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岫闻言跑到奶奶跟前抱着她的胳膊笑着说：“奶奶您真好。”

柳婆婆拍着孙女的手叹息一声。

很多话不知道如何说，这两年里心里一直想着公明先生的话。

他说：柳家这三个孩子若能走出去，前途不可限量。

她不懂什么前途不可限量，只晓得公明先生说自家的孩子很聪明，以前柳家穷她们什么都做不了，也做不到让孩子继续上学堂，如今却有人愿意带着她们离开，她只能为孩子争取一个走出去的机会。

她一辈子都没有离开县城一步，现在孩子想要离开，那就快离开吧。

郁璃重新帮柳杰处理伤口，随后留下一瓶用天泉水做出来的药丸放在柳杰手上：“这是内服的药，它会修复你身体里的各种暗伤。”

“这是外伤药，只要是伤口都可以用这种药，两天换一次，这里有半个月的量。半个月后你就可以赶路了，到时候跟着老房子里的人一起去寻我，我帮你把腿治好。”

柳杰觉得手上的两瓶药很沉重，重到他负担不起。

他张了张嘴说：“我不想卖了自己的弟弟妹妹，这个药我不能要。”

“我不要你弟弟妹妹签卖身契，我只要你签卖身契。”郁璃看着柳杰：“你签了卖身契，你弟弟妹妹只要跟在我身边五年，五年后若她们要离开尽管离开。”

她相信五年后就算赶，这兄妹也不会离开。

柳杰看向郁璃，忍不住问：“你...”

他顿了顿，才问出剩下的话：“我才是你真正的目标？”

所以，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弟弟妹妹，而是自己这个躺在床上的残废？

屋子里的人，包括绝影都有点意外。

容淮则是含笑站在一旁，没有人看得出他心里想什么。

他也不去干涉郁璃的决定。

“是啊，从我看到你那一刻，我的目标就是你。”她从柳杰的眼神里看到了不甘，看到了坚毅和想要冲破一切的决心。

她的直觉很准，天生对善恶也很敏感。

前世只要是自己挑选的人，就没有出现一个背叛者，俞菀卿经常说她是老天的亲闺女。

只要得到柳杰的忠心，就永远也不用担心他会背叛自己。

所以，柳杰才是她的终极目标。

柳杰笑了笑：“我签。”

只要弟弟妹妹不会一辈子沦落成为别人的奴才，他还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不就是卖身契。

他签。

郁璃让绝影找了纸笔来亲自写下一份卖身契。

柳杰从小就聪明，而且启蒙先生是公明暨，懂得比一般学生要多。

他看完卖身契后震惊不已：“这，这。”

“这是一份不会送去官府的卖身契，只要你一直忠心于我，这一份卖身契永远也不会送到官府，你日后成亲生子，你的孩子也是良籍。”

柳杰听了后，眼眶泛红。

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看向郁璃哽咽问了一句：“夫人为的是什么？”

你就不怕我反悔？

就不怕我背叛？

郁璃说：“为的是你这个人，如果要背叛，就算有卖身契也没用。如果真心效忠，就算没有卖身契依然能做到弄死不背叛。”

“卖身契是用来约束一般的下人。”

她浅笑：“可你不是一般的人。”

“当然，你也不会想知道背叛者的下场。”

柳杰爽快签下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