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喝下合卺酒(1 / 2)

王二狗的消息是准确的,但又不完全准确。

这群年轻人,也低估了那一颗颗想要攀附权贵的上进之心。

除了收到请帖的,还有许多客人不请自来。

自己来也就算了,还带上家眷,让人啼笑皆非。

在中原,这算得上一件极为失礼的事情,就算西域没那么多规矩,也容易让人在背后非议。

好在王庄主夫妇豁达,来者都是客嘛!

这一下,可就苦了这帮年轻人。

前院倒还一路顺利,大家都只是象征性的为难了一下。不管怎么说,盛兴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可一到止苑,盛兴公的名头也就不那么管用了,把门的不是新娘子的堂兄堂姐,就是她的表兄表姐。

米亦竹的心里实在是有些疑惑,拜师这么多年,他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败家子暂时充当了怀山的角色,他的肩上扛着一个巨大的袋子,里面装的,全是一袋袋的金币。

门开了条小缝,几只钱袋递过去,门又‘嘭’一声关上。

拿钱不办事?

独孤复怒了,抬腿就想踹门。

晏胖子急忙拉住。

“从这里进去,至少有十来道门,你都打算这样硬闯?”晏胖子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经验极为丰富。

说完后笑嘻嘻的上前,隔着大门,晏胖子让他们开出条件。

“这么点钱,就想让我们开门?”里面有人回话,语气无比嚣张。

众人听后都松了口气!

干什么都行,只要不是让他们作诗就好!

“想要钱,总得开门吧?”晏胖子的语气十分温和。

片刻过后,门又开了条小缝。

又有几只钱袋递了进去。

“太少了!”

说完后,里面又想关门,殊不知晏胖子早已伸出脚,悄悄地抵住了门缝。

“有事好商量嘛!”晏胖子说完后一撩一摆,扯下几枚玉佩递了进去。

只见他腰间密密麻麻的挂满了玉佩,身后几人看得目瞪口呆!

一块玉佩至少价值百枚金币,这家伙活脱脱就是个行走的钱袋子。

里面的人都是识货的,笑嘻嘻的替他们开了门。

有狗腿的,还提醒他们要小心点。

“小心什么?”晏胖子追问了一句。

“棒槌!”有人幸灾乐祸的回答。

败家子一听,腿都软了。

找根木棍意思意思得了,棒槌?这是想让几人躺着出去啊!

算了,为了盛兴公的幸福,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得往前冲啊。

就这样,在金币和玉佩的攻势下,一行人顺利的敲开了一扇又一扇的大门。

直到,来到新娘子居住的小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独孤复轻轻跃起,趴在墙头看了一眼,然后落了下来,脸色惨白。

“多少人?”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院子里——院子里——全是人!”独孤复的声音都在颤抖。

如何是好?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米亦竹。

几年未见师姐,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道关卡,米亦竹突然有些紧张。

紧张到居然没有察觉众人都在盯着自己。

大部份都是过来人,一见米亦竹的模样,就明白此刻已经指望不上他了。

“虽然里面人多,可都是些妇孺,我们改改策略。”董少主的年龄最大,关键时刻,就看出他的作用来了。

众人都把目光齐齐转向了董少主。

“独孤少主和谢公子,你们二人先翻墙进去,把她们扰乱。紧接着我和其余三位谢公子从大门冲进,让她们以为是盛兴公冲进来了。最后你们三位再护着新郎官快速通过。”董少主开始安排任务。

独孤复和谢福昆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悲壮。

深吸一口气,二人一左一右翻墙进去,随即里面响起了惊呼,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就在独孤复响起一声惨叫后,董少主一马当先,撞开了院门。

三位谢公子紧紧地跟在身后。

果然,大部分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给吸引走了。

沉这个机会,郑少主低吼了一声‘冲’,掩护着米亦竹从空隙中溜了过去。

等几人站在屋檐下,回头看看,场面有些惨不忍睹。

那几人正在抱头鼠窜。

只剩最后一关了!

一左一右,一男一女,趾高气扬的,有点像哼哈二将。

女的好打发,是新娘的贴身丫鬟,将来也要一起去盛兴府,晏胖子用了三个玉佩,就让她高高兴兴的退到一旁。

男的就有些难缠了,这家伙算是王庄主关系最近的侄子,待会儿可是要他背他堂姐出门。

三枚玉佩塞进他的手中,这家伙的鼻子冷哼了一声。

晏胖子又塞了三枚过去。

冷哼倒是没了,不过脚下纹丝不动。

晏胖子见状又摸向腰间。

没了!

