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番外五、《寂寞的鲸鱼》联动番外^……(1 / 2)

左边 含胭 13797 字 21天前

在薇睿创意工作四年后, 罗雨微成了卓蕴的合伙人,又过了三年,她和卓蕴分家, 注册了一家小公司,和卓蕴互为彼此公司的股东,卓蕴的公司依旧主攻服装秀和演出, 其余的展览类、会务类业务都由罗雨微的公司来承办策划。

两个女人手头都有不少的人脉,合作后将资源共享。在自己的公司, 罗雨微终于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 展览类业务逐渐占据多数, 除了严肃的学术展, 她更喜欢承办一些冷门艺术家的先锋艺术展,单干第一年就做了八场展览, 其中有两场特别成功, 在业内口碑颇佳,算是打开了知名度。

这年初春的一天晚上,卓蕴约罗雨微去吃饭,说是有活要介绍。罗雨微走进包厢时, 看见里头除卓蕴外已经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她都不认识。

男人五十多岁,貌不惊人, 女人倒是长得很漂亮,气质温婉, 笑容甜美,穿着一件中式风格的连衣裙,乌黑长发在脑后松松地挽了个发髻。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发髻上的那枚发簪, 簪尾是一朵淡粉色花朵,作为发簪来说,花朵的大小有点儿夸张,但因为那朵花栩栩如生,与这百花盛开的早春季节十分契合,罗雨微就一点也不觉得突兀,只有种美人与花交相辉映的视觉享受。

“小罗你来啦,快坐快坐。”卓蕴叫罗雨微坐在她身边,给她介绍对面两人,先说男人,“这位是钱塘市残联的乔主任,分管宣传口。”

再说女人,“这位是占老师,她是一家艺术工作室的负责人。”

她又把罗雨微介绍给对方,“乔主任,占老师,这位就是罗雨微罗总,我和她搭档快九年了,她在策展方面的经验特别丰富,做过的案例我也发给你们看过啦。”

罗雨微这天穿得端庄得体,妆容也很精致,笑着与那两人打招呼:“乔主任,占老师,你们好,我是罗雨微,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她与乔主任、占老师一一握手,占老师一直浅浅地笑着,与罗雨微交换名片:“你好,罗总,我叫占喜,这是我的名片。”

拿到占老师的名片后,罗雨微看了一眼,名片上印着:禧鱼烫花艺术工作室总经理——占喜

工作室的Logo是一只卡通鲸鱼头顶一个圆滚滚的鸡蛋,鸡蛋上还带着笑脸,很是逗趣。

卓蕴先前只简单地和罗雨微介绍了一下项目情况,说具体事宜见面后详谈,罗雨微手头的信息很少,当下四人见了面,她便认真地听乔主任说起这个项目。

这个项目其实是赵醒归牵的线。

赵醒归是一位轮椅族,不仅身披国家队战袍征战过国内外大大小小的轮椅篮球赛事,名下还经营着一家公益性质的轮椅篮球俱乐部。他常年做慈善,和钱塘市残联关系密切,前一阵去残联办事时偶然听乔主任说起,一位钱塘籍听障艺术家想把多年作品集结一下,开个个展,正在寻求残联的协助。赵醒归一听,这不是罗雨微的专业领域嘛!当时罗雨微恰好在出差,赵醒归就把老婆叫去残联,想着先把活儿揽到手再说。

卓蕴提前和罗雨微沟通过,这件事不以盈利为目的。

一方面,罗雨微要是能和残联合作过一次,以后可能会有更多的业务往来。

别看一些残障人士有身心方面的障碍,在文化艺术领域取得的成就其实并不比健全人群来得逊色。单就钱塘来说,这些年就出过不少钱塘籍残障艺术家,比如一位双目失明的岳姓雕塑家,一位笔名为“鸵鸟先生”的漫画家,一位笔名为“昨日霜降”的畅销书作家等等,这次的个展要是办得顺利,以后那些老师想办雕塑展、画展、新书签售会,残联都会考虑与罗雨微合作。

另一方面,正是因为项目不太能盈利,预算就不多,很多商业策展人自然不愿意接。如果让残联的工作人员自己来策划展览,那结果显而易见,就是办了个寂寞。所以,本着对艺术家及其作品负责的态度,卓蕴觉得,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会更好。

最后一方面,卓蕴也有私心,和罗雨微透过底,像这种有政府支持、又带点公益性质的展览,如果办得成功,对罗雨微的个人履历绝对有很大的加持,年终时,在各种与展览有关的评奖项目上,会有比较大的获奖概率。

罗雨微和卓蕴理念一致,为公为私,这个项目,她都愿意接。

占喜说,他们希望把展览放在五六月,展期一个月左右,至于展厅面积大小、参展作品多少,需要策展人看过作品后再做定夺,主题有几个备选,也是之后再商量。

这些问题,其实和艺术家本人沟通会更有效率,罗雨微疑惑地问:“那位老师今天为什么没来呀?”

