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又没看到。”五皇子仍旧迷茫。

“没事，殿下不用急，咱们继续看。”

下一处，王青曼带着五皇子去了机关坊，他第一次进一个地方经过如此严格的搜查，见王青曼坦然的模样，五皇子虽然不自在，也入乡随俗，并未用身份压人，光是这一点，就足够王青曼高看一眼。

等进了里面，见到里面繁忙的景象，五皇子呆立在原地。

“王大人，她们这是在造弩箭吗？”不是没见过人造弩箭，可这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工坊内都是女子在做武器。

且她们的娴熟程度丝毫不弱于男子，一个个埋头认真做着自己手里的活计，不被外界所干扰。

“殿下，左边正在磨箭头的那位被亲爹卖给了赌坊，后来被赌坊卖给了赌坊的赌客为妻，每日过着眼泪拌饭的日子，后来她偶然知道了下官做官的事迹，将男人告上了公堂，被下官判了和离，和离后，那男子被追债的人失手打死，她四处觅活，不嫌脏，不嫌累，只要能活着，每天不用挨打，她就觉得快乐。”

“后，下官办了女学，她拿着所有积蓄进了女学，一直用优异的成绩拿着女学提供的奖金，直到成为下官手里得力的干将，如今更是军营抢着想要的人才，听前面的遭遇，殿下有想到她会有今天的成就吗？”

“殿下觉得她想要的东西得到了吗？已经满足了吗？”

听了这些，五皇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王青曼的问题。

王青曼换了一个人，指着右边角落的人说，“右边角落这位先天不足，从出生就比别人少一条腿，被抛弃，被丢进山中喂狼，是一同样瘸了一条腿的樵夫救了她，并将她抚养成人，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来说亲的都是身带疾，或者智力有碍之人，她的养父不甘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他自认自己的女儿不比健全的人差，女学建立后，他带着女儿第一个来报名。”

“父女两个都跟着下官来了齐乐府，为了她手里的手艺，外人对她的父亲都要客客气气的，你说她身为女儿给父亲带去的这份体面，她满足吗？她父亲满足吗？”

“左上角……”

“西北角……”

“殿下，你说这些人她们满足吗？她们想要的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这些人认真干活的样子，令五皇子根本那没办法与王青曼所描述的这些凄惨遭遇中的女子混为一谈，明明经历这样疾苦的女子脸上不可能露出这种闲适的表情，但偏偏他见到的就是这些女子的神情，就仿佛待在什么让她们感到很安全的地方一般。

“殿下，不知道没关系，咱们继续看。”王青曼让人牵来马匹，二人一路离开城，来到周边的村子，王青曼没有带着五皇子进村，带着他去了周边的耕地。

下马后，看着已经开花的土豆，王青曼指着面前的耕地对五皇子说，“殿下，您还不明白吗？人只要活着就不会满足，这里的百姓从前不会耕种，吃的粮食都是靠着用辛苦饲养的羊跟我们交换，现在他们自己耕种，按人口分了田地，田中种满了粮食，但是他们满足吗？他们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