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美人计 让我来教教你(1 / 2)

若这个世界上, 人们掌控的法力是有一个固定的量,此消彼长,一个人拥有的多一些,那么就会有对应的人少一些。

你要是知道了, 你该怎么做?你会怎么做?你想到了可以迅速集中力量, 超越长生的办法了吗?

河裕是玉阁的阁主,玉阁是一个比较特殊的门派, 门派弟子主要是丹修, 从进门开始,便夜以继日开始炼丹。

练成, 万物都可提取小小的精华。

门派的属性并不能构成玉阁的特殊性。

他们之所以在现如今修仙门派林立的修仙界有一席之地, 是因为玉阁是无上法门分出去的门派,现如今的玉阁阁主河裕以前是无上法门的弟子。

不过这样说也有点不对, 应该说, 他以前是万神道院的弟子。

万神道院更名为无上法门其实只有短短几十年的时间, 可惜的是,当这里还是万神道院的时候籍籍无名, 大名响彻修仙界的是无上法门。

河裕时不时就会从玉阁带练好的丹药送到无上法门。

送东西这种小事,其实并不需要一门之主来做,但是他必须来, 这是旁支门派对无上法门的效忠。

这样卑微的表现,同时还是他能活下去的保证。

孔琼玉当年的师兄弟们还活下来的不超过五个, 而孔琼玉之所以不对他们赶尽杀绝, 就是为了看他们受尽折磨和屈辱的样子。

刚开始, 河裕每一年都会带着优质的丹药献给孔琼玉。但是在如今的时代,妙药越来越少,每收割一批, 等待下一批灵草成长的时间,多则千万年,少则也是几十年。

怎么可能每一年都练出灵丹。

河裕后面被迫拿着次等的丹药献给孔琼玉。

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孔琼玉并不稀罕他们门派的丹药。

不管是至上的灵丹妙药,还是他的糊弄,孔琼玉都不在乎,他将自己带来的装灵丹盒子,随意扔在角落,从来没有打开过,只是随意堆积着。

他看不上这一点东西,只是欣赏他痛苦的表情。

这可以说是孔琼玉最喜欢的娱乐之一了。

河裕今年也依旧为了保存自己的生命,捧着丹药来到无上法门。

之前几十年,孔琼玉都很乐意接待他,没有一次漏看他的狼狈表演。但是今年,无上法门的弟子听说他要见孔琼玉,立刻就拒绝了他。

“门主最近不见客,抱歉了,阁主请回吧。”

河裕听到这句话,不敢置信,他皱眉,随后袭来心头的是对眼前弟子的不满,一个小小的弟子,居然也敢用这样的态度和他说话。

“不可能,孔门主每年都会见我,没有例外,你们再去问问吧。”

守门的弟子不卑不亢,回答依旧是这个:“门主特意吩咐,最近不见客,请回吧。”

河裕原本想要淡定地转身离开,但是他的脚步才刚迈动,脑子里面突然就闯进了很多年前的一些画面。

一众师兄弟被孔琼玉残忍虐待死的画面。

不行!他不能这样走了!这一定是孔琼玉的阴谋!等着嗤笑他的愚蠢,然后把他杀掉!

想到这一点,河裕一咬牙,回过头,想要强硬地闯进去。

他的动作突兀,确实吓到了不少弟子,不过他们都非泛泛之辈,不等河裕走进门内,一群人一起出手。长剑相对伸出,互相交织横在门前,挡在河裕的眼前。

“若阁主不听劝。”

“一意孤行擅闯无上法门。”

“骚扰门主。”

“那恕我们无礼。”

他们的意思明了,如果河裕还想要进去,那么他们就要动手将他扔出去了,完全不会给他这个阁主一点面子。

河裕脸色大变。

进是死,不进也是死。

果然,孔琼玉已经厌倦折磨他们,要杀死他们了!

