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开炉(1 / 2)

枕刀 厌三途 256 字 5个月前

看着李暮蝉拿出的铸造图,秋水清也觉吃惊,可一想到面前人的身份以及那役鬼通神的财富,他又释然了。

但当钟大取出第三份铸造图的时候,五老连同秋水清的脸色瞬间就像石化了一般,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五官也僵住了,仿似气息都没了。

秋水清的脸先是唰的惨白,而后又变得涨红难看,眼中还带着极为克制的怒意,但语气已变得冰冷森寒,咬牙道:“你从何处得来的此物?”

原来第三份非是别的,正是“孔雀翎”的铸造图。

五老脸上的惊叹和喜色也都在顷刻间消失了,同样换上了冷漠,还有敌意。

“诸位先别紧张,”李暮蝉始终从容不迫,他转头看向孔雀,“你给他们解释一下。”

遂见孔雀冲着秋水清连同五老先后见礼道:“见过五位师伯祖,小子姓孔。”

“哦,你是老十的传人?”

听到孔雀自报家门,五老与秋水清眼神再是一变。

孔雀山庄从兴盛到没落,在这漫长的岁月中,经过了数百年的沉淀,所传的铸造技艺早已登峰造极,其中最厉害的便是十老。这是十个摒弃了自己名字,只余姓氏,又以各自出神入化的铸造技艺而自成一派的名匠大家,共分十家,而‘孔’姓就是其中之一。

孔雀坦然道:“此图乃家父所留,昔年我祖父因未能替老庄主重铸出‘孔雀翎’,以致抱憾终身,始终心觉愧对秋家,故而暗中留了此图,想着有朝一日后世子孙能再燃炉火,替秋家重现昔年辉煌。”

“伱爹呢?”秋水清问。

孔雀叹道:“死了……我家祖孙几代这些年从未有一刻停歇,南至无边大海,北及黑水,西行塞外,东去渤海,一直在搜寻世上的奇铁,我祖父病故于塞外,我父亲溺亡于大海,俱是尸骨难寻。”

五老闻言怔愣在原地,连秋水清听完也沉默了下来。

“你祖父当年不告而别,我们只当他是另投了别人,不想这厮居然……居然这么死心眼,还是这臭脾气,遇事总喜欢一个人瞎捉摸……”

五老说着说着已老泪纵横,更有人捶胸顿足,长吁短叹,嚎哭不止。

李暮蝉在旁看的感慨良多。

这江湖虽是步步凶险,但仍有人肯为“义”字抛头颅洒热血;也有人因“仇”字蛰伏数十载春秋寒暑,不惜藏于污泥,忍万般龌龊,只为一朝报仇雪恨;还有“恨”,多少人恨的死去活来,恨的不择手段,扭曲了嘴脸,迷失了本心;最后是“恩”,抛家舍业,舍命相还……

江湖,从来不缺真性情之人!!

“那你如今取出这副图是?”钟大问。

李暮蝉笑道:“自是打算重铸。”

秋水清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你有多少把握?”

“你居然没有说不行、不成,”李暮蝉笑的更开心了,“眼下浩劫将至,重铸真品已经来不及了,但假的,只要足够多,威能或可胜过真正的‘孔雀翎’也说不定。”

那孔雀翎既为“天下第一暗器”,无论是枢纽机括还是发射的暗箭,都非寻常金石铸造,用一次少一次,故而极是珍贵,所求也多为一击必杀,借此定鼎乾坤。

若是换成假的,威力或许不足,可数量上便没了桎梏。

倘若几十几百件假“孔雀翎”齐齐催发,数千枚暗箭之下,再厉害的高手都够他喝一壶的,神挡杀人,佛挡杀佛。

秋水清起初还有些皱眉,但渐渐地他已明白了李暮蝉的意思,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一旁的孔雀已将自己铸成的假“孔雀翎”递了出去,立时又惹得五老一阵赞叹。

李暮蝉笑问道:“不知五位前辈短时间内能赶制多少件这样的暗器?”

钟大目光灼灼地盯着手里的孔雀翎,思忖了片刻,认真道:“若只求威力,不求雕工细节,加上庄内的门徒弟子,还有以往留下的枢纽机括,一天不说成个十几二十件,六七件绝无问题,就算那些枢纽机括用光了,每天也能成个两三件。”

“唉,”李暮蝉看着面前的五老,只似发现了什么宝贝疙瘩,同时感叹道,“有这五位能工巧匠坐镇,你居然能把‘孔雀山庄’经营至如此地步,一门心思的琢磨那‘孔雀翎’,真是个缺心眼儿。人得学会变通,‘唐门’暗器独步天下,‘江南霹雳堂’的火器威震武林,真东西做不出来,假的还做不出来么?另辟蹊径,怎么也比今天这等境况要好。”

如今距离魔教东进还有两月,倘若一天六件,可就是三百多件,就算后继无力,怎么着也该有一两百件。

秋水清脸色涨得通红,中气不足地反驳道:“先祖威名,我岂敢败坏,况且……”

“别况且了,”李暮蝉摇摇头:“守不如攻,你一味死守基业,不知变通,怎能重现先祖辉煌啊?”

秋水清无奈苦笑一声:“你这种人,不应该闯荡江湖,应该去做生意。”

但他很快又记起来,眼前这人已是天下各路势力奉若财神的人物。

李暮蝉深吸了一口气,他心中只叹当年还好心血来潮到孔雀山庄走了一遭,不然这等天大机遇岂非白白错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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