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拌粉、鸡蛋肉饼汤(1 / 2)

“夏儿。”

徐袖忧心忡忡地走进后厨, 温仲夏正在煮米粉,最近菜单新上了几道米粉吃食, 其中拌粉卖得挺好。

金水有庖厨功底,又很努力,如今基本能承担后厨一半的工作,温仲夏轻松了不少,故而有功夫琢磨新吃食。

她问:“嫂子,怎么了?”

徐袖凑近, 小声道:“夏儿,那些学生好像知道咱们家的事了。”

刚刚她去给一桌结账,听到旁边俩学生正在嘀嘀咕咕什么“礼部尚书……被贬了”“都姓温,就是这家人”之类的话。

除了他们俩之外, 徐袖这两日总感觉好些个学生时不时瞥她一眼,眼神奇怪得很。

温仲夏拿着笊篱的手顿了一下, 随后继续捞米粉:“意料之中,迟早会知道。”

自从安萍和王淑珍来过店里之后, 她便想过这个问题。

她们那帮贵女圈中,必然有兄弟在国子监或者太学念书的,只要随便一两个问一问,这件事很快就会在学生中传开。

“会不会影响我们的买卖?”徐袖是担忧这个。

“他们知道不还是来吃饭了, 没事的嫂子,咱们现在就是开食店的,做好自己本分就行了。”温仲夏将米粉过了两遍凉水,这样米粉口感更加柔韧。

徐袖实在是佩服小姑子的良好心态, 看她如此淡定,不安的心绪稍稍平静。

“嫂子你出去看着吧,待会儿这拌粉我送出去。”

碗里铺上米粉, 调料汁,用最新鲜的青红辣椒腌的鲜椒酱来一勺,熟酱油、香猪油、萝卜干、小葱花、花生米等等,一样不能少。

拌粉最好配上一碗汤吃,今日炖的是鸡蛋肉饼汤。

温仲夏端着托盘走到点单的餐桌前,接收到徐袖的眼神示意,这桌便是刚才议论她的客人。

“客官,这拌粉最好多搅拌搅拌,把料汁彻底拌开更好吃,肉饼汤刚出锅小心烫。”

俩学生见掌柜的态度这般亲切,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接过瓷碗,照着她说的,上上下下将米粉拌了好几遍,将所有水分都拌干,此时莹白的米粉变成了油亮的酱色。

挑起一筷子入口,掌柜说的不错,太好吃了。

米粉根根分明,爽滑柔嫩,非常的弹牙筋道,才吃了一口,那股子鲜辣劲猛地冲上口腔,胃口立即被激发开。

萝卜干脆嫩脆嫩的,花生米焦香酥脆,裹在米粉里一起嚼,味道更绝。

不行,太辣了,这种鲜椒比油泼辣子的辣更刺激。

赶紧喝一口鸡蛋肉饼汤,这汤颜色极其清淡,只飘着点点油花,味道鲜而不油。

底下则是一块圆圆的鸡蛋肉饼,鸡蛋竟是贴在肉饼上的,分不开,只能夹着一起吃。鸡蛋很嫩,肉饼是剁烂的肉糜压成饼状再蒸熟,故而吃起来没有别的,就是纯肉的鲜味。

拌粉吃到后面又干又辣,这个时候来几口蛋饼汤,再合适不过了。

这俩学生嗦得满头是汗,但就是停不下来,连那沾在碗壁上的萝卜干也要一粒一粒夹起来吃掉。

温仲夏自然是没有功夫在这里看着他们吃粉,客流高峰,早就回到后厨继续忙碌。

自己是前礼部尚书之女这件事,大家会有什么的反应,温仲夏其实心里想过几次。目前看来,知道的人反应还算平静,只是在背后议论几句,倒不打紧。

“掌柜的,以后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金水放下手里的面团,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温仲夏“啊”了一声,一时没听明白。