占喜微微一笑:“抱歉,他本来是要来的,结果昨天晚上他生病了,有点感冒发烧,今天身体还没恢复,所以就只能我一个人过来了,罗总,请你放心,他把所有事都委托给了我,我可以全权代他发言,他不会有任何异议。”

罗雨微见多了艺术家,艺术家都很有个性,有些甚至可说是任性,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哪怕有工作人员支撑着他们除创作外的外联事务,也不能违背他们的意愿,就没见哪个艺术家会对工作人员的决策没有任何异议的。

见罗雨微一脸茫然的样子,乔主任给她解释:“那位老师姓骆,是一位听障人士,两个耳朵一点也听不见,也不会说话,就算他来了,你也没法和他直接沟通,还是得找占老师。占老师身份很多的,既是骆老师的经纪人,还是他的合伙人,又是他的手语翻译,最重要的一个身份是……”

乔主任卖了个关子,请占喜自己来揭秘,占喜笑得温柔:“我是骆老师的妻子,我和他在一起已经十三年了,基本上没有分开过。我们一起生活,一起工作,所以,我非常地了解他,他也很信任我。”

罗雨微恍然大悟,原来是夫妻档呀!

她因此对骆老师更为好奇,一位听障艺术家,手作烫花大师,烫花……到底是怎样的一门艺术?

占喜拔下发髻上的那支发簪,递给罗雨微看:“这朵花就是烫花作品,全手工制作,是一朵芍药,好看吗?”

“好看!真精致啊。”

罗雨微拿着那支精美的芍药发簪,都不敢上手碰,就怕手势太重弄坏了那娇嫩的花瓣,占喜鼓励她去摸摸:“它是硬的,不容易坏。”

罗雨微这才敢上手摸,一摸就更惊奇了,原本以为是绢花的手感,结果并不是,花瓣是硬的,凑近了看能看清花瓣是用布料做的,上头还有布纹,可这形态,这颜色,真的很逼真啊!全手工制作!怎么做出来的呀?

占喜说:“罗总,等骆老师身体好了,欢迎你来我们的茶室,那边有手作烫花体验,骆老师现在亲自教学已经不多了,但你要是来,他一定亲自给你上课,你可以亲手做一朵花,拿回家做个纪念。”

罗雨微欣然应下:“好啊!我一定去,占老师,咱俩加个微信吧!”

占喜掏出手机:“好呀。”

卓蕴问:“我能一起去吗?”

占喜说:“当然可以。”

卓蕴:“能带家属吗?”

“能带,只是……”占喜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们茶室没有电梯,教室都在二楼,我怕赵总上楼不方便。”

“好吧,那我还是算了,一个人懒得去。”卓蕴拍拍罗雨微的胳膊,“小罗,你可以带家属呀,叫汪韧一起去,他动手能力肯定很强!”

占喜说:“可以来的,不过小朋友就不能来啦,烫花用的烫镘温度很高,有一定的危险性,十六岁以下的小朋友我们都是婉拒的,我家女儿快九岁了,我们还没让她学过烫花,年纪太小了,不放心的。”

罗雨微有点儿小失望,刚才她还真起了带栗子去体验的念头,可惜栗子还没满七岁,算啦,就带汪韧去吧,别看汪先生不那么年轻了,依旧对世界充满好奇,喜欢体验一切新奇的事物,一颗童心从未消失过。

——

吃完饭,罗雨微回到家,进门就喊起来:“我回来啦!”

栗子从儿童房冲出来:“妈妈!”

罗雨微一把接住女儿:“乖宝,你在干吗呀?”

栗子快七岁了,个头比同龄女孩来得高,长得白白瘦瘦,一张小脸漂亮可爱,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她已经是个小学一年级的学生,回家后的书面作业并不多,大多是一些读读背背的作业,平时晚饭前就会搞定,饭后的活动是练习跳绳、弹琴,或是阅读、画画、做手工,还有看动画片,几乎都是汪韧陪着她。

栗子说:“我和爸爸在画画!”

