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也抬眸看向裴洛，苦笑道：“或许是因为玄门没有了，所以他老人家也没了活下去的念头，最后郁郁而终了。”

裴洛默然，这倒是也有可能，哀莫大于心死，玄门对于那个人的意义绝不是一个门派那么简单。

玄门没了，哪怕没人再记得鹤鸣，也不再有人追杀他，可他自己也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看到裴洛为自己的外祖悲伤，白氏百感交集，动容之际再次感激道：“您对我们玄门有恩，外祖弥留之际一直都跟我说，让我若是再见到您，定要再跟您道谢。”

当年玄门被灭，外祖被人追杀，若非洛神医出手相助，她和外祖只怕都得死在中州。

白氏说着便站起身，郑重地朝裴洛福了一礼。

裴洛见状连忙抬手扶起她，轻叹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人都不在了，还提这些做什么。”

当年他出手帮鹤鸣，并非为了别的，只为那份曾经的惺惺相惜罢了。

只是可惜本以为今生或许还会再见，却没想到几十年前的一别便是永远的天人永隔了。

裴洛拉着白氏坐下，又问：“那小子的武功可是习自玄门？”

虽然他跟轩辕湛那小子对战过，不过他还真拿不准那小子的武功路数，看着有点熟悉，仔细想想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派的功夫。

之前没见到他母亲，也就没往这玄门想，现在想想估计是承袭了玄门没错了。

知道裴洛肯定是看出了什么，白氏也就没打算瞒着了：“湛儿的武功是师叔教的，不过……”

白氏苦笑一声：“您也知道玄门已灭，师叔担心玄门的武功会给湛儿招来祸害，所以只教了一半，而且为了隐藏身份，师叔从未在湛儿面前露过真面目。”

因为玄门最后的下场，白氏本来是不打算让轩辕湛习武的，就怕招来不必要的祸端。可是看到他被轩辕煜他们欺负，她又气不过。

想想当年外祖的玄门在中州也曾经到过呼风唤雨的高度，如今他的后人却要被小儿欺凌，她最后终究还是没忍住去找了师叔。

师叔倒是很喜欢湛儿，不过为了隐瞒身份，师叔教湛儿练武的时候从未在湛儿面前露过真面目就是了。

裴洛一脸诧异:“你是说鹭哨？他也在东楚？”

以前他跟鹭哨也曾经交过几次手，按理说若是鹭哨的武功路数他应该能看得出来才对啊，之前他跟那小子交手的时候竟然完全没看出来！

“嗯。”白氏轻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问道：“您呢，怎么会突然来了东楚，还收了宁儿做徒弟？”

裴洛苦笑：“年岁大了，不想总待在一个地方，中州安定，百花谷无事，便出来云游了。当年也曾有过耳闻说有人在东楚见过你外祖，便到了东楚，不过寻遍了东楚也没看到你外祖，倒是意外遇到了这丫头，看这丫头灵气逼人，对医术也很感兴趣，便起了收徒的念头。你也知道我这辈子没有成过亲，也没有孩子，便把这丫头当女儿养了。”

同时也把她当成了百花谷的接班人培养，他百年之后，若是丫头愿意，这百花谷也是要传给她的。

裴洛想起当年他遇到丫头的时候，那年他寻遍了整个东楚，最后在京都城停留了一个月，想着若是再寻不到鹤鸣的踪迹，便去别处云游了，就在那最后一个晚上，他在南街的一条巷子里碰到了那丫头。

开始那巷子里有动静他还以为是只猫，没想到过去从那个破缸里拎出来的是个小女娃。

小女娃一身精致的小裙装，梳着两个小揪揪，脖子上挂着长命锁，长得粉雕玉琢的就好像菩萨身边的小仙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