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055(2 / 2)

可要是顾安身后的人要杨六,那这件事就值得他思考一下。“行,你先回去等消息,我尽量,但不保证一定能找到。”

顾安说了声“多谢”,转身离开。

马二看着年轻人挺拔的背影,眼睛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杨三旺也不敢打扰他,悄无声息进屋,将顾安全程没碰过的茶杯收走,正想悄无声息推出去,马二忽然幽幽开口:“上次的花瓶,你确定是真的碎了?”

“真真的,我看清大夫知道咱们愿意

() 花钱买回来的时候,她眼里有一闪而过的高兴,但很快就没了,这说明……()”

行了,就你这点道行,就别分析了。?[(()”

***

顾安回到杏花胡同,也没直接回家,而是又去了刚子家一趟,“从今天开始,找两个眼生的兄弟,跟着马二的人,尤其是他身边的杨三。”

“要不我去吧哥,我那三瓜俩枣的小生意耽搁不了啥。”

顾安摇头,“他知道你跟我的关系,你去太显眼,记得要找眼生的。”

“成,上次亮子不是说他有俩农村来的双胞胎表弟嘛,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一直在街上当盲流子,有眼色得很,轮换盯梢没问题。”

顾安没说什么,骑车直接去单位。

小两口下班的时候,顾妈妈已经带着小鱼儿买菜回来,知道要吃火锅,人还不少,她今天买的种类很多,除了刚刨出来的带着泥土的土豆,还有豆腐豆芽等紧俏货,以及这个季节常见的小茴香、菠菜、茼蒿和白菜苗,再加自己做的红薯粉条,满满登登摆了一厨房。

“这么多东西,妈是怎么带回来的?”

顾大妈拍拍酸酸的肩膀,“小鱼今天特别乖,逛完菜市场就睡着了,我跑了两趟。”

清音知道她不会把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睡觉自己出去买菜,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累,跑了两趟,从家到菜市场可不近,一个来回就要半个多小时呢。

况且,还背着一个将近二十斤的胖娃娃,“妈受累了,先休息会儿,菜我来摘。”

正好,小鱼也还没睡醒,把她放炕上再睡会儿,老太太也能跟着睡会儿,“好,有事你就叫我。”

一个小时内,朋友们全都到齐了,清音炒出豆豉火锅底料后,大家七手八脚帮忙将洗好的菜端到屋里,开始涮火锅,席间少不了要聊聊各自的近况。

好消息是,英子怀孕了,刚三个月,胎象很稳,毛晓萍和苏小曼的事业蒸蒸日上,都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就连亮子也经人介绍处上对象了。

坏消息,就是瞿建军和柳红梅好像要结婚了。

“安子哥你肯定要去帮忙的,瞿建军跟你关系那么好。”亮子大咧咧的说,刚子拐他一下,不住的使眼色。

不过,顾安倒也没生气,好朋友的散场,并不一定要闹得面红耳赤,并不一定有机会说再见,像他们这样慢慢的渐行渐远,最后从不相干的第三人嘴中知道彼此近况的,也是人生常态。

除了刚子和清音,谁也不知道顾安现在和瞿建军的关系早已不复从前,倒是苏小曼说起柳志强的事:“我最近遇见他几次,这人怎么感觉怪怪的?”

“怎么个怪法?”

“就是,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他好像生病了,脸黄得不行,看起来也病恹恹的。”

这么一说,清音也想起来,自己很久以前就发现柳志强状态不对,随随便便屁大点事就能吐血,后来再见就感觉他神色不对,以她的眼力和临床经验来说,这人应该是肝脏上有问题。

() 但她压根不想管柳家人的事,“估计生病了吧,人家自己都不在乎,咱们更不用操心。”

众人很快说起别的,世界上新鲜事那么多,压根不缺这一件。

直到晚上说起白天去了北城区,顾安才想起来怀里的手帕包,忙拿出来说:“这是肖莲英老太太给小鱼的。”

