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068(1 / 2)

小傻子 百户千灯 21536 字 2个月前

第六十八章

听到傅斯岸的话,舒白秋就不由愣了一下。

他从来……

从来没见过先生的这幅模样。

而面前的傅斯岸虽有着不甚明显的低沉与失落,却还是说。

“但你不去申城的话,也完全没关系。”

“这些事我可以自行解决。”傅斯岸看着他,说得更为确信。

“小啾,我更不想强迫你。”

舒白秋顿了顿,还没开口,又听对方道。

“而且这些事也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在短暂显露出的伤神之后,男人似乎又恢复了平日的沉静与稳重。

“原本的计划,就是下个月才走。”

舒白秋张了张唇,似是要说什么。

但想了想,舒白秋却又没有开口。

安静了几秒之后,少年也只问道。

“那晚上……先生会回来吃晚餐吗?”

这个话题转得似乎有些突然,但傅斯岸却当真履行了他所说的“不急”。

他完全没有追问,只认真地回答说。

“还不确定。我下午还需要外出一趟。”

傅斯岸还道:“如果晚餐回来,或者来不及。我都会在五点前发消息给你。”

舒白秋点点头,说:“好。”

他也道:“先生说的事,下午我会好好考虑。”

闻言,傅斯岸微一垂眸。

片刻之后,他又用指节很轻地碰了碰舒白秋的手。

“谢谢。”男人低声道。

午餐结束,傅斯岸把舒白秋送回主卧午休。

之后,他就又出了门。

走出月榕庄,男人沉眉肃色,上了那辆深色的古斯特。

汽车平稳启动,缓缓升起的后排玻璃窗,映出傅斯岸漠然无澜的侧脸。

此时男人俊冷的眉眼之间,哪还有丁点的疲惫倦色?

无论是尚不足四十八小时的连续工作,还是明城待处理的这些各类事务。

对傅斯岸来说,这点工作都不算什么。

傅斯岸从不对舒白秋说谎,他之前在北美所从事的,正是生物医药的相关研发工作。

而与一掷千金的赌石相比,在某些领域,生物医药可能更为暴利。

尤其是创新药,更是高风险、高投资、高附加值的生意。

傅斯岸早已习惯了高强度的工作,不可能因为眼下明城的这些事就应接不暇、颓废烦心。

他的倦惫,更多是自己主动表现出来的。

要展现给小啾看。

是为告诉小啾。

不是舒白秋会麻烦谁。

而是傅斯岸需要他。

事实上,早在罗绒将舒白秋拒绝葛虹的话转述给傅斯岸之前。

傅斯岸就已经预想到了这种可能。

南澳或申城,这两个去向。

小啾可能都不会选。

傅斯岸一直知道。

舒白秋从来不想给人添麻烦。

不过傅斯岸也清楚记得,今天才是一周考虑期的最后一天。

昨天,舒白秋提早一日就拒绝了葛虹去南澳的事。

可对傅斯岸,少年却没有将自己明确的拒绝预先提前。

既然如此——

傅斯岸想。

那是不是意味着,小啾对拒绝自己的事还有犹豫?

是不是也意味着。

他还有机会。

就算毫无转机,傅斯岸都一定会争取。

何况现在,他还没有出局?

所以昨晚今天,傅斯岸不惜在对方面前故作可怜。

——即使有伞。

也要被淋湿浸透地出现在心上人面前。

车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傅斯岸微微垂眸,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

