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心狂跳,世界上不可能只有他一个天阉男，这个老不一定就是当年顾安追查的那个人，但清音有预感,多重巧合同时出现,或许就不是巧合,而是事实。

为了不引起王双强的好奇,以免打草惊蛇,清音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很自然的岔，又聊几句,等他离，自己立马开车回家。

顾安正在帮顾妈妈摘干豆角,秋天，院的豆角都干透,叶子落光,这几天留出的豆角就作种子,明年春天继续种。

“上面,高处,把最大那两根摘下,这作种子最好。”顾妈妈够不着,就在旁边指挥着。

顾安摘完豆角,又把她晾晒在屋顶筛子的辣椒、南瓜、茄子等各种种子收下。

顾妈妈不喜欢去外买那筛选过的,她觉得自己就能选种,每年家种出的蔬菜都吃不完。

“顾安你一下。”

顾安洗洗手，把挽到肘弯的袖子放下，“怎？”

“你还记得那年在厂老鼠洞发现的事吗？”

顾安立马严肃起，将门关上,“意思是刘国栋，哦不，李家才有线索？”

是的，这多年，他依然记得那人的化名。

清音不确定，把今天的事说，“天阉男只是一个特征，并不代表就是他，但他一方面说自己是外省人，一方面又无意间流露出对书钢这一带很熟悉，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顾安点点，从书架上找出几张泛黄的纸，那是当年他为追查此案做的笔记，上面的鬼画符只有他一个人看得懂，“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不用等我。”

果真，两分钟就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

清音对这个案子一直放不下，因为这算是她第一次通过自己发现的线索，当时知道能查到间谍，她还格外兴奋，总觉得穿越一次值。对于平年代的孩子说，这真的是一件值得炫耀天夜的大事。

可这多年过去，再没有这个人的音讯，她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已经死。

“安子怎又出去？”顾妈妈围着围裙，准备做饭。

“说是想起单位还有点事，晚饭让咱们不用等他。”

顾妈妈今天打算做火腿土豆焖饭，这还是清音她的，土豆、胡萝卜、火腿丁着新鲜软糯的米饭一起，放小砂锅，用小火焖上，一会儿闻到香味就能吃，上面的米饭软糯，底上还有一圈金黄色的锅巴，实在是美味极。

底上的锅巴是抹猪油焖出的，吃起又香又脆，每次顾妈妈都留给清音吃。

再下着一碟小咸菜，婆媳俩简单又美味的一餐就好。等鱼鱼下晚自习回，看见还给她留一小碗，当即斯哈斯哈吃个精光。

自从长大高个，家每晚都会给她准备一点营养健康的宵夜，吃完看会儿书，洗漱一下再睡觉不担心会积食。

顾安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回，进门就叫饿，幸好今天清音猜到他会回，告诉顾妈妈提前做他的饭，俩人在厨房边吃边聊。

“怎样？”

顾

安大大的扒一口饭，又吃两片回锅肉，迅速咀嚼几下，咽下去，喝口水，才说：“你猜小喜村那个矿是什矿？”()

不是煤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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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轻笑一声，“我一始以为是煤矿，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这以为，结果人家是采锂矿的。”

清音心一动，锂矿，她知道啊，世的人都知道锂电池，新能源啥的，但在这个年代，她她身边的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说明目前这还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珍贵的金属矿藏。

“我陈老请过，目前锂矿主要用于提取金属锂，用作核聚变反应堆的冷剂，火箭飞机的高能燃料，还有天望远镜上的透镜。”

“啊？！”清音震惊，她以为就是用做电池的！看还是自己孤陋寡闻呀！

“你知道目前使用锂矿最多的国家吗？是R国。”顾安扯扯嘴角，继续扒拉一大口饭，下着菜，这下没有一始那快，似乎是在等清音慢慢消化这个消息。

“那个矿，实是国营的，只不过是为掩人耳目，从附近村民招聘工人进行非保密工作的作业，王双强自己老实巴交的，他到底在做什工作都不知道。”

清音咽口唾沫，“但李家才知道，并且就是奔着锂矿去的。”

顾安点点，他目前查到的是这样，不过他并不打算打草惊蛇，既然知道他在哪，那就不怕他跑，顺便放长线钓大鱼，等他哪天跟上线联系，那将是大大的收获。

要知道，跟以前顾安抓过的那虾兵蟹将比起，这是条真的潜水大鱼，他在龙国境内从事间谍活动的行径最早可追溯到解放初期，这都解放十年，他静默这多年，重新启动这枚棋子，动用的关系网肯定非同一般。

要是顺利，顾安这次能连根拔出整条线上的鱼。

所以，他吃饭都特别带劲儿！

清音好笑，“你慢点吃，知道就行，记住自己安全最重要，千万别暴露自己。”

