邑占了,这里又归了秦,设枳县。

三国蜀汉的时候,刘备改东汉巴东属国为涪陵郡,郡治在涪陵县。那个时候的涪陵是今天的彭水,和现在的涪陵一点关系也没有。

东晋时期,权臣桓温平蜀,涪陵县(彭水)被烧没了,在枳县侨置涪陵。这是枳县第一次和涪陵搭上了关系。

这一侨置就是七十三年,涪陵县又迁回彭水去了。

然后就到了两百多年后的北周,枳县被并入了巴县,涪陵郡治迁到了汉平县,在原来枳县县城这里设了一个涪陵镇。

又过了二十二年以后,隋朝了。杨坚废置涪陵郡,存渝州废巴郡,把汉平县治迁到了涪陵镇。

十年以后,杨坚又把汉平县改名为涪陵县,把原涪陵县改为彭水,原汉平县改为武龙,就是现在的武隆。

前前后后两百四十七年,涪陵这个名字终于落到了涪陵头上。话说平都县(丰都)和汉平县(武隆的一部分)都是从枳县分出去的。

唐代分渝州置涪州,治涪陵县,从此这个名字就确定了下来,一直沿用至今。

所以说,这个涪水之边,巴王之陵,说的是涪陵吗?感觉应该是彭水吧?

这个涪水可不是现在的涪江,而是涪陵江,就是今天的乌江。这个涪陵应该指的就是彭水,和嘉陵江的嘉陵一个意思。

涪江历史上叫内江,绵江,因为流经涪县(绵阳)被俗称为涪水。绵阳这个名字是一三年才有的。

张铁军看了蒲副省长一眼,想了想还是没吱声,涪陵到底是不是涪陵,在这个时候争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不是。

不过他说的话没错,历史遗迹就值得想方设法的保存下来,让它能继续传承下去。

中华文明之所以伟大,不就是因为我们从来都没有断过传承嘛,这要是都毁在了这些城市的建设者手里,那就有点太遗憾了。

张铁军觉得,等回了京城,有必要和天津大学那边联系一下,探讨一下白鹤梁的保护方案。实在不行就砸钱呗。

实话实说,他参观过后来的水下博物馆两次,那个方案的效果也就只能说一般,但好歹是留存下来了。没有钱咋整?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时间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晚上八点过,遥看堤岸之上已经亮起了点点灯光。

江岸边的趸船也打开了卤素灯,把江边照的青晃晃的,无形当中就带着一股子凄凉。

岸坡上还没有迁走的棚户区在夜色下显得特别的漂亮,虽然明知道住在这里并不舒适也并不美好,但还是很难拒绝这一份美景的美丽。

高楼大厦和吊脚小楼的灯光混杂在一起,倒映在鳞鳞的江面上,影影约约就像洒满天际的银河。

90年代末,涪陵港

如果这会儿是长江的盈水期,那景象还会更漂亮几十倍,那个时候的江面直接顶到了堤坝边上,甲板比岸边的路面都高,什么都能看在眼里。

其实这已经不错的,如果是冬天过来江面更低,连上面的灯光都看不到。

涪陵也有化工厂,大型化工厂,不过并不像长寿一样和城市混在一起,而是在城市的背面,隔着整座山。

城里到是也有厂,都是小厂,对生活的影响不大。

蒲副省长喜欢喝一点儿,吃饭的时候就没喝,这会儿喝了半天的茶,酒瘾就来了,让服务员给拿了点小吃,自斟自饮。

张铁军就拿茶水陪着,听他讲他的施政理想,讲他年轻的时候,讲他在渝城钢铁厂的工作经历。

他曾经在渝城生活了二十五年,这也是他想回到渝城的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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