就是不知。

结果会如何。

傅斯岸极少会经历这种悬而不决。

哪怕是他接连立项三种针对恶性肿瘤的候选药物,并同期全部投入巨额研究资金的时候。

哪怕是他前世被恶意针对,被血亲高价悬赏要毁掉那双属于神外医生的手的时候。

傅斯岸习惯了预先测算、筹谋全盘。

面对事业或人生的滔天巨澜,他都从未有过踟蹰不前。

唯独在感情方面。

他却经历了这种漫长时刻。

傅斯岸向来最讨厌受制于人。

他也原以为,自己会永远杜绝这种患得患失的无法掌控感。

但现在——

傅斯岸用棉片细细地擦拭着手中的镜片。

现在,他却发现。

如果是舒白秋。

情况却可能另有不同。

因为关键,并不是小啾同意或拒绝。

傅斯岸缓缓戴回了眼镜,于无声中抬眼。

他想。

关键,是。

小啾才是那个答案。

下午刚过四点,舒白秋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消息是傅先生发来的。

他会回来吃晚餐。

舒白秋望着信息页面看了一会儿,又抬头,慢慢把平板上的搜索页面关掉了。

先生这么忙,还特意赶回来吃晚餐。

舒白秋想。

支撑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等到六点,晚餐时间,傅斯岸果然准时赶了回来。

男人的身形风尘仆仆,但等到和舒白秋一起坐在餐桌边,看着被一一端盛上来的晚餐。

傅斯岸的周身,却仿佛连寒凉和疲倦都明显消减了几分。

晚餐是月榕庄准备的本地菜,多是当季的山珍和水鲜。

桌上还有一盘凉拌刺五加,嫩叶盈绿,透着清香爽口的

气息。

傅斯岸挟了一筷,吃过一口,动作却几不可察地微一停顿。

旋即,男人也未动声色,只是放下长筷,舀了一勺鲜菇汤。

刺五加是一种外观看起来就很鲜嫩清爽的绿叶菜,同时也是一种云省常见的中药材。

它虽然吃起来很清口,也可以下火解腻。

但其味道却会天然带些苦味,甚至比苦瓜的苦味都可能更明显。

因此许多初来云省的外地人,初次品尝,都很容易会吃不惯。

傅斯岸喝了一勺鲜汤,又接连舀了两三次。

桌对面的舒白秋看着先生的这些动作,一直安静未言。

等到傅斯岸喝过小半盅山珍汤,终于将汤匙放下时,舒白秋才忽然开口。

“先生,”他问,“申城现在会不会比明城更冷一点?”

这个问题听起来似乎有些没头没尾。

傅斯岸抬眼看过去时,却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耳膜上的心跳声。

男人的喉结微滚,沉沉低应一声:“可能会。”

舒白秋也点点头:“我下午查了申城的天气,最近那边的气温是有些低。”

短短一句不过闲谈的话,却让傅斯岸瞬间想出了十几种含义。

是离别、拒绝的暗示,亦或是同行、叮嘱的预兆?

不过事实上,其实根本没过几秒,桌对面的少年就已经继续道。

“我下午还搜了一些其他的相关信息,因为我想和先生去申城。”

这样毫无拐弯抹角、直白到迎面递来的答案,让傅斯岸都明显地顿住了一瞬。

他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男孩,听着对方又道。

“希望不会给先生添太多麻烦。”

“不会。”傅斯岸斩钉截铁。

他自觉问得很冷静,反应也如常沉静:“小啾,你想好了?”

“嗯。”

少年的点头也很认真。

“其实先生中午和我说的时候,我就想同意了。”舒白秋面露微赧,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但我又想,对先生这么重要的事,我不应该冲动草率,所以才想考虑到晚上,在晚餐时给出答复。”

讲着讲着,少年也说得更为郑重。

“先生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所以我更要谨慎对待。”

“这个决定,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现在、以后,都不会后悔和更改。”

舒白秋当真记得傅斯岸讲过的所有话。

记得傅斯岸说过,他要在舒白秋心里永远最好;要舒白秋考虑后再给出真实答案;也要舒白秋不会后悔。

“所以……也辛苦先生多等了一个下午。”少年说着,又有些腼腆,“希望没有太晚。”

“不晚。”傅斯岸直接道。

怎么会晚?正好今天,也是一周考虑期的截止时间。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两个天造地设、

天作之合。

连时间节点都正正好好,不会有任何差错。

傅斯岸依然很冷静,他冷静地放下餐具,当即起身。

“初步预计是十天后走,你觉得这个时间可以吗?可以的话我现在就让人去订机票。”

“你到申城后想上学吗,还是想做别的?画画也可以,我已经让苏越联络过申城书画协会的会长,国画和水彩,他们协会里都有高校教授很擅长。”

“或者你想不想继续做玉雕?罗绒说,上周你去看过刻刀。那几家店的全套刻刀和钻磨机已经买回来了。”

“我还让人预约了你看过的那家手工刻刀的定制档期,你有什么需求或者喜好可以都列出来,他会赶在十天内加急做好全套。”

傅斯岸说的这些话根本没有任何磕绊和迟疑,一口气直接说到了底。

听得舒白秋都明显愣了愣。

他完全不知道,先生是什么时候做了这么多。

见少年微怔,傅斯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

好像说的是多了点。

不过男人依然淡定。

“嗯,这就是恋爱脑的反应。”

舒白秋抬头看他,刚刚说话间,傅斯岸已经起身走到了舒白秋的面前。

少年伸手,很轻地环抱了一下先生的腰。

他说:“我什么时间都很方便。”

少年柔凉的脸颊也轻轻贴在了傅斯岸的怀里。

抱了一会儿,舒白秋又抬头看人,长睫略有些茫然地眨了眨。

“不过上周……是不是还没有演戏的计划?”

