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男主他头铁 青木源 9375 字 6个月前

明棠伫立在御床旁, 御座在上,她站在旁边,稍稍低头, 就能将下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元澈目不斜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朕召阿叔来, 是有事和阿叔说。”

元徵也懒得再三去试探元澈是不是有心忠于他。他原本就是宗室们的族长, 不管年岁辈分如何,都应当效忠于他。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而不是他这个君主上赶着求宗室们效忠。

他这个皇帝大权旁落, 这些宗室就算附庸于权臣, 恐怕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唇亡齿寒的道理, 只要人不蠢, 都懂得的。

元徵将楼玟以自己女儿入宫为后, 来换取天子亲政说了。

“此事, 阿叔怎么看?”

元徵问道。

明棠恰到好处让人送上酪浆, 宫中的酪浆,事先用茶叶煮过,里头的腥膻已经去掉了,还有茶叶草本的丝丝清香。

“臣觉得, 陛下不如让他遂愿。”

元徵的脸色当即难看起来, “把皇后之位给他家的女儿?满足了他这么一次,谁知道他还会接着提什么事给朕?”

“皇后之位他都敢提出口,朕还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敢提的。”

“他这是打算让自己女儿占据皇后之位, 接下来的太子也是他的外孙才好。这样的话,他依然可以横行霸道。”

“陛下,如今的最紧要之事是亲政。只要陛下亲政,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好说了。”元澈道, “至于皇后之位上,坐的是哪家女子,这并不重要。”

“太子之位,臣只能说,世事无常,谁也不知日后会是如何的光景。”

“当年霍成君又何尝不是如此想法呢。”

女人在诞育子嗣上,实在是吃亏,男人若是不想要她遂愿。那有的是办法,就算她一人再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办法。

就算楼玟本事通天,他也没有那个本领,能管到天子床笫上去的。

元澈唇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

“但皇后的位置十分紧要,楼玟如此做派,只怕他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元澈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手下的凭几上。

他仰头,“皇后不同,妃嫔们不得朕意了,可以丢到一旁。任由其自生自灭。皇后却是要和朕抬头不见低头见。”

元徵想到那个场景,不由得面露厌恶,在朝堂上他可以为了朝政虚与委蛇。可是到了后宫,还要委屈自己。真是恶心的一言难尽。

尤其哪怕死了,他还得和皇后合葬。生前两看相厌,死了还要凑在一对,一块受用后代的祭祀血食,光是想想便让他十足的厌恶。

元澈坐在那里,听出元徵话语下的厌恶。

“现如今大事为重,稳住上柱国。至于夫妻之间,那另外再说。”

元徵眉毛一挑,他心里也是做好了这个准备。

他厌恶楼玟到了骨子里,自然不会对他的女儿有任何的情愫。如今为了亲政,和权臣做这个交易。自然有人会做了这个交易的牺牲品。

他不会委屈自己,那么被牺牲掉的,就是别人。

元徵去看明棠,明棠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眼眸微转和他对上。元徵对她安抚笑笑。神情里已经和方才的抑郁有了极大不同。

“这怕是不好吧。夫妻好歹也是要过一辈子。人都说,堂上教子,枕边教妻。做妻子的若是有不好的,夫君也要承担罪责。就这么舍掉了,到底有些不好。”

元徵面上带笑,他将目光放在明棠的身上,过了小会才又回到元澈身上。

有些话他不会马上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要臣下给他开个头,他才会袒露自己的想法。

最初的恶人不能他自己来做。

元澈头颅低垂,“夫妻缘分是上天注定的,能相敬如宾,那自然皆大欢喜。可若是不能,也只能说天意如此。而解决眼下之困才最是紧要,陛下答应楼玟,暂且稳住他。至于宫中之事,外人无权置喙。”

元徵脸上浮出笑,他笑了好会颔首,“阿叔这话说的很对。”

他脸上笑意还在,过了小会吐出口气,“若是没有缘分,这也怪不得朕了。”

明棠听着元徵的话,心头有些发凉。她没见过楼玟的女儿,可是她的结局还没到入宫,就已经被人决定下来了。

心头上有凉意蔓延开,顺着经络入了骨头。

她去看元澈,元澈头颅垂得恰到好处,既有臣子的顺从,也不至于显得太过卑微。

“好,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

元徵想到了楼玟,笑容微敛。

“到时候让下面的人去办吧。”

“阿叔还是回到洛阳,陪伴在朕的左右。朕身边的人虽然多,但是能用得上的,还是不多。”

元徵说到这里,有些感叹,“朕真正体会到求贤若渴到底是什么样了。”

“朕听说阿叔现如今,还没有爵位?”

宗室们家里,长子继承父亲爵位。至于其他的儿子,那基本上就看自己的本事了。也有不少宗室身上只挂着个小小的官职之外,一无所有。

“朕打算给阿叔几人一个爵位。”

元澈没有半点喜形于色,他拜伏下身,“臣于社稷无功,不敢领受陛下大恩。”

元徵摇头,“阿叔在朕身边,为朕谋划,便是对社稷有功。何况时日还长,阿叔怎么知道自己配不上天恩呢。”

元徵说到这里,算是将此事给敲定了。他又和元澈说起了别的事,此时元徵显得随意了许多。不像和方才那样拿捏着天子的架子。

“前段时日,多亏了阿叔了。”

元徵笑着望向明棠,“臻臻的病,着实棘手。朕把她放在寺庙里养病,朕也实在放心不下。幸亏还有阿叔在。”

元澈低头,“为陛下解忧,是臣的本分。”

虽然说是本分,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尤其他是托付女官在臣子的家里。无亲无故的,哪怕是他的意思,也有些强人所难。

“本分是本分,阿叔的忠君之心,朕是知道的。”

他看向明棠,明棠过来,“妾谢过府君。”

元澈向她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了。

“阿叔就留在洛阳里,郊外虽然清净,但到底还是没有多少人烟。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和朕说。”

元徵说完,还不等元澈反应,他稍加思索,“朕记得前段时日,朝廷收回一套宅邸,正好可以给阿叔。”

见元澈又要推辞,元徵抬手制止他,“朕下定决心之事,阿叔不必再说什么了。”

说罢,他让外面的黄门令进来,把他的诏令传下去。

元徵的性子爱恶分明,喜欢的便是喜欢,不喜欢那便是不喜欢。不喜欢个人,除非逼不得已,否则连面上的功夫都懒得做。

他又赏赐了好些珍宝给元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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