玉佩没了!

那家伙见状,又是一声冷哼。

一旁的郑少主看不下去了,他上前用唯一的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开出了一个条件。

那家伙眼神一亮,主动退到一旁。

屋外的喧闹也已退去,几人鼻青脸肿的站到米亦竹的身后。

其他人也都默默的等在院子里。

等什么?

等新娘同父母做最后的告别。

此时新娘身着大红的嫁衣,扑在王夫人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哭什么?

哭的是父母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

哭的是父母从此将孤苦伶仃。

哭的是自己的兄长英年早逝。

哭的是独自面对新的环境的恐惧。

王夫人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不过脸上倒是看不出有多忧伤。

女婿是这庄园的少主,自家女儿,将来还是这庄园的女主人。

而且,二十多岁的姑娘,再不出嫁,都快成整个西域的笑柄了。

好好劝慰了一番,补妆、开门,从此,就是盛兴府的女主人。

此次迎亲,不但盛兴府的侍卫倾巢出动,就连羽林左卫也排了一队人护送。

新娘的嫁妆跟在后面,什么是十里红妆?

这就是十里红妆。

城主和太夫人亲自操办,盛兴府内宾客云集。

除了米斯齐夫妇。

老俩口早就婉拒了米亦竹的邀请,说他们的出席,会给米亦竹带来不便。

一向随和的米斯齐,这次变得十分固执。

米亦竹无法,只得提出第二天带着他们的儿媳过来磕头。

等到新娘被迎进府内,一系列流程走完,宴席正式开始。

此时,几位鼻青脸肿的家伙,此刻又冲在前面,替盛兴公挡酒。

今日,只论辈分,不看地位!

等到酒宴结束,几人已全部倒下。

米亦竹站在大门外,将一位位宾客送走,最后出来的,是老乞丐。

“这就走了?”米亦竹颤声问道。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许哭!”老乞丐对米亦竹实在是太了解了。

“要说的,那晚我都说了。”米亦竹在努力控制着自己。

“知道!”老乞丐表现得十分洒脱。

“过了春节,我去给你拜年!”

“行!多带点酒。”老乞丐呵呵笑了起来。

“那——我就不远送了!”

米亦竹说完后整了整衣服,一拱手,把腰深深地弯了下去。

“臭小子,还来这套!”老乞丐说完后眼眶突然有些湿润,然后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一弯,弯了许久。

“主人,夜已经深了!”怀山在身后轻声提醒。

米亦竹这才缓缓地直起腰来,脸上无悲无喜。

转身,米亦竹在怀山的搀扶下,慢慢的朝后院走去。

踏进后院的主院,红烛的灯光从窗间透出,凭添了一丝暧昧,一丝温暖。

怀山将米亦竹送至门口。

米亦竹在门口停顿了一会,抬手,推门。

进门后,顺手关上。

怀山在门外站定,满脸的感慨。

新娘端坐床沿,静静的等待着新郎。

“师——姐?”米亦竹突然有些胆怯。

“嗯。”声音低不可闻。

米亦竹慢慢上前,颤抖着伸出双手,探向了红盖头。

盖头掀起,露出一张秀美的脸庞。

秀丽中透着端庄,的确有盛兴府未来女主人的风范。

不对,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盛兴府的女主人了。

米亦竹看着即将陪伴自己一生的伴侣,有些痴了!

新娘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垂下了脑袋。

“师姐!”

“叫我夕元。”

夕元,是师姐的闺名。

“夕——元?”米亦竹试探性的叫了一句。

“嗯。”声音依旧低不可闻。

“夕元,你送过来的被子,我一直都在用。”米亦竹没话找话。

“嗯。”

“你送过来的东西也很好吃!”

“嗯。”

怀山如果能听到他俩的对话,估计都得替自己的主人着急。

“夕元?”

“嗯。”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看多了!”

“嗯。嗯?您的意思是我以前不好看?”

语气淡淡的,让米亦竹的酒醒了大半。

“哪——哪里,以前不是——还小么!那个——那个师姐,不,夕元。”

米亦竹有些语无伦次。

“嗯?”

“夜,已经深了,要不早点歇息吧!”多说多错,米亦竹干脆直奔主题。

“啊?”

米亦竹走到桌旁,端起了桌上的合卺酒。

一夜春光!

还是这一晚,在城东的某家酒楼内,一位伙计独坐在某间包厢内,独酌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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