河裕的手里拿着盒子,失魂落魄,他一脸死色、踉踉跄跄地转身,走上下山的路。

往下的阶梯又长又沉重,每走一步就仿佛被吸进入,石化同泥土中的一部分一样。

“呼。”炎炎夏日,周身遍布阴寒。

河裕想起了从前的师兄弟是怎么死的,他害怕得脚在发抖,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台阶上,不敢再离开了。

必须要活下来,因为如果活不下来,就会痛苦死去,甚至死后也不得安宁。

脑海里有了这样的念头,河裕终于有了动力,他努力站起来,驱动着双脚,慢慢地一步步往下走。他看似离开,实际上则是寻着记忆里的道路,偷偷绕了回去。

他熟悉无上法门,甚至比自己的玉阁更熟悉,他从前在这里生活太久了。

河裕沿着一条隐秘的小道,趴俯在地板上,借着茂盛的草木作为掩盖,狼狈地用身体接触肮脏的土地,一路前行。

世人们认为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修仙者,如同低级卑微的蚂蚁,担惊受怕,没有自尊,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牺牲。

他钻过狗洞、藏在饲养臭气熏天的大棚旁边、再藏在某个洞口下面,他躲避着无上法门的弟子,绕着远路,终于在黄昏时分,走到了记忆中的神坛。

又是一条长阶梯。

当年万神道院创立的理念就是近神之侧、成神之路,所以门派建立在高山之巅,尤其是掌门修炼的地方,万山峰顶。

到了这个地方,开阔宽敞,就没有多少能躲避的地方了。

河裕瑟瑟发抖。

出乎预料的,这里似乎也没有那么危险。

河裕到了以后,察觉到周围都没人。

奇怪,孔琼玉近些年来,穷奢极欲,身边总有数不尽的俊男美女俯视,去哪里都要带着一群人,现在怎么会静悄悄一片?

莫非他不在无上法门?

不对,如果他不在,守门弟子不会说他现在无法见人。

微弱的太阳光照亮整个地方,萤火虫从远方飞来,自高空、自缝隙、自潮湿的空气中,它们飞过河裕的头顶,吸引他的注意力,随后落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上。

河裕从恐惧的情绪中稍微抽身,他的眼睛追着萤火虫,当他看到它们停留的那棵树时,震惊地倒坐在地板上,不禁仰头望。

通天大树。

这样的形容有些夸张,又不夸张。

一棵仿佛直捅天际的参天大树立在他的不远处,树冠浑圆,仿佛是人造的造型,树叶里面飞进了许多萤火虫,将整棵树的树冠映照得发亮。

看多了几眼,河裕就发现了问题,这些不是单纯的萤火虫,这也不是一棵单纯的树。

这些都是法力的具象化。

这么庞大的一棵树、以及那么多的萤火虫,他简直不敢估算,究竟蕴含着多少法力。

孔琼玉又在做什么?

河裕难以置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随后,好奇心驱使他继续前进,往前走着。

他一路前行,走到了大树的下面。

法力源有轻微的波动。

河裕抬起头,随后他看见了法力波动的源头,一把挂在树枝上的纯白色的长剑,剑柄上挂着一个陈旧的剑穗,迎着微风动着。

此剑不需要看第二眼,便知道定是绝世名剑。

奇怪的是,没有剑的主人应该像是人陷入沉睡,但是这把剑仍旧在持续不断地散发着法力的波动痕迹,仿佛仍旧被修仙者握在手里一样。

河裕看久了,才发现不管是萤火虫还是这棵树,都和这把剑产生了对抗的意识。树枝想要缠断这把剑,萤火虫想要侵蚀它。长剑似乎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产生了一个结界,严格地保护着自己。

当长剑发现发现这里出现了一个外人,连忙发出了更加激烈的法力波动痕迹,似乎想要提醒河裕一些什么事情。

但是河裕并没有发现,他稀奇地看了长剑一眼,便转身离去,继续往前走。

随着他的离开,长剑的法力源变得混乱,仿佛是一个人在拼命挽留要走上死路的不祥人。

可惜河裕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他还沉浸在孔琼玉喜怒无常的恐怖之中,以及惊呼这里和自己的记忆中大为不同。

除了这棵奇怪的大树,路上诡异的东西还有很多,孔琼玉发现了一大堆人形状的石头雕像。数量不斐,散落的方位都很奇怪,好像是一群人逃下山坡,被变成石像一样,他们拼命伸手向着外面,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有些石像的动作甚至是人慌张往下摔的模样,唯妙唯俏。

