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沛沛

04

沛沛完全没想到哥哥嫂嫂会这么有闲情逸致来逛图书馆, 尤其嫂子还挺着那么大的肚子。

她去卫生间的时候，看到在自动扶梯上的小夫妻，腿都吓软了, 赶紧跑回去，胡乱把书本塞到书包里, 拽起林景深就要跑。

林景深摸不着头脑，没搞清发生了什么, 就已经被沛沛拉着手腕离开座位。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带我去哪？”

沛沛呼哧呼哧往前跑, 想到前面就是扶梯，马上又掉了个头，拉着林景深跑向楼梯间。

图书馆现代化设计, 每层楼都有扶梯上下, 最左侧是直达的观光电梯, 而角落边的楼梯，平时无人问津。

等跑进了楼梯间, 沛沛才累得靠向墙壁，喘着气。

林景深往楼梯间外看, 问着：“有人在追我们？”

“没——没有——”

沛沛平复着呼吸，顺带把林景深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 “别往外面看。”

林景深更加疑惑，被沛沛这么一拉，他脚被绊了一下，摔到她身上。

少年骨骼比女孩坚硬，胸膛相碰, 沛沛感觉到了一阵疼痛。

林景深适时地站好, 低头看怀里的人, 一时间手足无措, 慌乱地离开往边上站。

他的后背也靠在了墙壁上，胸口起伏，心跳猛烈。

两个人突然不敢看彼此。

安静的楼梯间，有微弱阳光从小窗那投射进来，尘埃飞舞。

过了好一会，沛沛清清嗓子，说：“那个……我刚刚看到我哥我嫂子了。”

林景深掐断自己有些越界的思绪，眼眸略有紊乱。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着与往常无异，问沛沛：“所以你就把我拉到这了？”

“本来是想拉着你跑的，可是坐扶梯或者坐电梯都可能碰上他们。”

“我们又没做坏事，碰上也没什么关系吧？”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

沛沛满脸认真：“我嫂子没事，但是我哥要是看到我跟你在一块，肯定会误会我们早恋，到时我手机就真的要被没收了。”

停顿片刻，林景深问沛沛：“我们是在早恋吗？”

这个问题把沛沛问住了。

沛沛忍不住屏住呼吸，呆滞着，眼睛都忘了眨。

他们是在早恋吗？

他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无话不谈，没有距离，但从没谈过感情方面的事。

似乎是有那么一层窗户纸没有被捅破。

属于年少的朦胧暧昧肆意生长。

“沛沛，好好学习，以后……跟我考同一所大学，好吗？”

林景深说这话的时候，沛沛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却一下撞进他深沉黑亮的眼眸里。

她的心跳乱了，思绪乱了。

她想她应该懂他的意思了。

沛沛从来没有这么一个瞬间，想要拼命长大，她比他小一岁，但跟他差了两年。

他已经高考结束，已经高中毕业，而她还只是个高中生。

她还要两年才能毕业。

她好想追赶上他的步伐，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

上了四楼的舒梨一直往楼梯间的方向看，眉眼之间露着点疑惑。

边寂扶着她，奇怪地循着她视线看过去：“怎么了？”

“噢，没有。”

舒梨感觉自己刚刚好像看到沛沛了，虽然是一眨眼的事。

但她觉得那个就是沛沛，穿的裙子还是前些天她逛街买的。

不过她不想跟边寂说。

她想，沛沛大概是存心躲着他们，可能有什么小秘密。

也许小秘密就是跟她一块的那个男生。

可惜匆匆一眼，没太看仔细。

……

晚上的时候，一家人吃晚饭。

边寂临时接了个电话，去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留下舒梨和沛沛两个人。

舒梨这时候小声地问沛沛：“今天去图书馆了？”

沛沛刚夹起块排骨，手一抖，排骨掉了下来。

小脸怔怔地，都有点发白。

“嫂子……你看到了？”

舒梨帮她把排骨夹起来，放到她碗里，说：“看来还真是你。”

沛沛马上转头去看书房，舒梨笑了笑：“放心，你哥没看到。”

沛沛松口气，拍着胸脯。

“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哥也看到了。”

“你哥没看到，只有我。你不打算跟我坦白吗？”

“坦……坦白什么……”

“跟你一块的男生是谁？”

“……”

沛沛立马闭紧嘴巴。

舒梨慢悠悠地说：“你要是不跟我坦白，我就跟你哥说了。”

“别——千万别，嫂子，你千万别告诉我哥。”

沛沛抓抓头发，然后叹气，“其实就是个同学，他给我辅导作业。”

“给你辅导？”

“对啊，我每天出去都是去图书馆，去学习。”

“他也每天跟你一块？”

“嗯。”

舒梨忽然笑了，看着沛沛，“你喜欢他，还是他喜欢你？还是你们相互喜欢？”

这么直白的问题，沛沛脸红了。

“就……我喜欢他，但他应该……也有点喜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