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1 / 2)

“老支书!”魏春凤气喘吁吁地跑进大队部, “大队长请您去一趟卫生站,有事同您商量下。”

老支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壮一大清早跑南山去干啥?昨天半夜才回来,今天不是给他们几个放了半天假吗。

“您去了就知道了!”魏春凤嘴严得很,大队部人多嘴杂,后院里正闹哄哄分配任务呢。

坐上驼鹿拉的架子车了,魏春凤才道:“是坡上山居里出了点事。”

老支书一看魏春凤脸上的笑就知道至少不是坏事,心下宽了宽:“还跟我卖关子嘞!”发生啥事他也猜得到, 这两天最大的事就是悄摸从农校果园弄来的那批果树苗呗。

老头心说,肯定是星火丫头把树苗苗救活了!这么一想,他一颗老心就跟泡在温水里似的,明年屯里男女老少都能吃口果子甜甜嘴了!

他想着, 还跟魏春凤嘀咕呢:“我记得有一年赶集的时候,你在人家插糖葫芦的草棒子前蹲了大半晌, 屯里找你都快找疯了,还以为被牙子给抱走了……”那时候的大人勒紧裤带, 还能用省出来的钱给娃儿们买点正经果子吃,可自打运动来了,农村的集市也给管起来了,这一代的小娃儿连口苹果都没吃过。

魏春凤红了脸, “您看您,我家囡囡都比我那时候大了,咋还拣咱小时候干过的蠢事说话呢。”今年采秋弄来不少野山楂,屯里又收获了那么些甜菜, 说不准真能给囡囡滚一点冰糖葫芦吃哩……魏春凤对小仙姑的能耐是深信不疑,她既然说咱能加工初级农产品,那指定能行!

还没爬坡, 老支书就闻到一股子甜香,和蜂蜜的那种蜜香还不同,是更丰富的熟透了的果子香气!老支书看向魏春凤,魏春凤赶紧扶住他,免得驼鹿怕坡,老头没抓稳仰下去了。

“这!”老支书看着挂满果子的几十棵果树,没忍住又深深吸了口气。

果树没长高长粗多少,但几十棵树仍把偌大个院子挤得满满当当。林星火昨晚上终于堪破悟通了炼气期木系功法中最难学的“权舆术”。

所谓权舆,意为草木萌芽、新生,“权舆术”便是能使草木快速生长的术法。这术法十分难学,传承书上甚至有“不能悟者十之七八”的注解——林星火使得极其顺手的“藤缠”其实也是使藤蔓快速生长,但这种生长是以灵气灌注榨干藤木潜力为代价的,在她收回灵气的瞬间藤蔓便枯死了,且无法使藤木开花结果。而林星火培育灵稻时以灵气加快水稻生长的法子,是慢郎中治病,不能一蹴而就,且那个加快过程不为人掌控。

但权舆术与二者皆不同,不仅不伤草木根基,而且能根据施术者自己的意愿决定快速生长到什么时候,让开花就绝不会结果……最重要的是权舆术有利于寻常凡木朝灵木进化,只要勤施术耐心积累,就能等到这颗凡木化灵的那日,不必像之前那样只能一代一代的择优繁衍,期望某一子代能够突破桎梏成为灵种。

“其实就是活的够长,靠命长来进阶呗。”兔狲在听林星火给他讲权舆术时,一针见血的总结道。林星火当即就默然了好一会儿:所以这是草木版本的‘活久见’吧?

