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全世界的比赛只有中国的在进步。
从WINGS到全直播, 再到今日的超豪华赛场——不仅仅指场地超大、设置超多,而是指在用心程度上。
别的国家承办赛事,就是一个在破旧的场馆继续一个几十年的比赛, 不会去把新世界新元素融入到这里,能保持冰面和场馆标准合理, 就已经费了老鼻子劲儿了。
本次花滑世锦赛的举办地在云南, 区别不是在高山基地,而是找了个海拔相对温和的地方。
毕竟高原场地对选手的影响太大了,比完赛就KC区吸氧实在是太难看。
但在云南找一个低海拔的地方,不是多么困难,却也不算容易。
云南是一个承接了很多国家项目的高原训练基地的省份,比如昆明有海埂训练基地,主要负责游泳项目的高原训练;
正在建设的玉溪高原体育训练中心, 则是综合性的超级赛场;
腾冲不必说了, 很早之前就已经是滑冰项目的专项基地。
这里的海拔平均在1600米以上,低的地方也有, 比如几百米的, 但不一定适合建设体育馆。
张简方一开始想在腾冲找块地方,都是老熟人了,当地政府也很支持。
但找来找去, 都没找到合适的。
腾冲的地势太高了,1600米的海拔高度跟1800米左右的亚高原基地没什么区别,参赛选手到时候也够呛。
昆明也有一个红塔基地, 那边的地方还大,但新盖体育场太困难了,就只能作罢。
最后选择了富宁县,这里的海拔很低, 几百米左右,之后也会真正作为“北冰南展”的据点之一,下赛季的全国俱乐部联赛的一站已经暂定这里了。
而且这个位置很早之前就已经被各方专家考察,预备建设低海拔训练基地了。
如此一来,滑冰馆还可以跟其余夏季项目一起,共同建设出来一个完整的综合性训练基地。
到时候也方便不同项目之间门的交流,说不定就又有新进步了呢!
富宁县这边的环境好,亚热带低海拔河谷湿热气候,海拔低没有高原反应,氧气含量还充足,对于花滑这样的运动来讲再合适不过了。
娜塔莉到了云南后:“这里其实是高原赛场???”
这么惨的吗?
以前盐湖城冬奥的时候就有人运动员受到海拔影响,那地界的海拔也高。
美国科泉训练基地也举办过比赛,当时的选手都很惨。
得知这边是有高原场地,但世锦赛的场馆不在高原上,娜塔莉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观众们对海拔的变化没什么太大感觉,但运动员的压力是难以想象的。
娜塔莉这次虽然不是参赛选手,毕竟有伤在身,可她也去过高原基地训练啊!
娜塔莉:“还是要谢谢主办方的。”
如果按照ISU的尿性,人家才不管你选手会不会受到高海拔的影响,你旋转结束吐在冰上他们都不在意的。
·
来到赛场之前,国家队的人先去了一趟腾冲。
倒也不是要提前训练,夏训是在新赛季开始之前,卡好时间门点对运动员进行锻炼提升用的,不是简单的为了训练而训练。
她们来得早,大概提前了一周多过来的,因为想趁着这个时间门在南方拓展一下花滑。
北冰南展嘛,都是任务。
在腾冲待两日就会转移到富宁去。
丛澜在腾冲基地试了试,她反应还行,就是嗷嗷着“高原基地算什么”的小孩子们,晕乎乎地跑去试了冰,摔得惨不忍睹。
冼初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单知道……”
碎碎念再度开启。
月初的世青赛女单里,是景筱曼、慕清晖、汪凌得到的名单,一整个赛季成绩都很好的景筱曼这次反而没有之前的发挥好,最后只拿到了第三,其余两人则是一个第四,一个第八。
拿第一第二的是两个俄萝,前者三个四周跳后者两个。
景筱曼的3A失误,自由滑惨败。
况且,Sr女单裁判被专注得多,他们作孽比较清晰;
Jr里就被忽视了不少,怎么抓、抓得如何、打分情形等,有人关注但热度还不足Sr的五分之一。
俄萝摔倒的自由滑P分都能上64,而景筱曼3A摔倒却直接拉到了60以下。
不像是JGPF,还跟GPF在一起比的,裁判换组了没错,赛事关注度是跟Sr一起的啊!