“嗯。”

他迅速吃完饭，把碗随便一刷，又溜，顾妈妈没有再念叨，她心疼儿子啊，吃顿饭跟狼吞虎咽似的，不知道在外是饿啥样。

真是可怜的哟！

接下几天，清音很少能看见顾安，即使看见，只是匆匆一眼，然各忙各的。到约定好的日子，清音自己一个人去赴约，让顾妈妈留家，万一到点儿鱼鱼没回家，她得上心去接一接。

为显得式，她特意穿上一件白衬衫西装裤，把衬衫扎进黑色西装裤，再搭一双中跟黑皮鞋，发扎一个高马尾，显得年轻不少。

她经常锻炼，体型匀称，不瘦不胖，面色红润，双眼明亮，一看就是很健康很有活力的中年人。刚走进约好的饭店，元卫国蒋腾飞就站起，请她落座。

“这位就是我一直给你说的清医生，妙手回春，现在还是善堂药厂的老板，年轻有为啊。”

经元卫国介绍，特意没说书钢医院批发市场的摊子，毕竟跟今晚的饭局没多大关系，双方式认识之，饭菜上，人就一边聊，一边吃。

因为清音不喝酒，他俩没喝，

() 蒋腾飞先恭维清音一番，夸她让善堂起死回生，现在俨然为书城市第一大民营药厂。

“蒋厂长过誉，我们厂就是混个温饱，民营第一大厂可不敢说，千万使不得。”

“是清老板谦虚，贵厂的盛况，大家有目共睹。”

然顺势一转，说到他厂的困境，“不瞒清老板说，看着你们红红火火，我们这老邻居真是坐针毡啊。”

清音认真听着，适时的接上几句，很快搞清楚厂子情况。

目前，第六日化厂只有十个不到的工人，产品主要以润肤膏洗发膏为主，非常单一，关键他们的产品出售途径很单一，就只跟百货商场日化品柜台合作，每个月销量有限，实在是没多少收入。因为效益太差，有关系能调走的都调走，胆子大的下海，所以工人实在是所剩不多。

“不怕你笑话，以前你用过的方法我试过，发不出工资，就拿产品抵，让工人们出去推销，但效果甚微。”

清音点点，实这就是产品太单一，就像当年的罗程一样，只会一样，只抱着一样当救命稻草，不知道市场的急剧变化，需要产品越越多样。玉颜美容院的产品都已经发展出七八个系列，什美白的，滋润的，祛痘的，淡斑的，疗愈的，淡化红血丝的……只要他们能推出产品，全城的爱美女性都会买单。

“我知道您是商业奇才，就一直寻思找您取取经，只是碍于以前缘分未到，今天我就厚着脸皮想请你帮帮忙。”

清音不说话，继续看他要说什。

第六日化厂再没落，毕竟是国企，在以前是多少人求着的对象，蒋腾飞脸色有点红，似乎是破釜沉舟的，在说日化厂一堆好处之，终于问她能不能像当年买下善堂一样，买下日化厂。

清音实心有类似打算，毕竟以美容护肤这一块那是绝对的红海，她已经利用手中的秘方先下手为强，功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推出能上市的，面大众的护肤产品，而不是仅仅局限于在美容院内使用。

只是蒋腾飞的要价太高，十万块！根据她初步判断，这厂子不值这个价。

因为生产线设备全卖，听祖红说过他们连厂唯一一辆拖拉机都给卖，完全就是一个空壳子，光看地皮，不值这个价，到时候还要接手那多工人，要是不做日化厂，光安置就要好大一笔费用。

清音不是做慈善的，当即委婉表示不合适，希望他还是出去找他人问问。

蒋腾飞很是失望，但没办法，只能收起失望勉强应付。

吃完，清音很快离，但没回家，而是去药厂。

经过长时间的整改，现在厂倒是规范很多，尤前门都增加保安，闲杂人等不能再随便进，即使进门需要严格登记。

新的保安不认识清音，甚至还把她给拦下，最终是在加班闫伟农接人才放行。

“你别怪小刘，他新的不认识你，这是新规定。”

清音笑笑，这样负责的员工，她不会责怪。

人家只是在履行工作职责而已，她自己十天半月不一

趟厂()，能认识她才怪。

一路走?()_[(()，清音一路看院墙，这堵墙是当年两家厂子共有的，划分到善堂这边，但是公用的。

“隔壁厂子老早停工，不像咱们厂，现在还好人加班呢。”老闫不无得意的说。

“对闫叔，最近隔壁日化厂是不是发生什事？”

