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晞惊诧的目光，赵怀渊只能干巴巴地解释道：“刚刚脸上有点痒。”</p>
沈晞：……那看来是真的很痒了。</p>
她也没太在意，等到了桂园，无视满脸惊异的下人们，领着赵怀渊便进去了。</p>
赵怀渊在进桂园前还觉得他们这挺光明正大的，他是正经上门拜访，在院子里一起待一会儿就可以走了。</p>
可沈晞说在院子里太冷了。</p>
不等赵怀渊改主意，沈晞就把他往房间里带。赵怀渊全程难以抗拒，等在房间里坐好，他便不由得坐立难安起来。</p>
说好了不可让旁人察觉，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来，岂不是根本瞒不住?</p>
赵怀渊从前还觉得自己足够率性而为，如今才发觉，跟沈晞比起来，他还差得远呢!赵怀渊迟疑道： 这不太好吧?要不我还是先走吧!</p>
沈晞好笑道： “先前是谁说喜欢我?结果连跟我共处一室都不敢。”</p>
赵怀渊涨红了脸急切地辩解道：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我不想让你被人议论。沈晞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回道： 我都不在乎，你倒是急了。</p>
赵怀渊想，他急不是应该的吗?她好不容易才接受了他的情意，他怎么能让她为此而承受羞辱谩骂。</p>
见赵怀渊是真的为此烦恼，沈晞收了收她的姿态道：“好吧，我今后注意。”</p>
她这样表现其实也是种补偿，因为她不能像这时代约定俗成的规矩一样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那总不好再连跟他的亲密上都遮遮掩掩，显得他见不得人似的。</p>
可他偏偏还要在乎她的名声。</p>
赵怀渊松了口气，又叮嘱道：“没人的时候随便怎样，有人的话，你可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了。”</p>
沈晞顺从地点头： “好。那要不你先回去，再翻墙进来，便不会有人说什么了。”</p>
赵怀渊：</p>
这个主意好是好，但他怎么觉得有点憋屈呢?他今天都翻过一次墙了!</p>
沈晞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凑过去眨了眨眼睛低声说： “不觉得这跟偷情一样刺激吗?</p>
赵怀渊：……?这很刺激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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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赵怀渊的茫然，沈晞循循善诱： “假装我是个有夫之妇，却不受丈夫宠爱，你与我私相授受，为了不被我的丈夫发现，你只好半夜翻墙进来与我私会，还要随时担心我的丈夫会突然现身将我</p>
们抓个正着……</p>
赵怀渊全身汗毛陡然竖起，倘若他知道网络用语，此时大概便会说：你们城里人玩得好花啊!</p>
沈晞哈哈笑出声来： 刺激吧?</p>
赵怀渊觉得，如今瞒着旁人与沈晞暗中来往就已经足够刺激了!</p>
看着沈晞畅快的笑颜，赵怀渊还是没有同意她的提议，他怕他再偷偷过来会把持不住!</p>
想到今后还有的是时间相伴，赵怀渊恋恋不舍地起身道： “今天累了一天了，你还是早些睡吧!明日我们去上香，我知道一个偏僻的寺庙，不会有许多人。</p>
这儿大年初一不兴拜年，互相拜年要到初三以后，初一没太多事，约出去上个香拜拜神佛讨个吉利也是好的。</p>
沈晞欣然应允。</p>
赵怀渊又迟疑道： 你……会叫上你妹妹吗?</p>
沈晞觑着他的神情，慢吞吞道： 留她一个人在府里好像不太好……</p>
见赵怀渊微微有些失望，沈晞继续道： “……但那又关我什么事呢?明天就我们两个，我连小翠也不带了。</p>
赵怀渊眼睛一亮，兴奋道： 那我也……</p>
“赵良得带上，万一遇到意外有他在比较安全。”沈晞笑着打断，她这身功夫还是得先隐藏着呢。</p>
至于说什么时候坦白………等时机成熟吧。</p>
赵怀渊一想也是，他拳脚功夫也就是普普通通，到时候让赵良离远点，别妨碍他与溪溪说话就行。</p>
赵怀渊不敢多留，约定好之后便离开了，还故意绕了下路，让下人们都看到他走了。</p>
第二日一早沈晞就听到了放炮声，开门炮一响，新年开始。</p>
沈晞去跟沈成胥一家人一起吃了早饭，说自己跟人有约要出门，拒绝了沈宝岚殷切的眼神，早早跑去门口等着。</p>
哪知赵怀渊比沈晞还早，马车就停在外头，赵良在前头驾车。沈晞笑着对赵</p>
良说了句新年吉祥，便踏上马车。</p>
赵怀渊在马车内昏昏欲睡，沈晞好笑地轻轻戳了下他的额头，他陡然惊醒。她笑问： 你几时来的啊?该不会没怎么睡吧?</p>