在这种情况下,三个小姑娘能在46人里得到这样的成绩,确实很不错了。
而且明年的全站分站赛名额都到手了,下一届世青赛名额也是满的,所以没什么好苛责的。
冰迷们还吐槽,裁判顶风作案,都已经自顾不暇了还在这里尽心竭力地水分,真是离谱。
其实按照BV来算,哪怕景筱曼等人的P分再多三分左右,也不太可能会得到前二的成绩。
可问题又来了:能不能到前二,与现有的不公平大分差,两者是不一样的。
她可以不到前二,但她应该有符合公平的得分,而不是这样的区别待遇。
世青赛看得人挺生气,感觉赛季初的SA在这里上演了。
不过,随着月初世青赛的结束,ISU这场丑闻慢慢落幕,人们又幸灾乐祸地发现,这也许是ISU能搞出来的最后垃圾评分,一群人都被调查了,可能以后会好许多。
小Jr们今年的比赛基本结束,除了还需要刷分的人要去赶个末尾的B级赛,别的人都没什么大型赛事要参加了。
国家队这群干脆直接跟着Sr开拔世锦赛,来这边蹭个热闹。
郝静柏人更麻,这体验让她想起来了去年冷不丁就被扔去基地特训的日子。
丛澜挺喜欢这里的。
郝静柏趴在挡板上,看里面的Sr们训练。
“师姐好厉害啊!”她小小声地跟自己说着。
高海拔的不适应会让运动员的发挥出现小问题,但也同时可以帮助她们快速出难度。
训练到哭的桑莹出去吐了,丛澜还在冰上跟于谨探讨她的4Lo问题。
沐修竹刚结束他的体能训练,这会儿抱着一瓶补充剂惨白着脸,坐在一边看师姐,外加回神。
还好时间门短,待了两日做了宣传又带着闻讯赶来的冰娃们做了训练,这个活动就差不多结束了。
等到了赛场的地方,趁着参赛运动员们都没来,教练给大家找了场馆,制定了上冰时间门表,该谁的就是谁的,一目了然。
两个场馆随便训练,冰时很宽泛,想要加练的也不用那么委屈,场地想要就有。
主场优势嘛,连带队来看比赛都不用那么麻烦,说开拔就开拔。
不过首钢里也不是没留人,那边的场地才是国内最好的。
胳膊都没好太利索的桑莹跑了回来,上了冰继续练。
她为了赶这次的世锦赛,根本没按照医生的叮嘱好好修养,勉强能上冰的那一天就栽到了冰上。
想训练,想比赛,想拿奖牌。
桑莹就是这样急迫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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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赛事策划的是90后裘晨星,别看刚毕业没两年,但已经有不少傲人的资历了。
这次能带团队负责整个世锦赛的策划,也是因为她本人能力出众。
结合了COC的全直播,加上云南当地民族特色,提前半年搜集冰迷们的想法,再将其综合取舍不断修改,最后就是这么一场精彩绝伦的古今文化大融合世锦赛。
裘晨星也是这一年多成功入坑花滑。
“我们的传统文化打入赛场,不是运动员们一直在做的吗?那比赛的场地,自然也要如此啦!”她的提案在最初得到了广泛好评。
姜意很喜欢这个创意。
云南的民族好客,传统文化兴盛,古镇、风景、水和蓝天,全是这里的特色。
“水天一色,彩云之南”,这场世锦赛的logo都是跃动的蓝色火苗透出的燕式姿态。
丛澜收到了不少的礼物,一个抽绳袋子里全是细碎的小玩意儿,还有一个银饰的镯子。
“下血本啦!”她开玩笑。
郝静柏好羡慕的:“好好看!”
不是简单的光面,上面鉴刻了花纹,应当是这边的某种文化图腾。
只有参赛选手有,女性是手镯,男性是一块方形银牌的项链。
用到的银子克重都差不多,不过里面的花纹各式各样的,据说跟这边的多民族相关,这个就是随即赠送的了。
丛澜见孩子喜欢,就送给了郝静柏。
郝静柏:“!!!”
她惊喜若狂:“真的可以吗?”
