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起来的不单单是各处灶台木屋，还是人心，房俊没有忘记他们，在寒冬腊月的时候，还记得给他们送来热水。

包大海呲溜一声，喝着姜水，伴随着姜水流动，他的心也滚烫起来，呼出一口热气，仿佛冰冷的身体都已经变得暖和了起来。

“活过来了”

包大海将竹筒放在一边，伸了一个懒腰，刚才还瑟瑟发抖的手，这会已经平复了，这就是热水带来的好处，也是房俊为何会不遗余力也要烧一锅热水的原因。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灶台燃起，这片土地终究有了热度，半月的赶路，似乎有了归宿。

“老程，我还以为今晚又要挨冻了，没想到都尉细心，最后时刻还是送来了热水，热水配炒面，也算是不错的晚餐了。”

“老包，都尉是你这种蠢货吗？就算当时没有想到，烧水的时候也能想到的，再说，都尉什么时候不是想在我们的前面？”

两人取出炒面，一口炒面一口姜水，吃的津津有味，可惜没有肉味，不然一定会以为这俩在吃山珍海味。

“明日想办法弄些肉食，好些天没有吃到肉的味道了！”

包大海吃着炒面想着山珍，接着就是褪去靴子，刚吃下一口炒面，难以下咽的程大旺就呛住了。

这味道，绝对是三十年以上的裹脚布，配合着82年的老坛，相互配合之下，三十年的夜香车都没有这么臭的。

“老包，赶紧过去外面，用雪水你都要给我洗干净，不然你就在外面蹲着。”

这样的事情在各个木屋都有发生，木屋虽然能遮风挡雨，但终究还是没有厚度，避寒差了很多，加上屋顶是茅草，里面暖和了，时不时会有冰水掉落。

“别这么讲究，大家都是……”

“滚！我们一张床，你睡过之后，这毡子还能睡了吗？要么去洗脚要么去角落里面蹲着，你自己选。”

包大海非常的无奈，都说男人是不需要害怕脚臭的，可他的似乎太臭了一点，与他一般无二的还有不少，一个个都被赶了出来。

爱字营一向有自己的一套内务要求，脚臭就是整治重点，但凡是脚臭的，都要每日洗脚，要不然就不能入军营休息。

这种做法开始很多人埋怨，毕竟脚气患者实在有些多，慢慢的就变了，很多人喜欢这样，因为不会熏死自己的同时也方便了别人，今天是因为军中热水供应不足，这才有了这件事。

“热水来了，赶紧洗脚。”

程处默和尉迟宝琳很快就烧好热水，虽然只是温热，也好过用雪水洗脚不是，一时间整座军营都发出了欢呼，几乎所有人都激动的叫唤起来。

“太好了，都尉万岁（此时万岁不是皇帝独有）。”

“我都准备洗雪水了，真是太好了，竟然会有热水洗脚，都尉对我们简直是太好了。”

“废话，要不然会有如此多人想来爱字营，我可是听说了，在北衙，不想进爱字营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

……

欢呼声响起，高阳嘴角微微翘起，这就是她等热水洗澡此次不来的原因吗？感觉很不错呢，爱字营虽然还是府兵，还是大唐的军队，可大家都知道，这只是挂名而已。

房俊已经掌控这支军队了，只要这支军队在，房俊就会很安全，她们也会很安全，自从他阿耶开启了争霸模式之后，大唐老李家的人就人人自危了。

但凡沾到边的都想武装夺权，这个头一旦起了，所有人都会蠢蠢欲动，越是后来的帝王就越是缺乏安全感，皇位的争夺就会越发的激烈，而皇位持有人对自己的兄弟就会越发的限制。

纵观历史，老李家到了后面，老李家的藩王是很惨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兵力，大唐灭亡之时，老李家就像是明朝的老朱家一样，只能高度依赖文武官员，自己没有任何的能耐的。

“漱儿，不要怪罪二郎，这是一个将领该有的素质，要是为了我们而忽视士兵，爱字营的人心就会散了。”

长乐显然是害怕高阳会多想，在军中是不允许有女眷的，房俊本就是破例，要是还只顾着他们，恐怕军中的那些人就真的要造反了。

“姐！我知道的，我们这就睡了吧！”

高阳看向外面，虽然浑身难受，依旧准备支持房俊，在大唐，想要发展文臣是一条路，武将是一条路，走文臣不如走武将升得快，当然那是有绝对的靠山的前提。

做文官之力地方，房俊自认为也可以，不过起效就很慢，也会和世家有更多的接触，到时候麻烦事会更多，一个搞不好就会陷入泥沼。

“漱儿你想通了就好。”

长乐对高阳能想通显然是比较惊讶的，别人不知道高阳是什么人，他可是清清楚楚的，在皇宫就因为李二的恩宠，恃宠而骄。

嫁给房二之后，也一直有不和谐的声音传出，据说动不动就仗着公主的身份欺凌房俊，房俊能崛起，很可能就是人受不了这份欺凌吧？

“姐，你明天可要好好表现，阿娘说，你要是不能怀上孩子，俊哥就不能出征的。”

长乐闻言轻叹一声，这种事不是她努力就可以的，房俊现在压根就不想要孩子的，之前都是带着羊肠，她也不好要求不是。

“漱儿，我……”

“姐！你这是在担心我接受不了吗？放心好了，俊哥早就安排好了，你的孩子姓李就是了，到时候阿耶肯定会给一个爵位的，不会影响我的孩子。”

高阳嘟着嘴，低头看，还是能看到自己的靴子头，一时间又沮丧起来。

李丽质在一旁捂嘴轻笑。

“漱儿，你才12，13不到，有如此规模已经不错了，等你到了姐姐这个年龄，自然就不一样了。”

“会有姐姐的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