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与有荣焉 冰舞第三(2 / 2)

丛澜:“你说的,我可没说啊!”

周围人听见了以后都在那里笑。

化妆师也抓着刷子忍俊不禁,她跟助手是跟来给团队化妆的。

品牌赞助了整个国家队,昨天丛澜的底妆是她上的,其余的是丛澜自己画的。

今天的话,丛澜说胳膊疼,就全交给了她。

妆容是一早就定下的,丛澜拿手机里的照片给她看,化妆师全程小心翼翼,生怕有哪一点画得不好影响到丛澜的比赛。

结束了以后,化妆师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僵硬了。

过程里没察觉,这一放松,就哪儿哪儿都是疼的。

还让随队的医生给按了两把,化妆师受宠若惊。

桑莹和冰舞两组倒是好办,她们都任凭化妆师出手,反正人家是专业的,比她们这几个半路出家的强太多。

丛澜拆了一包零卡的果冻补充能量,她有点感冒,呼吸间门气流声有点重。

于谨在那里一点点调拉链,他担心等到比赛崩开了,到时候不说着装被裁判组扣分,这个变故也是很有可能会打扰到丛澜状态的。

聚精会神的时候,任何一点变动带来的声响,都极大。

丛澜抽了一张纸擤鼻涕,又说道:“不行的话一会儿我穿上,你给我缝两针。”

拉链很滞涩,加了一些乳液也不行,磕磕绊绊的,于谨估计是拉链本身就有问题。

“只能这样了。”他说。

丛澜比了个OK的手势:“那我先去换上。”

针线是随身带着的,于谨的包里什么都有。

考斯滕是红色,找到一模一样的红线有点困难,好在只要色相一致,缝上去也不是多明显。

唯一的问题就是,考斯滕比较贴身,得借着弹性揪起来,然后再穿针引线。

丛澜经纪人秦柠自告奋勇:“我来吧?”

她家里有个孩子,偶尔也会给缝个破洞什么的,技术不多高超,但丛澜现在需要的也不是绣花,稍微缝一下没什么难度。

丛澜坐在那里,高举着右手,侧边的拉链勉强合上了,秦柠专心致志地给她缝了几十针,确保就算拉链崩开,这条缝也是正常的。

丛澜开玩笑:“回去我妈拆下来的时候就艰难了。”

秦柠:“保险点儿好!”

丁教练凑到了于谨身边,把手里的檀木珠串塞给他,小声道:“要不求求?赛前意外……”

话音未尽,说的是“不吉利。”

于谨:“……你太迷信了!”

话虽如此,但联想到机场落地自己就丢了她冰刀,后面的新闻、压分,再到考斯滕也给坏了,这一连串的事情还真是不消停。

三秒反悔的于谨利索夺过被丁教练盘得发亮的珠串,张嘴低声嘟囔了几句,又凑到丁教练耳边,问:“我该怎么求诸天神佛来着?”

没具体干过这个业务,不是很清楚流程。

丁教练熟稔地带他入门。

丛澜坐在椅子上,拆自己的书包扒拉东西,红色的裙摆触碰着椅子上的金属,水钻磕碰时发出轻轻的敲打声。

时间门有点赶,睡眠不是很够,但这么多年来也习惯奔波了,倒是没多大问题,上午的OP做得也很顺利。

赛前的热身环节很多,她有足够的时间门去逐步调整自己的状态,以适应马上要到来的比赛。

场地里有种嘈杂的安静。

冰舞组合在配合着找默契,其余的女单则是在做不同的陆上训练,大家都发出了大大小小的声响,但又诡异的,没有人聊天,于是就显得有几分断断续续的安静。

丁教练专心地盯着桑莹。

半晌后,他突然跟于谨说道:“我太想她能拿个好成绩了。”

升组第一战,如果这次能站上领奖台,对桑莹的心态是有很大帮助的。

于谨:“一定可以!”

短节目她能爆发,自由滑肯定也行!

丁教练轻笑了一声。

但愿如此。

·

前场直播里,褚晓彤已经和齐妍乐疯了。

“嗷嗷嗷我们的冰舞!秦芷贺舒扬我们的骄傲!第三!第一次!A级赛第三!嗷嗷嗷嗷嗷!”

她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耳机都被挣掉了。

妈妈在外面担心地跑来,问她怎么了。

褚晓彤光着脚跑下去:“妈!第三!我们第三!”