赵怀渊不好意思说他怕自己睡过头了起不来，随便睡了一两个时辰便赶紧催着赵良出来了，已在府门口等了</p>
有一会儿了。</p>
“是外头太吵了睡不好。”赵怀渊解释了一句，便殷勤地拉沈晞坐他旁边，从暗格里取出还温着的茶水和各色点心，还有一些话本。</p>
他道：有些远，我都准备好了。一会儿你若觉得乏味了，我给你念书。</p>
确认关系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赵怀渊很是兴奋，好像恨不得连点心都帮沈晞吃了，生怕她有一点儿不舒服。</p>
沈晞笑道： “那我写会儿。”</p>
她拉开赵怀渊的手臂，靠到了他怀里，再抓着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p>
赵怀渊： ……!!</p>
他整个人顿时僵住了，偏偏沈晞还在蹭他，似乎是在找一个舒服的位置。他很想说，别动了，再动真不行了!可他哪里舍得这温香软玉在怀的悸动。</p>
两人离得近，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幸好冬日衣裳穿得厚，他不必承受更多煎熬。好在沈晞很快便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没再乱动，赵怀渊这才松了口气。马车慢慢往前行驶，车厢内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和心跳声。赵怀渊咽了下口水，小声道： “可要我给你念书?”</p>
他话音刚落，沈晞便环住了他的腰，随意道： “念吧，我听着。”</p>
赵怀渊僵了片刻才拿起一本话本，机械地翻开，开始念起来，只是他嘴巴在动，脑子里却完全没有接收到话本的信息，不知自己念了些什么。</p>
在不敢跟沈晞直接表明心意之前，他脑子里都没有多少两人会如何相处的画面，顶多就是套用一下话本中书生与小姐的故事，一个读书写字，一个红袖添香，光那些画面都教他面红心跳。</p>
可真到了这一日，一切都远超他想象!</p>
溪溪的举动都超出他的预估，他都猜不到她会做什么。可这些大胆的举动却令他受用得很，他都没想过她愿意接受他之后会是这样可爱，每个举动都戳在了他心口。</p>
他故作烦恼地想，溪溪这么黏</p>
人又可爱，他要是不在她可怎么办呀!</p>
赵怀渊正襟危坐，念着话本的声音清亮爽朗，他却不知，搂着他腰的沈晞却在想，少年好腰啊。幸好她勉强还算有原则，没有动手动脚。</p>
马车速度不快，行驶了许久才慢慢停下，赵良在外头道： “主子，沈二姑娘，到了，后头便得自个儿走了。</p>
沈晞这才离开赵怀渊的怀抱，舒展了下身体，倒了杯茶递给赵怀渊道： “你念了一路，渴了吧?</p>
这样小小的关切也令赵怀渊受宠若惊，他忙接过之后一口气喝完，觉得自己还能念一整天不用休息。</p>
二人下了马车，只见天公作美，今日日头不错，照在身上有着些微的暖意。</p>
这儿已离京城有些距离，四周看不到什么人影，偶尔能在山林间看到一些人影，大约是山民。</p>
赵怀渊带路，沈晞与他并肩，二人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这条小路已有段时间没人走了，好在刚经历过冬日，路上没多少新长出来的拦路草，走起来还不算麻烦。</p>
而且，赵怀渊总是会提前将沈晞前进路上的杂草踩倒，给她开出一条路来。</p>
他边走边道：你要是走不动了，我们就下山。</p>
因他早知道沈晞不是普通闺阁女子，力气不小，因而才会提议爬山上香，但即便如此，她也可以随时叫停。他只是想跟她两个人在一起而已，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必须要去上那个香。</p>
沈晞应下，深深地吸了口气，闻到那冰冷清新的空气，她仿佛回到了漾山村，她去找老头时，便是类似这样的情景。</p>
她忽然道： “过段时间我想回漾山村一趟，好久没见我养父母和弟弟了。”</p>
赵怀渊心中一跳，确认道： “那你……还回来吗?”</p>
沈晞点头： “我只是有点想他们了。”</p>
她找到姜杏儿并救出来的事，也得去告诉老头，好让他放心啊。他若在天有灵，一定会很得意，他没有托付错人。</p>
赵怀渊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永远离开便好，他还没有做好跟皇兄他们道别的心理准备。</p>
他道： “到时我们一起去，你可不能甩开我不告而别!”</p>
沈晞瞥他一眼：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现在告诉你?”</p>
/>赵怀渊顿时扬起笑容，笑得傻里傻气。溪溪是特意说给他听，给他跟随的机会，那他肯定不能搞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