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雪翩然便扯着桑涯潇洒离去。

在走出很远之后，雪翩然一直积压很久的情绪终于发泄出来了，她抱着桑涯痛哭流涕，桑涯懂雪翩然为什么哭，所以并没有阻止，只是耐心的安慰着自家媳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雪翩然终于停止了哭声，她的眼眶很红，因为大哭之后，说话都带着哽咽，“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当年明明答应过小神尊一定会拦住殿下的，可是我没拦住她……”

当年的神魔之战，数以万计的神兵以神魂起誓，一定要用自己的身躯，挡住魔族前进的路，誓死护住神界众人。

小神尊，便是万千神兵的将领。

似乎所有人都不觉得神界有胜算，包括小神尊自己，所以夙君琰当年给留守神界的众人下了死命令，拦住夜知雨，不能让她再去送死。

只要神女殿下还在，神界就有绝地反击的希望。

可最后的结果是，没人拦住了夜知雨，魔族人被封印于魔域，神界万计神兵皆在，神女殿下成了唯一一个牺牲的人。

雪翩然不是没有拦过，而是她根本拦不住，当年那一场神魔之战，她大概是唯一一个目睹了殿下祭天全过程的人吧。

她想过殿下回去神魔战场送死，但她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来送死。

以一人之命换成千上万的神兵，听上去是个很不错的交易。

她懂殿下的顾虑，懂殿下为大局考虑的心，更懂这个殿下必须承担的责任，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接受。

而后的很多年里，没有人怪她没有拦住殿下，可是她怪她自己，她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拦住那个要去送死的人。

“想哭就哭吧，别憋着。”

桑涯知道这件事一直困扰着雪翩然，甚至已经快要成为雪翩然的心魔了，只不过她一直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桑涯，有些时候我觉得我的想法特别的可恶，我不希望殿下死，可是当年的情形，牺牲殿下一人是最好的方法，我知道这种想法不对，可是我总会忍不住去想，去想如果当年殿下没有去神魔战场，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恶？”

这个问题，桑涯回答不了，论私心，他的想法同雪翩然一样，可是论大局，殿下的选择无疑的最好的。

“人都是有私心的，有这种想法很正常”一道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但是你不能把这样的想法付诸于行动。”

“殿下！？”雪翩然错愕的抬头，就看见夜知雨和夙君琰站在她不远处，“小神尊？你们怎么……”

“我还不了解你吗？表面上越淡定，内心的波澜也就越大，我还在跟师兄说，指不定现在雪大小姐就在哪里抱着桑涯抱头痛哭呢。”

雪翩然有些尴尬，她现在整张脸哭的红肿，“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就是从你开始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