傅斯岸也低眸看下来。

他正好伸出手,把坐在椅子上的男孩托在单侧手臂上,直接抱了起来。

这下,两人的身位调换,傅斯岸抬眼看向舒白秋,道。

“我是说,我本来就是恋爱脑。”

舒白秋不由失笑。

他只觉,先生又在开玩笑。

但舒白秋还是抬手,搭扶住了傅斯岸的肩膀,倾身贴了贴先生的唇角。

一个轻浅清甜的吻。

少年轻声道:“谢谢先生。”

认真道完谢,舒白秋又说。

“那如果先生的计划什么时候忙完,或者不方便我继续留在申城,直接和我说就好。”

“我可以自己回来。”

这同样是舒白秋之前谨慎考虑过的内容。

“爷爷之前曾经在明城周边的乡下,留了一个小院给我,我有地方住,也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

这是连一个人留下的话,住哪里、怎么生活都想好了。

傅斯岸心想。

那如果傅斯岸中午没向舒白秋提出帮忙请求的话,舒白秋他——

但傅斯岸知道,根本没有这个“如果”。

因为傅斯岸的性格如此。

他果决、强势。

绝不会放任错失。

想着这些,男人面上依旧神色未动。()

他只道:可能需要的时间会比较久,因为要等到申城的情况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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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白秋自然也答应:“好。”

少年想了想,又问道:“那等去到申城,大体需要我做什么能帮忙?”

“做你想做的。”傅斯岸说,“你做喜欢的事,就会有最好的帮忙效果。”

“雕刻、画画和上学也是,你喜欢哪个就做哪个。”

“这些事也不急,你都可以慢慢考虑。”

傅斯岸同样倾身,轻轻地吻在了舒白秋的唇畔。

“你只需要专心快乐。”

男人肃色正经地抬眼看着舒白秋,说。

“我要宣告所有人,全世界最好的小啾,正和我在一起。”

“——让全世界知道,我痴爱你。”

接下来几天,舒白秋越来越发现。

先生好像尤为重视这次计划。

傅斯岸向来不说空话,而他预先准备好的许多东西,更是不会空口宣扬。

以致过了好多天,才会被舒白秋发现。

譬如傅斯岸早早便通过翠南记,给舒白秋预备了许多翡石玉料。

各种级别,不同大小,迥异色调,无一或缺。

连从小在玉雕世家长大的舒白秋,都从没见过这么齐全、这样大手笔的备料场面。

譬如傅斯岸还收集了大量早先从舒雨巷流出的珍稀藏品。

月榕庄的茶室里,本来就摆了六件舒雨巷的藏品,所以舒白秋平日常会去那边。

而这次,马上要出发去申城,傅斯岸带舒白秋去看东西,却是直接将人领到了一个仓库。

恒温恒湿的仓库里,满满当当地摆了整整几个货柜的舒雨巷珍品。

“到时这些会集中打包,由专机托运去申城。”

傅斯岸说。

但等他说完,从进门起就睁大了双眼的舒白秋,都还没能彻底缓过神来。

“这些……”少年满目意外,“先生怎么收集了这么多?”

不说当初舒雨巷工费高昂,用料珍奇,许多玉雕的原料在当时就已经是不世出的珍品。

单是这些年,随着原石老坑的矿藏枯竭,尖货翡石价格飞涨。眼下这些玉雕珍品的价格,就已经完全不是比当初翻两倍三倍能拿到的了。

其市价至少是原本的十倍起步。

而且舒雨巷已经倒闭多年,能收集这么多当初的珍藏,背后所耗费的巨大心神,也让人难以想象。

闻言,傅斯岸却只道:“多吗?还好。”

“因为小啾帮了大忙,这些天,我也不用再熬夜和北美开会了。”

傅斯岸说。

“所以有更多时间,能专心布置这些事。”

舒白秋听得微愣。

他知道这两天,先生的确没再熬夜——就在此时,舒白秋的腿跟内侧,也有一处在

()隐隐作痛。

那正是昨天夜里,被傅先生亲口咬上去的齿痕。

但舒白秋也没想到。

怎么听对方这样讲……反倒像是自己的功劳一样?