她始终觉得以市第六日化厂的身份，怎说是经国营厂，虽然不大，但不至于败落到这程度，堂堂厂长居然主动找她“自卖自身”，不太合常理。

果然，闫伟农想想，“据小道消息，是出大事。”

他谨慎地往四周看一眼，确保周围没人，这才小声道：“他们那缺德厂长跑。”

“那蒋腾飞是……”

“哦，他啊，才四十不到，只是副厂长，他们厂可能风水不好，先是书记病逝在工作岗位上，据说是心脏病发，第二天早上才被人发现已经凉。”

“可惜祸不单行，上个月，那缺德厂长用厂子抵押，贷十万元贷款，说是要扩大生产，引进什生产线，还大张旗鼓说要给职工改善住房，结果钱到手悄无声息的跑。”他压低声音，“还跑到R国去。”

“啊？！”

携款潜逃啊，还是跑到岛国去，这厂长可真够缺德的，打着厂子名号贷款把厂子抵押出去，结果自己带着钱跑，现在一屁股的债，银行只能找厂子呗。

还不出，那就变卖，能卖多少算多少，难怪她听说机器设备都卖光，连一台拉货的拖拉机都不放过。

当然，现在的拖拉机已经不算什不得的大件儿，不值几个钱。

“难怪……”

“难怪什？”老闫凑过问。

清音忍忍，还是没说蒋腾飞找自己的事，她大概能理解为啥蒋腾飞那窘迫的找到她，为什不多不少好是十万块。

这大笔钱，实他是想还债，然保住厂子吧？

但事实就是，这个厂子现在已经不值十万块，甚至可以说，连七万块都问题。

***

拒绝日化厂之，清音没再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进入冬天，感冒咳嗽的病人多很多，她忙还忙不过呢，香秀自从上初中没时间学习，她想周末，清音拒绝。

高中课程越越紧，学技术什年纪都不晚，但学化知识就这几年，过这个年纪想要捡起很难，即使能捡起，学校不会等人，过考大学的年纪，她就错过提升学历的机会。

香秀是个好徒弟，她懂道理，清音一说，她就明白，乖巧道：“好的师父，那我这年好好学化，寒暑假帮您抄方子，等考上中医学院，再跟师傅上门诊。”

她现在已经把几百首方歌背得滚瓜烂熟，有时候清音忙不过，她帮忙的时候，清音只说以什方打底，她就能先把方子的具体药物组写出，然清音根据病人情况口述用量，再添加几味就行，比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方便快捷多。

秦解放倒是用得很顺手，但他现在独立坐诊，清音不好再把他叫给自己抄方不是？

“对师父，

() 我爸爸说他想感谢您()，请您吃顿饭。

感谢我什？

您帮我交学费?()_[(()，还督促我学习进步的事，他都知道。”

清音摇，“不用，他最应该感谢的是你，有你这乖巧懂事的女儿，他少很多顾之忧。”

“我爸爸现在又想做生意，他想买一个倒闭的日化厂，就在善堂隔壁，我昨天还跟他去看过。”香秀有点担忧，“我真担心他又把这厂子干倒闭，变日化厂杀手。”

清音听着，怎这像前几天找过自己的市六日化厂，再一问地点名字都没错，心纳闷，“你爸哪那多钱？”

“他没钱。”香秀抿抿嘴角，“师父，我跟您说实话吧，我爸请你吃饭，实就是想说服你投资他厂，但我觉得，他会败光您的钱，让您跟着倒闭，您别上他的当。”

清音愣愣，哈哈大笑。

敢情罗程让香秀请自己是打着小算盘的，而香秀并不愿配合他，还直接把他给卖！真是自己的好徒弟啊！清音拍拍她肩膀，她现在已经比自己还高，想摸摸不着呢。

“谢谢你为师父我操心，我没那笨，不过你爸想跟我合作，他的资本是什？”

“他自认为是技术，我不知道他有几分技术，能值多少钱，反我觉得师父你最好不要被他连累，他跟谁干，谁就会破产，不信你数数，这几年都被他干倒闭多少个厂？”

清音通过她时刻关注罗程的事情，还真不得不说，他真的是行业冥灯，他至少经历过五六次的小厂倒闭。

但清音还真就不信邪，她不仅不信邪，还很感兴趣。

罗家的秘方专注于炎症、红肿热痛、痤疮等皮肤问题，这在将可是刚需，而刘家的秘方则更注重在原有的不错的基础上进行增白、淡斑等改变，专注的点不一样，她要是想把日化厂做大，能多一个方子，就是技多不压身。

“这样吧，香秀你告诉你爸爸，果他想跟我合作的话，请他拿出一份计划书，我天可以跟他谈谈。”

香秀一脸担忧，“师父你的钱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