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点兵点将,谁来当新郎(1 / 1)

除了少数几人外,其他听到大狐轻雪话语的人都是浑身一抖,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大狐轻雪,他们不关心大狐轻雪那睁眼说瞎话的什么千年之谊,只在乎她后面那一句——和亲?

自三十一年前开始,大周与漠北皇庭便再无姻亲来往,当时漠北皇庭兵败,武治皇帝亲令,与漠北皇庭交换俘虏被拒,上到武治皇帝的姑姑辈,下至武治皇帝的女儿辈,大周足足有二十七位公主,被漠北人当做人质威胁,最后武治皇帝悲痛,下令强攻,自此,漠北皇庭与大周姻亲断绝再无来往,而作为回报,大周军队入漠北南境后,直接坑杀漠北皇庭二十七万军队,以祭幽灵。

苏复在萧立渊的书房里,曾经看到一笔带过的纪事。

“漠北皇庭以大周公主为质,欲换喘息之机,然帝不允,欲与其互换质子,以全我大周帝女,漠北气急,尽屠我大周公主,帝白发忽现,怒极而令,后经劝诫,以漠北二十七万军魂为祭,以告大周公主英灵。”

当时大周内其实亦有漠北皇庭之女为大周皇室宗亲,例如文德皇帝的亲生母亲,除此外还有许多亲王,郡王,皇子的配偶亦为漠北皇女,气极的武治皇帝原本打算以牙还牙,但最后被人劝阻住,所有才有坑杀漠北二十七万军队之事发生,此等暴虐之事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都无人能说什么,因为任谁都挑不出大周的错处来。

这等势如水火的关系持续了十八年,然后才在岁月中逐渐缓和,现在漠北皇庭重提此事,让许多经历过此事的人面色都是有点难看和心惊,要知道,就因为这事,文德皇帝差点错失皇位,而启明皇帝的奶奶也会在漠北之战四年后,抑郁成疾,撒手人寰,现在漠北重提此事,与揭人伤疤无异。

启明皇帝眼中复杂一闪而过,切肤之痛让他下意识地排斥大周皇室再与漠北皇庭的女人扯上关系,但和亲之事,他与漠北的呼谒单于早在国书中有过交流,以文试为结果,漠北皇庭若胜,则允许漠北皇庭谴使来京学习,开燕山商路,互通有无,以大狐轻雪为质;若大周胜,则大狐轻雪嫁入大周,漠北皇庭奉大周为宗主国,享有一切藩国所有的权力与义务。

燕山以北不是大周的目标,那里太过苦寒,且地方开阔,若遣军队前往,实在是得不偿失,所以这三十一年来,大周对漠北的国策一向是堵其家门,锁其商道,阻漠北与外勾联之机,但这方法现在的效果也不算好,漠北皇庭在后面开辟了一条商道,可以联通西域诸国,许多藩国因为有利可图,就与漠北皇庭眉来眼去的,让大周对漠北皇庭的封锁裂开一道大口子。

想到这,启明皇帝略带杀意的眼神看向了于阗国的使臣,与漠北皇庭勾联最深的就数于阗国了,若不是抓不到把柄,加上天高皇帝远,自己早就遣军去灭了这于阗国了。

于阗国使者自然是不知道漠北皇庭的决策,原本他还打算遵照国书上所言,想请求大周给现在的于阗王室册封,但现在连漠北皇庭都主动伏低做小,他哪敢硬气提要求?更别提被启明皇帝带着杀意的看了眼,他可不想像之前那个使臣一样,被人暗杀,于是立刻打定主意,这次来大周,只为朝贡,其它什么都不管。

执礼殿内,沉默许久后,启明皇帝还是开口:“大周与漠北之谊源远流长,漠北皇庭之意,朕已知晓,然自古姻缘讲究情投意合,朕亦不好乱点鸳鸯谱,今日殿内,大狐皇女看中谁,尽可名言,三日后,朕为你赐婚,以全大周与漠北千年之好。”

启明皇帝嘴里口口声声说什么情投意合,但却是直接将大狐轻雪的选择范围限死,甚至连婚期都由不得她来挑选,一丝屈辱从脸上浮现,在漠北,她还从未受过此等委屈,可想起自己父亲的劝诫,还有漠北群狼觊觎的眼光,她虽然有一百多个兄弟姐妹,但却都只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不如!

“漠北现在应该乱成一团了吧!”大狐轻雪心中惨笑,她堂堂一个漠北皇女,想要出境,竟然还得乔装打扮,以免被劫匪,流兵所掳,说来当真是可笑,而这,仅仅是因为她是女人!

阿母,姨娘们麻木的脸庞,她这二十年生涯看到过的场景,最后都化为临行前她那老父亲呼谒单于苍老而复杂的脸庞。

“雪儿,帮父亲去看看吧,看看大周,看看它的繁华和强大,你不该困于淤泥之间,只有大周才是你绽放的土壤。”

……

这算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后的疼爱,这次来,大狐轻雪最大的任务不是什么通商,不是什么刺探情况,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带着自己父亲的希望,在大周这片世间最繁华之地,落叶生根!

大狐轻雪视线轻移,与他有交谈之人不过四人,其中年龄最近的也就苏复与关伯歌,可二人却都已有良妻,视线继续往后扫过,回忆着自己了解到的信息,最终大狐轻雪只能咬住自己的嘴,久久不曾回话。

大周百官,能入此殿的哪一个不是翘楚?又有哪一个不曾婚配,她堂堂漠北皇庭之女,难道要沦落到与人为小不成?

“大狐皇女,若是羞涩,便由朕来为你决定如何?”

大狐轻雪深吸两口气,看向给她感官最好之人,转身对启明皇帝道:“劳烦陛下久等,轻雪厚颜,愿问状元郎关伯歌之意!”

关伯歌心里顿时一咯噔,他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被抬下去,大狐轻雪的身份有多尴尬他不会不懂,连文德皇帝当初都差点与皇位错过,何况他这一外臣?再一个,他家中已有良妻,正是琴瑟和鸣之时,只待不日,她从老家来京,二人便可相守余生,何必引这么一尊大佛来家?

为了以后的仕途和幸福,关伯歌半低着头走出前来:“多谢大狐皇女厚爱,不过关某曾誓言,今生已有良妻,患难不曾弃,富贵亦不容它顾,关某此生唯一,恐负皇女厚爱,实不能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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