打开才发现,居然是一把银子打的长命百岁锁,十分精致漂亮,虽然有点点黑了,但洗洗擦擦还跟新的一样。

清音感慨:“马二不一定是什么好人,但老太太倒是个心善的,东西不算多么名贵,但胜在精致,这是老人家的心意。”说实在的,她要是送个金子打的,清音还真不敢要,怕马二来要回去,更怕马二惦记。

但银子打的,不值多少钱,寓意却十分美好,清音就很喜欢。“这样吧,哪天有空我亲自过去给她看看,就当把个平安脉。”

“好。”

顾安把东西收好,“明天让妈好好清洗一下,给小鱼戴上,但要藏在衣服里,别露出来。”不说出去危险,就是16号院里,也有些思想不正派的人,别到时候东西丢了事小,伤到孩子事大。

***

这天,书钢领导班子刚去陈老家探病出来,准备回会议室开个短会,商议一下陈老养病期间的研发工作安排,当时为了以防万一是做过部分备份的,现在这些备份留着就是一个安全隐患,肯定要安排专人销毁,而这份工作交给谁,就是个大问题。

老书记的意思是,这事就交由研发科内部解决,但刘厂长的意见是,交由顾安和研发科专人共同监督完成,防止监守自盗,他可还记得陈老家里的窃听器呢。

窃听器的事目前还在保密阶段,只有老书记和刘厂长知道,俩人对视一眼,默默转移话题。

“这第二件事嘛,就是陈老接下来的项目,所需经费数目极大,咱们想想法子。”

几位副厂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陈老打算继续他以前做的特种钢材项目,可特种钢材是合金,对设备和材料要求极高,耗资巨大,还不一定能研究成功,书钢目前是没能力支持的。

“当时把陈老请来的条件之一就是要全力支持他的项目,咱们不能言而无信吧?”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实在是没钱啊,刚才听陈老的意思,前期投资至少就是三百万,咱们去哪儿拿这么多钱?”

这在后世可能连一线城市一套房都买不起,但在这个年代,却足以撬动一个大型项目。

“要不咱们找找部委?”有个副厂长提议。

“得了吧,上次海钢要一百万,部委都拖了两个月才批下来,咱们拿啥跟海钢比,还三百万……”

“那总不能上省里要吧,省里更没钱。”

众人唉声叹气,忽然,有人指着一个方向,“咦……大门口进来的,你们看为首的像不像石厅长?”

“哪个石厅长?”

“咱们省主管重工的,还能有几个石厅长?”

刘厂长揉了揉眼睛,一看还真是省工业厅的石厅长!当即和书记一起迎上去,“哎呀石厅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您亲自下来指导工作我们怎么也不通知一声,这大老远的……()”

走在最后的秦解放也是傻眼了,眼看着平时在厂里自己都没见过几面的大领导,居然跟这和蔼可亲的老头双手紧握,还有力的晃了晃,好像连腰都没平时直,秦解放傻眼了。

这老头到底啥来头啊?

他只听清音介绍石磊是干部,可他父母是干啥的却不知道。

刘厂长客气了,此次前来完全是私事,多有打扰,还请包涵。?[(()”石父依然很客气,很和蔼可亲。

刘厂长可不敢因为他说是私事就离开,依然小心翼翼的陪着,可眼看走着走着都到卫生室门口了,他也没敢问到底是啥“私事”。

“清姐,石干部的家人来了。”

清音刚好看完一个病人,洗了手,抬头一看自己诊室门口黑压压站满了人,为首的是一位五十出头的老干部,连忙把口罩摘下,“你好。”

说实在的,她那天大半夜的,一直在担忧石磊的病情,压根没心思看石父石母长什么样,在什么部门当什么领导,此时才算第一次看清楚石父的长相。

虽然憔悴,但浓眉大眼,一脸正气,身上的干部装是洗得发白的,脚下的老布鞋也是半新不旧的,单看外表十分朴素和蔼。

“你好,清大夫,我谨代表全家,感谢您对我儿石磊的救治。”石厅长知道儿子什么情况,都到了准备后事的时候,谁要是还给他看病那都是冒着极大风险的,尤其是中医。

说实在的,中医他一开始也是不信的,但中途没办法的时候,他也去省中医院找过中医专家,专家看了一样摇头,他大着胆子求他们用点药,谁知一碗中药下去胸水不降反升,这才彻底打消了他们继续看中医的念头。