傅斯岸还道:“而且这其中很多是别人主动送来的。”

“为了讨好你。”

舒白秋更有意外:“……我?”

傅斯岸却点头:“嗯。”

这还要归因于得到答复前的那一个星期。

因为心情不好,那些天傅斯岸没少干大事。

于是自那段时间以来,傅斯岸在外面的形象已经被传得近乎凶神恶煞。

疯得一批。

而且他连钱都不要,就更无法被讨好。

唯一明确能获得傅斯岸回应的,就只有舒雨巷的过往珍藏。

所以那些想和傅大少搞好关系,或者想和他有所往来的人,就会主动寻找相关藏品,将其送来月榕庄。

更不要说,那些过去曾经趁舒雨巷破产倒闭,故意低价侵吞其藏品的人。

为了避免和彩石轩一样的下场,不少流逸在外的舒雨巷珍藏,都被主动送了过来。

这些市价早已翻倍的珍品,被送回时不仅分文未要,还会特意被标明。

【敬赠舒白秋先生】

所以傅斯岸对舒白秋说的,“为了讨好你”。

这句话也完全没有错。

当然,除此之外,傅斯岸自己也收集来了不少舒白秋的爷爷亲手雕刻的作品。

不过这件事,他并没有和舒白秋提及。

见少年走路还有些不甚明显的紧绷,傅斯岸带舒白秋简单逛过恒温仓库之后,就先将人送了回去。

毕竟,小孩昨晚被折腾了那么久。

需要补觉。

而傅斯岸所说的“向全世界宣告”,也在无形中被完成了不少进度。

至少现在,明城都知道。

想和傅大少搞好关系。

就得先讨好他的爱人,小舒先生。

同样也是因为这些动静,连准备要去南澳的葛虹,都听说了傅斯岸的这些事。

这天下午,舒白秋刚去看完他定制刻刀的进度,就接到了葛虹的电话。

“小宝,”葛虹问,“小傅总是真的要离开明城了么?”

事实上,即使直到现在。

葛虹依然觉得,傅斯岸这人当真是难以猜透。

从当初的忽然回国,处理傅家,到掀起了彻底影响整个行业的地动山摇。

傅斯岸的每一步都算无遗策,又如此出其不意。

而就在外界纷纷猜测,这位傅大少接下来又会有什么动作的时候。

结果,他却如此意想不到地又要离开了。

电话这边,舒白秋应了一声:“对的。”

他之前问过傅先生,这些动向可以说。

所以他也没有刻意向葛姨隐

瞒。

随着出发去申城的日子临近,舒白秋也正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阿姨。

因此这次通话,少年就直接道。

“先生要去申城,下周,我应该会和他一起过去。”

电话中沉默了几秒,之后又传来了葛虹的声音。

“小宝之后会一直待在那边吗?”

“也好。”葛虹喃喃道,“那边应该还是会比出国方便一点。”

早在舒白秋说明之前,葛虹其实就隐隐有了这种预感。

如果傅斯岸离开,他大概率会带着小宝一起走。

这种猜测,一方面是基于傅斯岸的强势性格。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傅斯岸为舒白秋所做的那么多付出。

所以,他更不会在未来仍有风险的可能下,把舒白秋一个人留下。

因此在真正听到舒白秋说出“我会和他一起去”的时候,葛虹只是沉默了良久。

她却没再出言反对。

葛虹知道,傅斯岸不会强迫舒白秋。

她也知道。

那个人,或许当真能给小宝更好的生活。

……至少,比她这个失职太久的阿姨好。

葛虹略一自嘲。

明明她不婚不育,没有宝宝。

怎么却莫名有了一种分家后,孩子要被人带走的失落感。

葛虹定了定神,又道:“小宝,阿姨在申城还有个公寓,已经装修好了,地址和密码锁我等下发给你,你想去的话就可以直接过去。”