丛澜拍拍她的脑袋:“可以哒!师姐给的就拿着。”
还把手里的袋子扔过去,丛澜道:“翻吧,喜欢什么拿什么。”
小周边也很多,里面七七八八的,能让人玩半个小时。
这些东西一半多都可以在场馆售卖周边的地方买到,策划人深知现代年轻人对周边的热爱,连这种地方都专门做了布置。
有人说感觉回到了惊澜演出,这比赛看上去一点都不严肃,但很快乐。
外国运动员收到礼物后也很惊讶,不少人都拍了照片放到网上,吸引了一大波注意。
#花滑世锦赛礼物#还上了各大SNS的搜索话题。
至于赛前的红毯,这个以前国内赛里搞过并备受好评的环节,也被放在了开幕式之前。
丛澜换了一身银色的小礼服,头发没扎成辫子,而是一个利索的顺滑马尾。
这次有化妆师团队跟来,没礼服的选手他们还可以帮忙去借。
沐修竹几人被按在座位上等着化妆,几人根本没有不适合的尴尬,而是好奇地跟人询问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
东北话占据了这个休息室,笑声从未停止。
考虑到来这里参赛的其余选手不一定都有足够资金支持,主办方也提供了服化,有需求的人直接找到工作人员就可以了。
这一点很贴心,让一部分确实财力有限的选手们长舒一口气。
裘晨星不是想把谁比下去,而是想让所有的花滑运动员都展现他们的风姿风貌。
“让人们知道知道,我们花滑的靓女帅哥!”她很兴奋。
红毯环节多节点直播,还有主要的摄像机进行拍摄,之后也会剪辑成片,作为世锦赛的宣传热点之一。
美貌与实力兼具,这是花滑给大众的一点小小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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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手们排着各自的训练时间门,给一群人指了路以后,丛澜拎着自己的书包和行李箱离开场馆。
外面很热闹,每天都能听见观众们的动静,哪怕此时还没开始比赛,也有不少人来到了现场。
OP正式对外开放,票数很少,只有赛场的最靠前区域是放开的,不过也能塞下上千人了。
不单是丛澜的时间门段,所有的OP门票都售空了。
“想第一时间门进到赛场,看看这个神奇的场地!”
“据说WINGS直接站到了裁判席上?好爽,光看着就已经很爽了。”
“wings还有自己的专属大屏呢,运动员都没这待遇。”
自家比赛,所有的一切都给WINGS开道。
别说数据设备对接了,WINGS这次直接被装在了裁判席的那条长桌上。
紧挨着主裁判位置的,就是明晃晃的青蓝色WINGS外观。
本不会有这样高的关注度,谁让四大洲的时候ISU作妖把裁判席给罩住了,加上二月底三月初闹起来的世界范围的大丑闻,这会儿知道张简方硬杠ISU到明面上了,谁不想第一时间门凑现场热闹啊?
万一打起来了呢?
想开点,要是ISU的人被气死了呢?
那岂不是更爽了!
这种现场错过了就是永远啊!
抱着这样的想法,本次世锦赛一票难求,更在赛前出现了有人高额十倍求购门票的情形。
有一张票,此时就显得厉害了许多。
便是没有票的人,也有跑来现场的,因为据说这边的周边有很多线上没有的新款,而且场地范围里居然还有NPC可以互动!
去OP的选手们看着场地里低层区域坐满的观众,好些都不太适应。
日常训练的副馆周围是不排位置的,有的话也就是少许几排小区域的范围,但OP是在正赛场馆,主要来试冰,是赛前的安排,所以这边就等于是提前感受正赛氛围。
有的选手结束OP后还举着手机笑呵呵拍照,说,看,好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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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前开幕式不再是简单的表演和入场,而是有着层出不穷的各式演出,山歌响起的时候,那份震撼在场内回环。
连祝酒歌都被搬了上来,冰面上是穿着民族服装的舞者歌者,观众席里面是突然冒出来的潜藏NPC。
不能喝酒,但可以喝水。
观众沉浸式互动,在祝酒歌里被热情好客的当地人民送上了祝福。
解说待着的地方都有人跑过来,端着几杯水,应和着场地里的歌声。
孙娅然失笑,还不忘她的职责,对着话筒说道:“宾至如归,热情好客,让人无法拒绝。”
灯光,焰火,民歌,这个场馆一下子就活了起来。
一群运动员入场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高高兴兴的。
跟前两天的红毯抽签一样,大家的眼里都映着好奇与欣喜。
有人之前还埋怨着时差,今日就感慨这里真好。
丛澜不知道从哪儿拿了几根大呲花,见其他人想要,就把手里的分了出去。
彩色灯光里,这一小块人群是最靓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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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锦赛参赛者甚多,比四大洲要多不少,女单人数到了40,男单也在36左右,双人和冰舞一个20,一个27。
一看就是激烈的厮杀。
赛前有人弃权退出,有人替补进来,比赛从红毯到开幕式这几日,也有人因为伤病临时放弃。
网上有人想起来了云南的海拔,还问道这次的比赛是不是在高原地区,那运动员们能遭得住吗?