直到后来石磊出院,主动提出想试试清音的法子,妻子因为前面那次不成功对中医颇有微词,但石父看在石磊哀求的份上,还是破釜沉舟写了承诺书。正是这份承诺书,请动了清音。

谁知就那简简单单的几味药,儿子的状态真肉眼可见的好起来,去医院复查B超也说胸水量大减,至少消了三分之二,他必须感谢这个敢在那种时候出手的年轻大夫。

见清音没接茬,刘厂长和书记连忙迎上来,别的不敢说,但至少要夸夸自家职工,“我们清大夫别看年纪轻轻,其实医术十分高明,是书钢名医。我家老太太那几十年的高血压,最高达到二百了,来她这儿调理一个多月,每次量出来都才一百三,现在是头不晕了,眼也不花了。”

“可不是,我这多少年的风湿老寒腿了,一到冬春就疼得要坐轮椅,小清只给我开了几副药,这大雪天我都能蹦能跳!”

“更神的是,我儿子哮喘那么多年,直接住进省医家属院也没治好,结果小清大夫三副药就把他根治了,我老丈人都说咱们老祖宗留下的智慧真是太神了!”

清音都被

() 他们吹得不好意思了,心说厂里这些领导,平时对着他们下面职工可不这样啊。

石父笑眯眯地听完,再次说了感谢的话,又打量诊室里里外外,感慨道,“没想到咱们基层卫生机构的条件如此简陋,却藏着清大夫这样的高技术人才。()”

堂堂一省工业厅厅长这么高的评价,清音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但好在石厅长也没继续夸奖,而是询问起儿子的病情:不知道清大夫接下来怎么安排,我们全家一定好好配合。?[(()”

“只要黄水能吐出来,石干部的饮邪就能祛除出去,只是需要时间。”

“大概多久?”石厅长知道问大夫这种话属实为难人,但命悬一线的是他儿子啊。

“预计半个月吧,但还得根据石干部的体质、耐受能力、药物反应和配合程度,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石厅长满意的点点头,他一直注意着这个年轻同志的眼神,尤其是刚刚刘厂长介绍自己身份的时候,如果她很了然,那就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对石磊的救治多少有点投机意味。但她面色淡淡,不仅没有惊喜,还有点毫不作假的无措和木讷,这就说明她对自己的身份并不感冒。

她的出手,单纯只是把石磊当成一个病人,而不是石厅长的儿子。

小小的卫生室站满了人,刘厂长赶紧让人把石厅长的“指示”记录下来:首要一条,卫生室太小了,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样的基础设施条件,很不利于开展临床诊疗活动。

在场的都是人精,一听这话就明白,从今天开始,卫生室怕是要鸟枪换炮了!

其次,石厅长还亲自指示,清音只当一名普通的技术人员有点可惜了,这样能干的年轻人,就该加点担子,这样才能鞭策他们不断进步。

好嘛,大家又明白了,这就是要给小清大夫提一提级别和待遇,最好能安排个一官半职。

最后,当听清音说起他们正准备建设一个特殊儿童门诊,为全市乃至全省的苦难患儿提供免费医疗服务时,石厅长直接握住清音的手,一连说了三声“好”,“这样普惠群众的事,厂里一定要大力支持!”

刘厂长赶紧把上次过会的内容说了,石厅长听到每个儿童补贴五角钱的时候,皱眉,“五角少了点,咱们应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对于小病五角足够了,但对于大病重病,五角钱就是杯水车薪,对了清大夫,儿童比较常见的大病重病有哪些呢?”

“血液系统疾病和免疫系统疾病多见,如各种重症贫血、紫癜、再障、白血病等,这都是需要花费大量财力和时间且预后不太乐观的疾病。”

石厅长因为儿子生病的缘故,多少也听说过一些,面色沉沉的叹气,“这些疾病,补贴五角钱其实也做不了什么,对吗?”

