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嬉皮笑脸的老头儿瞬间变了脸色，又这么问，张甜和薛子寒立马明白这趟果然没白来！

这位老爷子在行业里的口碑人品无需质疑，又和她爷爷是好友，张甜也没必要隐瞒。当下压低声音道：

“姜爷爷，这个是…”

“等等！”

老头儿抬手打断，紧接着站起身神情肃穆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跟我回家。”

说话的同时他想把手中鹅卵石揣进兜里，却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贴身开叉性感舞蹈服根本没兜，于是转手塞进薛子寒的夹克外兜。

姜老爷子高声和正跳舞的队友们打了个招呼，不忘拿起放在一旁的水壶，领着俩小辈往回走。带张甜二人过来的大饼鬼一直蹲在远处大树底下悄咪咪的站着，看他们要离开连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鞠躬告别。

一路遇到好几只形色各异的鬼，众鬼看到姜老爷子后那是一个比一个恭敬，全部缩头缩脑的跟个猫儿似的。

张甜感慨道：

“看来您老人家和它们相处的还挺融洽。”

姜老边走边继续梳着一脑袋白发：

“说起来它们生前也都是苦命人，没必要赶尽杀绝。你们也知道，一般横死的魂体都是有牵挂和执念的，并不愿投胎往生而是选择一直在人间徘徊。只要它们遵守阳间秩序没什么大毛病，我还是乐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薛子寒忍不住道：

“我没想到，姜老和传闻中的性格并不太一样。”

早些年间的这位性子那可是相当火爆，眼中更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管你好鬼坏鬼，只要遇到他一个都甭想跑！年轻时候的老爷子绝对的抓鬼劳模一位，年年都超额完成地府安排的指标任务，妥妥的捉鬼标兵。每次地府举办的嘉奖年会，他都是胸前带着大红花妥妥c位受表彰的那个…再看看现在能和鬼魂“和平共处”的老爷子，差别简直不要太大！

三人这时已走到路边等红灯。

老爷子歪头看他，挺好奇：

“哦？我倒是想问问外面都怎么传我？”

薛子寒正要回答就被旁边的张甜拉了一把。女神棍嘿嘿笑道：

“您这么德高望重受人尊敬，当然都是好话。您想听我就学学。”

“得了吧，你们张家人都猴儿精，嘴里没句实话。”

绿灯亮了，老爷子率先顺着人行道往前走：

“其实我都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说的。翻来覆去不就那么几句，什么脾气火爆、什么不近人情、什么心狠手辣、什么不知好歹不懂变通、反正没一句好屁！不过他们说的倒也没错，我那个时候的确年轻脾气冲。在我认为正就是正，邪就是邪，哪儿来那么多弯弯绕…虽然了解的不多吧，但感觉这小子和我那时候有点像。”

他回头瞟了一眼走在身侧的高个儿少年。

张甜心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眼就是毒！

姜老这时候终于舍得放下梳子，掏着手腕上的皮套把半长的白发重新扎起。

“不过后来年龄越来越大，早些年间的一些认知也不自觉跟着发生变化，对这个世界也重新有了认知。怪不得都说人越上年纪心越软，不是没道理的，我现在不过就是个年近古稀的糟老头子，凡事差不多就行。”

旁边的薛子寒仗着身高优势对着张甜无声做口型：

补充一点，还是个爱跳舞的糟老头子！

张甜投去眼神警告，示意他悠着点儿，然后她定下心神，言简意赅的将黑色鹅卵石的由来叙述一遍。

当听到她说出“张钰”的名字后，老头儿瞬间一顿停下脚步，神色更是复杂。他遥遥盯着远方某处，过了良久才重重叹出口气：

“当初你爷爷说的对，他这个小儿子不会善罢甘休，有朝一日绝对会卷土重来…看来他的野心不是一般大，对当年被逐出张家这件事也一直耿耿于怀！”

看来老头儿知道的内幕比他们想象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