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骁哥从赛马场回到墨居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一进墨居，钟叔就说家里来客人了。南宫骁听了，笑着摇头，一言不发地去了厢房休息。我穿过天井走到前厅。姬贤已经在那里站着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了。

“Alan……”我轻轻唤他。他回过头看到我，三步并两步，走到我面前把我拥入怀里。我站着一动也不动，任他用力把我拥入怀中。抱了许久后，他开口问:“你还好吗，从你被林珲抓去国安部，再到后来的游园会。我都没有机会和你见面！”

“我很好……你放心！”我回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今天你来找我，正好我也有话对你说……”我开口。

“嗯……好。我听着。”姬贤柔声说道。

我轻轻推开他。抬头看他，看他原本的饱满的脸颊，比起在沉船湾的时候瘦了很多。

“你瘦了很多。是我让你挂心了……”我低下头说。

“你当然是我的牵挂。我心里可没有别的女人！”姬贤将我的脸捧在掌心。让我抬头看他。

“Alan……既然你真心真意地对我，我也愿意诚心诚意地表白。”我看着他那双盛满爱意的眼睛说道。

“我的名字没有刻在天堂之门上，也没有落入地狱之火。它被封印在光和暗的中间，在那一片灰色的尘土里。我一直一直活在光和暗的夹缝里，那里是一望无尽的灰色……每一次睡醒后，我睁开眼的第一个问题并不是今天要做些什么。而是，我是不是还活着？像我这样一个今日活着却不知道明日的女人。不适合做你的妻子。既然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承诺。我想趁现在，趁彼此还没有陷入太深……我们分手吧。”我想他回国后经历了那么多事，不仅皇帝和翊王反对我和他在一起，他还看着我被卷入势力的对抗中。他应该能慢慢接受一些事实了。

“我不在乎！我知道你为小叔叔做事，身陷危险之中，身不由己！我能理解你的突然消失，我也能接受你继续做现在的事。原本我打算带你出国，我们就在国外登记结婚，我不怕皇帝因此把我驱逐出皇室。但是既然你的工作很重要，我愿意留下来陪你。我会说服陛下收回赐婚的成命。你相信我！”姬贤说完激动地将我抱进怀里。

“贤王……人生如白驹过隙，人的一生就短短几十年，即便活到一百岁，也就三万多天。你应该把你大好的青春，放在值得的事上，而不是我身上。”我轻声劝道。

“凌儿，你叫我贤王。”姬贤看着我，为这个称呼感到万分痛苦。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值得的？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就是值得的事？哪怕她美若天仙，也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你知道我爱你，让我放弃你，我做不到！”姬贤开始激动起来，情绪在失控的边缘。

“贤王，我们不是公认的男女朋友，更不是订了婚的未婚夫妻，分手虽然是我单方面的决定，但是也没有必要经过你的同意，我只是通知你，而不是找你商量……”我觉得话说到这份上了，没有必要再打退堂鼓了。

姬贤听了转过身去，沉默了好久，忽然幽幽地说道:“是因为他吗？”

“嗯？”我不明所以。

“那天我看到了。我买通了人，带我去了国安部的地下审讯室。等我到的时候，我看到他从黑暗里走出来，抱着昏迷的你……”姬贤将手扶在桌上，不敢回头看我。怕我的回答，和他心里想的一样。

“除了你，我没有和别的男人亲过。你值得每一个女人真心对待。”我无力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