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随着打更人的呼喊隐隐传来。紧随响起两道梆子声，预示着是晚上二更天。

蔡府书房烛火熄灭，孙新搀扶蔡京出来交给丫鬟扶着回房歇息。这才与之作别，回到三道院落之中。先是犹如教官般巡视左右两排耳房，见亲兵做着睡前仰卧训练，安排轮流守夜人员才回到住处。

主宅卧房亮着火光，孙二娘和李清照明显等待着。果然，孙新推门走入卧房时，两女披着衣服，正懒散地靠在床沿，一边说笑，一边等着他回来。

只是孙新进门前收敛笑容，故意摆出一副臭脸来。两个女人立刻止住说笑，面色凝重地下床迎来。孙二娘温柔地扶着他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李清照看到孙新归来，见他沉默不语，柳眉轻挑，随即安慰：“重光，人老成精，绝非三言两语糊弄。等以后有了机会，再来打点，想必也能成。即便这条路走不通，只要麾下有兵丁，何须担忧？”

孙二娘在孙新身边坐下，柳眉倒竖，杀气横生：“就是，拍马屁行不通那就别拍。现在你是兵马都监，官不小了。等时机成熟了，再来找回场子。”

孙新看着两个婆娘的反应，不禁感到欣慰。第一时间都是安慰自己，看来自己没有白白疼她们。夫妻间的感情需要好好经营，才不会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用担心。”孙新愁容被笑容取代，挤眉弄眼地笑：“放心吧，恩师那里搞定，以后也算有了靠山。”

孙二娘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粉拳落在孙新身上：“好哇，你忧愁是装出来的，害得我们白担心？”

“是你们不问？”孙新耸耸肩膀，表示跟自己无关。

“恩师？”李清照呢喃，柳眉微微皱起，严肃地提醒：“重光，你拜入蔡太师门下，有好处也有弊端。以后行事有诸多便利，却也有政敌的阻碍和针对。你不了解是谁，所以行事谨慎，小心为上。”

“姐姐放心，我记住了！”孙新点头，笑着看着李清照，随即喝干杯中茶水，起身开始解开衣服扣子。

“呀，你做甚么？”李清照如受惊般跳开。

“做甚么？老子说了要收拾你们，真当之前是开玩笑？”孙新冷笑连连，一把扯掉锦袍，只有件小背心掩饰不住狂野的上身，搂住孙二娘，抓住李清照。猴急忙慌地吹灭桌上烛火，直扑床榻方向……

翌日，天不亮，蔡府便有大事发生。

蔡京口谕，由府上几个管事传达至各处。

蓬莱府都监孙新孙重光成为他蔡京的门生。哎呦，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一个州府兵马都监顶多只是朝廷命官，敬畏却不用惧。可太师门生呐！那可不得了。是主子般的存在，必须得恭恭敬敬。

这是蔡府门风规矩，不容违背触犯。

是以，孙新得势，手底下的人跟着沾光。

这不，吕方，郭盛带领亲兵队伍在院子里面日常操练着。本打算跑完几圈热身过后，再派人去伙房取吃食。可不曾想，队伍训练的正如火如荼中。

七八个仆人拎着食盒鱼贯而入院内，态度恭敬略带讨好，迅速在正堂桌子上摆满了肉粥，烙饼，包子，鸡蛋等各种食物，还留下一句“中午吃什么，派人去伙房知会一声”，行礼后恭敬地退下。

搞得吕方，郭盛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从昨天就看到蔡府仆人衣着光鲜，态度那是倨傲得很。哪像现在这般和蔼可亲，还送来各种吃食。

不止是他们懵，孙新也没有做好准备。天色还未大亮，他醒了来不及晨练，便被李清照一脚给踹下床：“快起床，天亮肯定会有人来请你去内宅。”

“婆娘，你这是报复！”孙新边扫兴地穿衣边嘟囔。

李清照冷笑：“老娘就是报复，谁叫昨夜你嚣张来着？”

“就是，他越发得瑟了。”孙二娘在旁边帮腔附和着。

“你俩这样就不对了吧！有本事晚上解决。”孙新没办法，讲讲不过，说理又说不通，只能佯装恼怒地穿好衣服洗漱，随后吃着仆人送来的早膳。

不得不说，蔡府早膳的确够丰盛的。

李清照说得没错，孙新正在厅堂大快朵颐的时候，蔡京派人来请。还是老熟人，正是昨晚那个张干办。一番寒暄客套，请对方入席吃喝却被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