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赔偿(1 / 2)

绿色的狮子?

火鸦呆了呆,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谢挚已经掀开洞口的巨树,轻快地飞身跃出去了。

“哎!等等我呀!这么急干什么?你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见她跳出去,火鸦也连忙拍着翅膀跟上。

“没事,我已经观察了好一会儿了……”

谢挚跪在地上伸手拉了它一把,“她应该在昏迷,受了很重的伤,身下有好大一滩血,流得跟小河一样。”

“我们悄悄地去看看她!”

外面的山地已经彻底改了模样,变得跟火鸦印象中的万兽山脉外围完全不同,好像被粗暴地直接推倒,重新塑造了一遍地形一般——

所有的接天巨树都被折断了,横七竖八地滚落在地面上;万兽山脉有一部分被硬生生地夷为平地,再看不出来过往的峻岭痕迹,最惨烈的一片大地上甚至片片龟裂,如同遭遇了一场大地动,裂开无数道极深的缝隙,漆黑望不到底,让人观之心惊,从中窥得一角方才那场大战到底怎样恐怖。

“老天爷……”

这一片地带已经被彻头彻尾地改变了地形,像是在山脉之中强行开辟出一片平原,火鸦不由得连连咋舌:“我们这是遇到了什么等级的宝血种啊!”

一想到它跟谢挚竟然在这样的大战之中侥幸活下来了,它又是后怕,又是觉得她们俩个运气实在是好——

亏得这场大战的双方都没有像离火牛一样掌握土符文的,要不然,就算她们逃遁到地下也一样是没命,倒是给自己直接连坟都挖好了:一步到位,自助入墓。

“快别感慨了,我们走!”

谢挚拉起火鸦的翅膀尖就往碧尾狮那边跑,以前她还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它的翅膀梢,火鸦缩小了身形之后,她拉着火鸦都顺手了许多。

她们奔到近前,才发现这头绿狮子比远远地看起来时要大不少,从头颅到尾巴大约有五丈长,横在娇小的人族少女面前如同一头庞然大物,投下了巨大的阴影。

她浑身碧绿晶莹,只有须发是火焰一般的赤红,身躯如同一整块鲜玉翡翠铸造,本来应该是一头非常神圣美丽的生物,只是却瘦骨嶙峋,身上布满了可怖的深深伤痕,腹部还有一处细小到不仔细看根本发觉不了的贯穿伤,从脊背上又深深地穿透而出,几乎击断脊椎,极为凶险。

“她伤得好重啊……!”

火鸦飞过去,凑在狮子的胸口处听了听,咂咂嘴巴又飞回来,“她好像死了,小挚——都没心跳了。”

“竟然已经死了吗?”

谢挚不由得有些惘然。可是她明明看起来只是睡了一觉,躯体甚至还温热而又柔软。

在碧绿狮子身下缓缓地流淌出一条金色血河,谢挚乍一看还以为是她受伤而流的血液,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发现这金色血液竟然属于另一头生物。

那是一条巨大无比的蛇类宝血种!

由于过于巨大,谢挚方才离近的时候甚至认不出他是什么生物,只能看见无数比她手掌还大的青黑鳞片,她需要离远一些,才能看清一部分他仿佛能够遮天蔽日的庞大身躯;

他狰狞而又凶恶,大张的巨口中仍然在不断往外淌出海量金色血液,墨绿色的竖瞳里还凝固着临死前最后一刻的狂热与迷惑,似乎是被这头碧绿狮子抓住嘴巴从当中硬生生地撕开的!

“好、好大的蛇啊……”

谢挚被吓得差点咬到舌头,话都说不清楚了,一旁的火鸦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头顶的羽毛高高立起,满脸兴奋:

“——好充沛的生命气息!”

“小挚,他说不定是头高阶宝血种呢!”

它提着脚爪颠颠地跑过去,不断低头嗅闻肥遗的血液,差点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这种虫蛇血肉对鸟类来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好纯净的宝血!哎你说,他是什么境界?脉种境,还是髓树境?嘶——总不可能是斩己境吧!”

“就算是仙人境,不也还是死在这里了吗?”

谢挚也在火鸦身旁蹲下,抽出小骨刀试着撬肥遗身上的青黑鳞片,没想到不仅没翘起来,还差点把她珍贵的骨刀折断,她心疼地立马把骨刀重新揣进怀里:

“这条蛇应该是跟这头绿狮子打架,这才从万兽山脉深处跑到这里的,没想到竟然两败俱伤,死在了这里。”

她忽然看见了巨蛇的金色血肉中闪烁着一点奇异的乌光,有点好奇地伸手将它捻出来,在衣襟上擦了擦,才看清这是柄漆黑冰凉的小剑,只有手掌大小,剑口浑圆,没有剑柄和任何花纹,“这是什么啊?也是这条蛇的东西?”

这柄小剑散发着一股刺骨寒气,像是刚从什么万年玄冰里被解封出来,好像也没有开刃,谢挚将手指轻轻地按在剑身上试了试,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指腹上已经缓缓地渗出了点点血珠,“——好快的剑!”

“大丰收啊!”

火鸦沉浸在狂喜之中,根本没注意到她捡到了什么。

不仅没从大能对战中丧命,还平白捡到两头高阶宝血种尸体……这什么运气啊!这也太走运了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还是说它跟谢挚是捡漏大师?恐怕气运之子也不过如此!

火鸦几乎都想学着人族叉腰长笑几声,它乐得张开嘴巴嘎嘎直笑,差点在谢挚面前跳一支本族的舞蹈,要不是还要点脸,此刻它早就一头扎进肥遗身体里狂吃海喝去了。

它转过头来,眼睛直放光,“小挚小挚,多的我不要,你就把这条蛇给我吃个饱,行不行?”

火鸦这么大只神禽,此刻像只大狗狗一样贴着谢挚蹭来蹭去,谢挚被它缠得受不住,笑着推开它,“你想吃就吃嘛,问我干嘛,我又不是你主人。”

“也对哦!”

火鸦醒过神来,立马嫌弃地松开谢挚,摇身化作一道乌黑流星,就要跳进肥遗身体里吃个饱——

谢挚原本正在笑着看它胡闹,忽然呼吸一紧,自她脊背上猛地升起一股刺骨寒意,好像在被远古神祗不带感情地冷冷注视——

一股致命的危机感狠狠地抓住了她,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可怕!

后面……

后面有什么?

——对!是那头——糟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谢挚甚至来不及开口提醒火鸦,更来不及逃跑,她咬着牙催动宝术,凝聚成的白象化形轰然跃出,一昂首便将兴奋的火鸦重重地顶到了天际!

“谢挚你干嘛——!”

就差一点点就能吃到金灿灿鲜嫩嫩的蛇肉了!火鸦气得想骂娘,浑身骨头更是被白象化形顶得差点散架,它气急败坏地一抖翅膀,回头大骂,“怎么还反悔你!!我跟你没——”

火鸦的声音骤然小了下去,像被人掐住喉咙一般,将“完”字发着抖吞进了嗓子眼里。

那头她们原本以为已经战死的绿色狮子竟然还活着!

她不知何时在谢挚身后站了起来,此刻火焰般的鲜红须发正在微风中轻轻晃动,虽然身上布满伤痕,且又瘦弱不堪,但她仍然站得笔直,身形没有一丝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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