【雾草,冰舞出息了啊!冰舞还能站上领奖台?】

【我以为冬奥那枚ogg已经是我们冰舞的巅峰了】

【那确实是巅峰,二十年内估计都拿不到单项ogg,冰舞我们太弱了】

【这次也是捡漏……算了,那也是第三!】

秦芷贺舒扬确实有点捡漏。

在他们之前出场的一组运动员,由于女伴的考斯滕出现了问题,在旋转托举时勾住了男伴的冰刀,两人狠狠地摔在了冰上,女伴的髋部被磕到了,没有站起来。

这场比赛算是弃权,后续还不知道伤势如何,会不会影响到今年余下的比赛。

加上秦芷贺舒扬两人争气,短舞蹈里发挥得非常出色,在她们后面出场的组合有失误的,也有状态不佳的。

冬奥之后退役了好几组冰舞的老将组合,余下的也有一直很优秀的,但分站赛又不是世锦赛,竞争强度没有那么大。

综合下来,秦芷贺舒扬以0.32的分差,成为了第三。

这是他们第一枚A级赛的单项奖牌。

秦芷都快傻了。

贺舒扬一把抱起了她,原地转圈都转得快有残影了。

“第三!我们第三!”

他们第三。

漫长的外训生涯,从懵懂到成长,相依为命到默契十足,一次次伤病,一个个摔倒,最后凝成了冰上的影子,化作了一枚重若千斤的奖牌。

第三,在很多人看来是失败。

但在她们看来,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成功。

秦芷掩面而泣。

贺舒扬抱着她,将舞伴抱得紧紧的,他的脸上也满是泪。

不远处,两人的教练们欣慰地看着他们。

这不是教练们带的最好的学生,俱乐部里有更好的世界冠军,但只要是他们的学生,每一个进步都值得他们骄傲。

【我怎么这么激动啊?我看小沐拿金牌都没这么激动过!】

【废话,这可是冰舞!我们的瘸腿项目!】

【外训嗷嗷嗷我就说外训是可以的!】

褚晓彤:“超棒的!!”

平昌的团体金被骂是冰舞搭顺风车,这辈子怕不是都不可能有组合得到金牌,进步说大却总也没办法在领奖台上见到他们。

谁不懊恼呢?

秦芷贺舒扬拼了命地训练,与他们一起外训的组合也拼了命地训练,没有人退缩,更没有人偷懒。

花滑不是一个只要付出就会有收获的活动,任何的体育项目都不是。

竞技运动太残酷,残酷到无数人倒在了漫长的路上,挣扎在半路无法前进一步。

张简方听闻了冰舞的好消息,也乐得笑开了花:“好啊!孩子们好啊!”

被骂一年烧几百上千万硬是出不了成绩,一群人抓着这点来找他的麻烦,张简方扛了下来,他等的就是今天。

他不止要女单占据优势地位,还要最不被人看起的冰舞,也焕发光彩。

双人老牌强势,女单世界第一,男单奋起直追,冰舞后起之秀。

成年人做什么选择?

他都要!

看着秦芷贺舒扬嘴咧得都下不来,后场热身的丛澜和桑莹不用细问就知道,成绩绝对好得让人意想不到。

两人没有分神去探究最后的名次,知道不错就可以了,这样也让她们多了一分喜悦。

国内熬夜看比赛的很多冰舞运动员,国家队里的二三队、国青队,省市队的大龄、小龄们,在见到了冰舞的最终名单出来后,看着排在第三位的两个拼音名字,均不敢置信地重复地去核对。

真的吗?

没看错吗?

第三吗?

冰舞也可以,站上领奖台吗?

宁盼晴抽了一张纸巾,捂住了自己的脸。

曾经的队友,先她一步去往了外训的战友,终于得到了他们多年努力结出的果实。

泪水打湿了纸巾,落在了手指上,宁盼晴透过朦胧的视线,看着手机屏幕里那让人骄傲的两人,她无声地笑了起来,为秦芷贺舒扬高兴。

太好了,她想。

太好了,就算这一步不是我迈出去的,只要真的有人做到了,那又有什么不同呢?

她们穿着同样的队服,名字旁边是同一枚国旗,弱势的冰舞终于能带来一丝荣耀,在此刻,她们与有荣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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