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你要烧死孤?(1 / 2)

金缕衣 榶酥 10607 字 5个月前

深渊之下, 是茂密的野丛林,带着几分阴森,好似潜伏着不知名的危险,只偶尔有一束阳光透过树枝的空隙洒进来, 才有一丝鲜活气, 但这点儿温暖远不足矣驱散此地的阴冷。

魏姩缓缓睁开眼。

入目是墨金腰封,鼻尖萦绕的龙涎香, 都召显着身边人的身份。

她愣愣的眨了眨眼, 记忆缓缓回笼。

她记得,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 他跳下深渊,救了她。

想到这里,魏姩猛地抬起头。

她这才发现, 此时此刻她躺在他的怀里,而他靠在树干闭着眼。

这样的姿势与昨夜在林间几乎一致。

只不同的是那时候周围满是旖旎暧昧, 而现在, 两人伤痕累累,四周危机四伏。

那张美到令人的窒息的脸,闭上眼时没了狷狂肆意,苍白的肤色让他看起来略显脆弱,却更有种破碎的美感, 魏姩的心却突地往下一沉,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 往他的鼻息探去。

“孤还没死!”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 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可这一次,魏姩却没有半分惧意。

泪从眼眶滑落,她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前世, 他给了她最后的体面,这一次,他冒着性命之危予她一次新生。

终归是她欠了他的。

这样的恩情,她穷其一生,也无法偿还。

褚曣徐徐睁开眼,低头看向一头扎进他怀里的女子。

肩上的湿润渐渐晕开,褚曣伸手搂着女子纤细的腰身,嗤笑了声:“还知道怕?跳的时候倒是挺干脆的。”

魏姩将头埋在他胸膛,哽咽的小声道:“臣女不怕,臣女跳时看见殿下了。”

褚曣顿了顿,漫不经心道:“那就是感动?”

“感动孤跳下来救你。”

“但你凭什么认为孤会救你?”

魏姩没应声。

若她一人,她确实不敢指望,但还有齐云涵,她想,不论是他还是宋淮,都会救的。

但这话她不能说,免得叫他误以为自己是拿齐云涵为要挟。

“臣女多谢殿下。”

褚曣哼了声,闭上眼靠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魏姩还是没忍住,仰头看着他问:“为什么?”

她仔细回想,他当时抱的是她,并非齐云涵,所以其实,或许,他也是想救她的?

可这么高的悬崖跳下来生死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做?

褚曣没有睁眼,淡淡道:“孤想跳就跳,需要理由?”

魏姩抿了抿唇仍盯着他。

半晌后,他道:“若真要说出个一二,孤的女人在孤的地盘上被人弄死,孤岂不是很没面子?”

魏姩眸光一闪,长睫轻轻颤动。

谁是他的女人啊!

但他的这个回答是不是也说明,他跳下来的理由中,确实有她。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这话,却听他嗓音微哑道:“孤方才做了一个梦。”

魏姩顺着话问道:“殿下做了什么梦?”

褚曣沉默了好半晌,才徐徐道:“孤梦见孤去奉京狱,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求孤赐她一死。”

褚曣依旧闭着眼,便没看见魏姩那一瞬间的震惊错愕。

她直勾勾看着褚曣,浑身的血液都仿若有一刻的凝滞。

“孤隐约知道她是杀人犯,杀了一个对孤来说,很重要的人。”

魏姩的唇不由自主的一抖,她无比庆幸这一刻褚曣是闭着眼的,否则她根本无法完美的掩饰自己此时此刻的神情。

“孤瞧了她一会儿,但看不清脸。”

“孤好像连夜又查了一次那个案子,仍旧没有找出破绽,得知她判下凌迟,天明时,让长福给她送了鸩酒。”

褚曣的声音愈发无力,魏姩沉浸在极大的震撼中,并没有察觉。

“可惜,梦境太模糊,孤不知她是谁,杀的又是谁。”

魏姩垂在膝上的那只手紧紧攥着裙摆,神情复杂的抬头看向储曣。

原来,他那夜竟查过那桩案子。

哪怕是为了齐云涵,她也是感激的。

“魏姩。”

褚曣突然睁开眼,第一次唤了她的名字。

魏姩浑身一紧,无措的看着他。

他知道是她了?!

“你是不是觉得,孤还没死,就万事大吉啊?”褚曣半眯着眼,声音里的虚弱已清晰可闻。

魏姩动了动唇,愣了好一会儿,脑子才转过弯来。

她这才后知后觉,着急忙慌道:“殿下受伤了!”

褚曣觑她一眼,冷哼了声:“得亏你还能发现啊。”

魏姩脸一红,心中愧疚愈深。

“腰间有药,旁边有河。”

褚曣撂下这句后,就不管不顾的昏睡了过去。

魏姩吓的红了眼:“殿下!殿下!”

唤了几声,人没有任何反应。

魏姩强行镇定下来,才开始四处张望。

果然,不远处便有河流。

她抹了把泪,踉跄着站起身。

她虽不会处理伤口,但却也知晓个大概,四处寻摸一圈,没有找到盛水的器物,便看到不远处有一丛竹子。

魏姩从腰间摸出褚曣送给她的那把匕首走了过去。

果然如褚曣所说,此物极其锋利,她成功的做了几个装水的竹筒。

打完水回到树下,魏姩从不省人事的太子身上摸出了一瓶药后,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没说他伤在哪儿...

又是墨色衣裳也看不大出来,破损的地方也到处都是。

魏姩简单的挣扎后,颤抖着手伸向那墨金色腰封。

只能脱他的衣裳自己找了。

小半刻后,魏姩的面色无比凝重。

不光是为他身上新添的伤口,还有那几道印记很深的疤。

有一道就在心脏旁边,可想而知当时是怎样的凶险。

是四年前在战场上留下的,还是这些年被不间断追杀伤的。

魏姩压下心中酸涩,将帕子打湿轻柔的给他擦拭伤口。

她没处理过伤,做起来有些笨拙,但他身上伤口太多,到后面也就愈发得心应手了。

好不容易上完药,却没有能包扎的细布,魏姩踌躇片刻后,咬咬牙走到树后解下腰带,她将自己的里衣取出,撕成一些碎片,给他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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