葛虹常年在金陵大学任教,金陵与申城同在长三角,相隔并不算远。

之前,葛虹曾用积蓄在申城买过一间公寓。她原本是打算装修好,等到年后出租,甲醛都已经散了将近半年。

既然舒白秋要去申城,葛虹干脆决定不租了,直接给小宝做备用住处。

虽然知道以傅斯岸的能力,绝不会让小宝缺了住处。

但葛虹还是觉得,不一样。

她希望能给小宝一个退路。

一个独属于他自己的庇护。

怕小宝有心理负担,葛虹还专程叮嘱他:“反正那个公寓闲着也是闲着,东西也都齐全的,你去的时候把水电总闸打开,就可以住。”

“谢谢阿姨,”舒白秋先道了谢,又道,“不过大概不用麻烦,我可能不会一直待在那边。”

少年坦诚道。

“这次是先生需要帮忙,我才会和他一起去申城。等帮完忙,我还不确定会不会留在那边。”

……帮忙?

葛虹不由皱眉:“小宝,他要你帮什么忙?”

这一次,舒白秋没有再详说细节,毕竟事关先生的隐私。

少年只道:“应该是一些工作上的事。”

“不过也不需要我特意做什么,只要能对外表现出稳定的婚姻状态就可以。”

但葛虹听了,却疑窦更深。

工作上的事?

傅斯岸的工作,还需要外力帮忙?

事实上,葛虹对傅斯岸最深的忌惮,正是源于这个男人的深不可测。

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走.私案件,已经再度深切地说明了傅斯岸的手段。

他那连钱都不图的无欲冷漠,也更加令人忌惮。

短时间内聚集来的这么多关注,也使得不少人对傅斯岸的经历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于是探查之下,就有人发现。

这位傅大少在北美,居然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

六年前,傅斯岸因生母离世,远走海外,故意填写的那个与古董、艺术、商业都毫无相关的医科专业,居然不是一时赌气。

而是真正被他经营成型。

北美,生物医药公司。

还在业内赫赫有名。

这时,众人才恍然——难怪傅大少看不上翡石和古董产业的这些利润。

原来人家还早有更赚钱的摇钱树。

对傅斯岸这些其他领域的独立成就,自然也有人有所怀疑。

毕竟他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外国学生,又毫无相关背景。

可是当初,顾一峰的父亲气势汹汹,前来兴师问罪。

最后却因为合作,对傅大少毕恭毕敬,主动相迎。

这事早已在明城圈内传遍,不可能作假。

顾家在吴越地区的生意,恰好也正与制药有关。

而且,云省本就是中草药大省。

前两天,更有风声传出,说傅大少已经和官方合作,为明城几家制药企业升级引进了几台紧缺的精尖医药加工器械。

就连省里都来了人,专程和傅大少见了面,说是由傅斯岸牵线,签下了几笔不小的中成药出口订单。

拥有这般人脉和资源的傅斯岸,现在居然对小宝说。

他有工作上的事,需要小宝去专程帮忙。

——这让葛虹怎么可能不心生怀疑?

“小宝,”葛虹深吸了口气,问,“你确定,傅斯岸真的需要帮忙吗?”

她知道小宝天性纯善,又容易心软。

——或许,傅斯岸也会利用这一点。

“还是说,他以帮忙为名义,想和你绑在一起?”

“抱歉,”葛虹低低道,“阿姨没有质疑的意思,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但我不希望——不希望小宝被骗。”

电话这边,舒白秋听完,却旋即便道。

“不是。”

舒白秋听得出阿姨的担心,但他自己知道。

其实不是。

舒白秋甚至知道,就算没有自己,先生大概也可以将所有事妥善处理。

但在那个听闻请求的中午,那个考虑了整整一个下午之后的晚餐。

舒白秋仍是答应了对方。

只是因为。

因为对先生,他没办法拒绝。

那一天,舒白秋确认的其实不止一件事。

不止是给先生的答案。

还有他自己的。

就像舒白秋终于想明白,原来先生之所以那么忙还会赶回来和他一起吃晚餐,之所以会将去申城的一切布置得那么详细圆满。

原因正是喜欢。

先生喜欢他,所以想一直护他周全。

而舒白秋自己,又何其相似。

他一直想让先生开心,原来也不只是因为亏欠。

舒白秋会答应去申城,既不是先生不想要的愧疚补偿,也不是葛姨所担心的被骗——

“阿姨,我没有被先生骗。”

舒白秋对着听筒,轻声道。

“我跟他去申城,不只是想帮忙,也是因为,我喜欢先生,想和他一起。”

少年说得轻声却坦然。

——不是被骗,是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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