金水端着一张认真的小脸,说得慷慨激昂:“掌柜的,我刚才听见你和徐掌柜说的话了,万一店开不下,你们去哪里,我都跟着你们。”

这些日子以来,掌柜的毫无保留地教会了她好多从没听过、没见过的新鲜吃食,这些应当是只有师徒才能做到这一步。

金水曾提过要拜她为师,被掌柜的拒绝了。她说她们年龄差不了几岁,担不起师父的名头,如今这样便好。

不过在金水心中,可是早就把她当师父看待了。对待师父,自然是要共患难,不离不弃的。

温仲夏这才反应过来小丫头的意思,笑了起来。

天天吃住在一起,她也没有瞒着金水,早就把自己父兄的情况坦诚告诉了她。

她应是担心此事在太学传开,以后做不了买卖,开不了店,于是表态要和她共进退。

真是热忱又单纯的小丫头。

“情况哪里就坏到那个地步了,外面的客人不都还在嘛,别担心,好好干活。”温仲夏宽慰了她几句。

金水有些羞赧起来,刚才好像太热血上头了,还是赶紧揉面吧。

温仲夏想着这事一旦传开,不可能完全没有动静,也许需要一个发酵的时间。

不过,这个动静来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快些。

就在晚餐时分,店里正是最忙碌的时候,温仲夏和金水在后厨手脚不停地做吃食。

李田田匆匆跑了进来:“掌柜的,外面有客人要见你。”

“为何见我?吃食有问题?”温仲夏道。

“不知道,那人没说,只说请掌柜的出去一见,徐掌柜去了都不管用。”

温仲夏把手上的活丢开,洗洗手,边往外走,边叮嘱:“金水你看着锅里的面,马上熟了捞起来,客人说了不要过凉水。”

“唉晓得了。”金水应下。

走到前面,李田田指了一下,有两个学生坐在靠门边的餐桌。

徐袖走出柜台,到她身边嘀咕:“他俩不知道想干吗,你小心点。”

“放心吧嫂子。”

温仲夏轻步走过去,露出标准的待客微笑:“两位客官想见我,可是我们的吃食不合口味?”

“不是啊,挺好吃的。”其中一人当着她的面把剩下的半块鸡蛋肉饼一口吃了下去,并眯起眼睛,撅着嘴,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另外一人手上拿着卤鸡腿,又是啃又是舔的,不断发出“啧啧”的声音。

温仲夏的笑容淡了下去,她看得出这俩人在故意表演,演得很拙劣。

要不是见他们两人皆身穿太学制服,她都怀疑到底是不是学生,从没讲过哪个学生脸上有这么油腻做作的神情。

“那两位客官找我有什么事?”温仲夏保持着礼貌问。

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把那还剩些残渣的鸡腿往桌上一丢,开口道:“我们兄弟俩听到一个传闻,想向温掌柜求证。”

温仲夏神情平静:“什么传闻?”

“传闻就是,”那人故意停顿一下,旋即拔高嗓音,非常大声地质问,“被贬到岭南的前任礼部尚书温旬是你父亲,对不对?”

这话一出,嘈杂的店内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视线转了过来。

“太学传开了,咱们都听说了,温掌柜做人可要坦诚啊。”另一人吊儿郎当道。

“咱们天天来光顾,多少得有个知情权吧,不然不清不楚的吃了这么多罪犯家属做的饭,岂不是把我们坑苦了。”

“就是嘛,不说清楚,我们还以为你是清白人家出身呢。”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温仲夏终于明白他们的意图。

她心中冷笑一声,慢悠悠道:“我父亲不是罪犯,他在宾州担任团练副使,从八品。”

“哈这么说你终于承认了?”其中一人兴奋道。

温仲夏好笑道:“我从来也没否认过。”

“对啊,我公爹就算被贬,也是个官,你们追问这个到底想干吗?”徐袖站到温仲夏身边,同仇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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