权舆术所耗灵力巨大,尤其她莫名其妙的悟通了此术,第一次施术时又泽被太多,一下子掏空了气海,若不是兔狲警觉,她就要昏在冬日的庭院中了。

此时魏腊月扶着她,魏春兴和王胡子用柴火棍将一棵棵果树架正在地上,天知道他们刚进来时看见这么些挂满果子的好树东倒西歪的堆在地上时心疼成了啥样。

“这事不好叫太多人知道。”魏春凤说:“大队长去叫岑大柱几个了。”屯里乡亲们虽然都知道小仙姑有能耐,但这种超出正常人范围太多的事情还是得遮掩遮掩。定过契的自然不用瞒着,而岑大柱、王胡子、红忠等几个人跟小仙姑一向亲近,秋捕救过命、起房子、酿酒销酒、养金环蜂弄成药房……反正一直跟着她的步调,深信不疑的几个人才能信得过。

“好好好!”老支书喜的很:“大壮也长进了!”

“这是杏树,这个是梨树,哦呦,结的这些个梨子这么大啊!”老支书喜滋滋的转悠:“这个苹果树不是国光苹果吧?”老头眯着眼踮脚去瞅绑在树上的那纸条,念出声来:“新红星苹果!好名好名!怪不得这果子这么红呢!”伸出粗粝的老手颠了颠红通通的苹果,老支书笑眯了眼。

“您看这边!”魏腊月极力抿着嘴笑,不让嘴咧的太开,招呼老支书到后面瞅一瞅。

“枣!还有桃!”老支书还吃过几次干枣,但鲜桃真就没吃过,不光没吃过,连见都只在年画里见过。

之前林星火在山居大门外种了棵桃树,老支书他们听说是桃树还稀奇了一阵子呢,但那棵树也没结过果,老支书见多识广,便以为林星火是要取桃木有用才弄的,桃木可以辟邪么,道家可多东西都用得着桃木。

桃树在雪省是过不了冬的,解放前曾有大户人家在暖房里种过,据说每年冬天都得把桃树整个埋上才能勉强不死。

林星火从枝头摘下一个递给老人家,老头摩挲了半天一口咬下桃尖尖,一股清甜甜的汁水就从舌头一直沁到胃里,滋味好到老头的眼睛都红了。

腊月就笑说:“这种桃树叫‘中华寿桃’,您吃了这桃,保证长寿安康!”农校老师绑在树上的纸片上写着呢,这种桃树是咱本土品种里选育出来的最好的桃,完好无损的桃不碰不压的话,能存三个月呢!这样的果目谁能不爱?

但相比起寿桃,女同志们显然更稀罕金丝小枣,这种枣子晒干后掰开能拉出蜜色的糖丝,鲜吃又甜又脆。魏春凤边摘枣子边往嘴里塞一个:“我生囡囡的时候,陈来福爹娘的脸拉的多长,嫌是个闺女,还是姑婆给寻摸来了两包红糖和一大把干枣给我补身子。陈来福他娘还想把干枣没收了,说生了男娃再吃,气的我当场锤了陈来福一顿……她倒想得怪美,为了这把红枣,还不知姑婆当时求了多少人呢!”

魏春凤嘴里的姑婆正是魏腊月的亲奶奶,这件事腊月也还记得,那一包枣还是爸爸以前那个分配到冀省工作的老警卫长给寄来的,自打侄孙女怀孕,魏奶奶就小心翼翼的四处寻摸小米红枣之类的给攒起来。

“对了,”魏腊月将林星火摁到躺椅上,一面给她盖上羊皮毯子,一面问:“不是说金寡妇有娃了吗?生下了没?”她知道她姐一点都不可惜跟陈来福离婚,因此直接就问起前姐夫后娶的金寡妇。

“生啥呀?”魏春凤嗤笑:“五月那时候陈来福爹娘还舔着老脸想让咱小仙姑给她儿媳妇看胎来,说吃不下去碴子粥,谁知道那是金寡妇想吃好的弄出来的歪心眼!”

“没怀娃,假的?”腊月笑道:“那陈家婶不得撕了她。”前姐夫的爹娘别看蔫蔫的,但那是对抠屁.股嗦手指头的吝啬头子,还想孙子想魔障了,金寡妇在这事上弄假,跟直接捅了他俩的心窝子有啥区别。

春凤摇头:“要么人家把‘金寡妇命好’这话说我脸上呢!”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