有人就骂矫情,不到两千米的海拔算什么高海拔。
于是,“高原训练基地”的含义和作用,又被科普了一番。
然后得到了回答:不是高海拔,特意找了个云南的低海拔区域。
这下子不少人都放了心。
随之而来的是“中方的贴心”,告知人们哪怕是在这种随处高原基地的情况下,我们依旧选择了一个低海拔的赛场,看,我们才不是不管你们死活的ISU。
这一点他们确实该骂。
詹吟带着宣传部门迅速跟上,他们如今甚至宣传的重要性,营销二字加上舆论引导,等于掌握了话语权——当然,根基还是实力和拳头,但只做事不说话,现在已经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了。
要做,更要说。
也是看到了相关的讨论,某些运动员才意识到,艰难与自己擦肩而过。
“吓死我了,这要是在高原赛场,我可能会疯。”这人夸张地说道,“怕是要下了冰面就吸氧。”
也不是没可能,旁边的人脸都白了。
路过的沐修竹:“……”
谢谢,前几天在腾冲那边刚吸过。
剧烈运动之后氧气的获取本就艰难,高海拔低氧环境里吸氧很正常。
他也不喜欢高原赛场的。
希望以后也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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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澜想在这个赛季里跳出4Lo。
“世锦赛是最后的机会啊,”她叹气,“要跳出来啊!”
当然在训练里成功过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放到比赛中。
于谨还在看其他运动员提交的技术编排,有人直接提交了四个四周,还有一个五四的。
于谨:“……”
前面的说不定还能信一信,五四是不是疯了?
就算跳出来了那节目还能看吗?
岂不是滑行就蹦哒,再滑行再蹦跶?
丛澜:“你算什么呢?算出声了。”
于谨:“算BV高低。”
丛澜的BV还不是最高的。
她:“你用电脑拉个顺序不就行了吗?用得着自己在这里算?”
于谨:“我乐意,我喜欢,我就这样。”
丛澜:“老年叛逆期。”
于谨:“哎哎哎怎么说话呢?”
他话题又一转,指着缩小后印在A4纸上的文字:“女单比赛危险重重,你上4Lo不是很明智,如果前面的人发挥更好,我建议你适当地退让一步。”
意思就是别拼4Lo了,用你的4Lz吧,BV高还稳定,两个四周加上两个3A的配置,能打过别人的三四、四四乃至于五四。
可要是4Lo又跟上次似的失败了,就等于一个四周和两个3A,去打别人的高BV配置。
倒也不是打不过,毕竟四周跳多了发挥也是不稳定的,丛澜靠GOE和P分能加回来。
但总归不保险嘛!
欢天喜地占据第一名优势,不比苦哈哈担心旁人超过自己要好吗?
丛澜:“可以啊,到时候看情况呗!”
她又不是傻子!
优势之上尝试是勇敢和追求,为了这些将自己的优势磨没了,她暂时没这么大度到可以放弃那个金牌的位置。
于谨说出这个建议,也是知道丛澜会答应下来,他的学生没这么傻的。
“行。”他喜笑颜开。
知道归知道,确切地听见丛澜应下,心里更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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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项目的安排是双人男单、冰舞女单这样的顺序,由于参赛人数多,赛程也比较长,一共有四天的比赛。
一日两个项目,每个项目可以隔开一天,这样的话对运动员恢复和调整状态也比较好。
第五天则是中午开始gala,晚上进行收官的晚宴。
其实gala也算是每一个比赛的闭幕仪式了,盛大又热闹,还非常的“团结”,力争显示出体育项目的友谊与和谐。
褚晓彤没赶上开幕式,她等到双人比了一半的时候才跑来的,为此还摸黑工作了好久,不然连这时间门都腾不出来。
丛澜等在一个偏门旁,见她气喘吁吁跑着过来,伸出手抓住了没看到自己的褚晓彤。
褚晓彤下意识想打过去,见到是丛澜才硬生生停住了手。
丛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