汪韧也从儿童房走了出来,还是那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回来啦?今天怎么突然有应酬?我以为你会回来吃饭的,还炖了鸡汤,要不要来一碗?给你留了鸡腿哦。”

“Zoe给我介绍客户,点了好多菜,我都吃饱了,今晚就不吃了。”罗雨微与丈夫抱了一下,仰头得到一个亲亲,说,“明早煮个鸡汤面吧,我当早饭吃。”

汪韧点头:“行,那我就把鸡汤放冰箱了。”

他去厨房忙活,罗雨微打发了栗子,也进了厨房,汪韧穿着一件黑色卫衣和一条灰色运动裤,手脚麻利地把大碗鸡汤覆上保鲜膜,又放进冰箱。

罗雨微倚着门框看他干活,顺便和他聊起天来,说到晚餐时的话题,问汪韧愿不愿意去体验烫花。

汪韧说:“可以啊,你约时间,我和你一起去。”

最近三年,汪先生不那么忙了。

三年前,罗雨微成为卓蕴的合伙人刚满一年,忙得简直要飞起,相应的,收入也水涨船高,汪韧思考以后,便决定跳槽。

他离开了那家干了十一年的大外企,进了一家国内知名的医疗器械公司,依旧在市场部任职,做产品经理。公司总部在北京,钱塘只是一个办事处,汪韧的薪水有30%的下降,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份Offer,主要原因是这个职位不用出差得那么频繁,且出差目的地多为省内,他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家里,好让妻子心无旁骛地去拼事业。

汪韧的这个决定让很多人难以理解,比如Alan和更早一步跳槽的鲍成才。

鲍成才也去了一家国产医疗器械公司,直接任职市场部总监,想把汪韧挖过去帮他,汪韧没答应。鲍成才以为他是惦念老东家的好,结果没过一年汪韧也跳槽了,薪水不升反降,叫鲍成才大跌眼镜。

Alan挽留过汪韧,觉得汪韧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汪韧说:“我没开玩笑,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就想找个出差不那么多、不那么远的岗位,我老婆太忙了,已经很不着家了,我再不着家,女儿怎么办?”

Alan说:“你就不怕你老婆越挣越多啊?保不准哪天她看不起你了,骂你吃软饭!”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老婆越挣越多是好事啊,谁规定了男的一定要比女的挣得多?况且我挣得也不算少吧?”汪韧说,“其实每个行业都一样,想要挣更多的钱,就必须牺牲时间,也许还要牺牲健康。Bob现在比过去忙多了,我要是为了钱去跳槽,也只会更忙,可我就是不想更忙。家里有一个大忙人就够了,让我老婆去挣钱吧,我管着家里管着女儿,就行了。”

张红霞和汪兆年支持汪韧的决定,因为他们能看出罗雨微对工作的热忱、对赚钱的渴望、对事业的追求远远超过汪韧,非要叫罗雨微别那么忙,把重心放回家里,没必要啊!而汪韧是愿意的,只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哪怕工资低一点,他也没问题。

再说了,就算他降薪30%,年薪说出去依旧能让普通打工人艳羡。

那么问题来了,越赚越多、已经成为罗总的罗雨微会嫌弃汪韧吗?

老天,怎么可能?汪韧就是罗雨微的精神支柱,是她的避风港湾,是栗子最全能的爸爸,是这个小家庭的主心骨,是这个世界上无人可取代的存在。

罗雨微绝对不会接受别人说他们家女强男弱,强与弱不能只用经济收入来衡量啊!

能支持伴侣,理解伴侣,关爱小孩,孝顺长辈,把一个家庭照顾得很好,这个人无论是男是女,都很伟大。

汪韧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当初说过的话——我真的不是一个工作狂,不瞒你说,我觉得,我应该会是那种蛮顾家的丈夫。

——

几天后,骆老师身体痊愈,占喜联系了罗雨微,罗雨微就带着汪韧去了一趟禧鱼烫花。

茶室兼工作室开在一条文创街上,禧鱼烫花门前有一棵大树,门头是一块木制招牌,上头有大大的两个字——禧鱼

汪韧也看到了招牌上的Logo,深蓝色的鲸鱼头顶一个带笑脸的圆鸡蛋,鲸鱼闭着眼睛,有三根翘翘的睫毛,非常可爱。

茶室的一楼经营茶饮与简餐,烫花教学都在二楼,占喜在一楼等他们,领着罗雨微和汪韧走上楼梯,推开一间包厢门,一边说话一边打起手语:【小鱼,罗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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