也不用清音回答,他背着手在诊室内走了两步,忽然说:“这样,我想办法给你们拨点钱,遇到这些重病的患儿,你们就多补贴一点,至少……每个人三十块吧。”

三十块!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

() 资!这哪怕是重病,也能起到一些作用了!

清音大喜,“石厅长真是宅心仁厚,一心为民。()”

其他人全都跟着附和,有了三十块的补贴,那些重症不一定能治好,但至少能撑一段时间了。

而清音想的是,她开的中药都很便宜,如果患儿家属愿意的话,三十块就不是简单的三十块,而是多活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更久……

恭维一番,刘厂长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刚才正发愁上哪儿筹措三百万经费呢,何不趁热打铁——

石厅长,能否借一步说话??[(()”

石厅长得到儿子的好消息,此时心情正是最好的时候,“走,上你们办公室坐坐去。”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来了,又浩浩荡荡的走了,卫生室众人都还没从今天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

清音当时下班就回家了,不知道刘厂长和石厅长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刘厂长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还专门来卫生室逛了一圈,指着小小的中医诊室说:“诊室确实太小,得扩。”

指着余下的一间空房子说:“咱们的特殊儿童门诊是厅里重点关注的建设任务,届时石厅长会同卫生厅联系,这么小不行,再说吧孩子一多,场地就不够,活动不开,也影响医生的诊疗,得扩。”

大家看着他这儿看着那儿瞅瞅,还没回过神来,下午后勤处的科长就笑眯眯地过来,让林莉帮忙给出一份建设图纸。

“什么图纸?”

“你们卫生室新建图纸啊。”

“新建???”

“对呀,就在上午的党组会议上,厂里刚给你们批了一块地,说要把卫生室整体搬迁过去,位置就选在大门口左面那块空地,这以后啊,你们可是除了厂办之外,第一个能独立拥有办公场地的科室了,林主任以后还得照顾照顾咱们呀。”

关键,这还是五个女同志撑起来的科室,一个男同志也没有,这不是把厂里这么多大老爷们的脸打得啪啪响嘛!

林莉:麻了!

石厅长来一趟,别的不说,她们卫生室倒是“鸡犬升天”了。

不过,这可能是卫生室离扬眉吐气最近的一次,林莉也不马虎,当即把所有人召集过来开紧急会议,商议怎么出建设图纸。这事清音熟,她上辈子可是开过连锁医馆的人,对这些规划自有一套,“等着吧,主任就跟后勤说,顶多半天咱们就出图纸。”

而在清音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与他们一墙之隔的柳志强,却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尤其是闻着院里家家户户做饭的香味,他总觉得恶心,并不是某种特定气味让他恶心,而是只要是吃的,油腻的,他都恶心……这种闻见食物味道就犯恶心的状态已经持续好几个月了。

他在二分厂的时候,经常一个人悄咪咪吃好的喝好的,他坚信自己是好吃的吃多了,回来才会腻。

而更头疼的是,好容易回来一趟,上了炕头清慧慧总要挨过来磨磨蹭蹭,他以前是喜欢的,可现在对那事一点兴趣也没有,比柳下惠还规矩,甚至还感觉怕怕的,恨不得有多远离多远。

为此,清慧慧也没少幽怨。

要是别的毛病他还可以问问大姐,可男人的毛病不好开口,也没面子,想了想,他一骨碌爬起来,从角门出去,悄悄摸进一户低矮的小房子内,嘀嘀咕咕交流几句,将两包药揣进怀里,迅速跑回家里。

这药是粉末状的,闻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听那人的意思这是治男人那方面的偏方,每天晚上睡前用温开水送服两大勺,坚持两个月就能见效……效果怎样还不知道,但价格却贵得离谱,居然要二十块!

他“嘿嘿”笑着,掂了掂价值十元一包的不知名药粉,毫不犹豫的直接吃了四大勺。

既然那人说一次两勺两个月就能见效,那他一次四勺岂不是一个月就能见效?那得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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