如果这是以什么为灵感创作的,应该是,人看到了巨大的、不可直视、不可形容、不可非议的存在后的表现。

河裕无视这些接踵而来的警告,来到了锋门的门前。

他本来想要推门进去的,但是手到门前了,稍作犹豫,于是乎收回手,藏起身上的气息,运用法术,一下子往高处飞上去。

他如同一只蜥蜴,在高楼的表面上爬着。

河裕想起这一栋大楼的某个角落可以偷窥里面的风景,从前他的师兄弟们就是这样恶作剧的。于是乎,他爬着过去,然后来到了墙壁的一边。

这里是坚不可摧的堡垒。

河裕在墙面上摸索着,随后终于找到了可以被推动的一块砖。

百米高空,太阳被推向乌云之外,黑夜降临。

河裕小心翼翼地将松掉的那块砖取了出来,拿在手里,做好准备后,他把一只眼睛,放在洞里,往里面望了进去。

他的眼珠子转来转去,视线不断地探寻着。

当他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几近作呕。

建筑物里亮着几盏灯,中央摆放着巨大的生物。如山一般巨大的恶心肉块,肉块仿佛是有生命的,在不停蠕动着。肉块如同液体,在地板上平铺。它似乎想要尽量不影响这一座建筑物,所以不断缩小着身体。但就算是这样,还是太大了。

肉块黏在墙壁上,部分血淋淋、部分灰蒙蒙,生机勃勃地鼓动着。

一些肉块没有能立住,从墙壁上掉了下去,然后落到那一块趴在地板上的流动肉块上面,很快就被吸收进去了。

河裕的心脏跳动速度无比急促,他的耳朵里都是心跳的声音,紧紧闭着嘴巴,害怕心脏会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啊!

孔琼玉究竟又在做什么恐怖的事情?

对了,他人呢?

河裕这样想着,很快,他的问题就得到了解答。

那一片巨大的肉块在一点一点往中心回缩,体积越来越小。

过了很长的时间,缩小成了人的大小,随后,便有一个人从肉块的中心坐了起来,剩余的肉在往他的身体回缩。

孔琼玉出现了。

他依旧保持着青春靓丽的脸庞,但是身体的下半身,是一团蠕动的肉块。

河裕见证到了这一幕,吓到差点从墙壁上摔下去,他屏住了呼吸,唯恐发出一点声响,被下面的怪物发现。

孔琼玉反手摸着后背,那是人的躯体和心脏对应的位置。他坐在地板上咬牙切齿,恨意四溢道:“邬清影!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河裕的眼珠子慌张地转动,最后将视线盯在他的后背。

孔琼玉慢慢放下手,他的身体在渐渐修复,只有后背的位置,仍旧是一片模糊的肉块,而且肉稀稀拉拉,隐约可以窥见内部的心脏。

他的心脏鼓动着,但是无法修复。

孔琼玉有点挫败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他忍了又忍,接着忍不住手一挥,狠狠拍打着地面。

孔琼玉的心头是燃烧的滔天巨火,就在他想要进一步发泄的时候,突然耳朵一动。

风的味道不太对劲。

意识到这一点,他迅速回过头,打量着四周。

墙壁上粘满了肉块,或者在蠕动着,或者突然从墙壁上摔下去,变成了破裂的石灰。孔琼玉从地板上站了起来,他赤身裸/体,走到边上,从架子上扯上一套衣服。他认真地穿好衣服,然后确定自己的身体在穿上衣服后,没有什么特别诡异的地方,才走了出去。

这一座巨大的阁楼,从外面看,华美精致。

孔琼玉随意一抬手,四处亮灯,照亮整个地方。

他走向那棵树,然后抬头望。

长剑依旧静静挂在那里。

孔琼玉微微一笑,挑衅说道:“如何啊,清影,这是新的衣服,我特意让人订做的。”

长剑上的光泽褪去。

“哼。”

升起来的月亮背面。

河裕躲在洞口里,瑟瑟发抖。

孔琼玉的眼睛往某个方向看了过去,微微一笑。

脚步声响起。

河裕捂紧嘴巴,睁大眼睛。

就在他屏住呼吸,等待到来的结局时,他发现自己的脖子痒痒的。

没有等河裕想清楚那是什么,拿东西从他的脖子上移动到了他的头上,然后掉落在他捂住嘴巴的手掌面上。

是一块生肉。

刚才,河裕在墙壁上偷窥,孔琼玉发现了不对劲,回头望,什么都没有看到,是因为墙壁上的一块肉刚好往下掉,堵住了洞口。现在,那块肉跟着河裕来了。

肉块黏在河裕的手上,触觉黏糊糊的,而且湿润。

河裕的眼泪真的要掉下去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孔琼玉喜欢折磨猎物,故意发出了响声。

河裕要昏厥了。

就在此时,那块肉从他手指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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