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晚上在院子里,阿萍把答应给圣婴安排的烤全羊给架上了,另外她还留出几根羊尾油出来烤。

也是他来得赶巧,阿萍家也就是在今年家底厚实了,才吃上没有膻味的羊肉。

她询问圣婴的食量,得到了一个随意烤的答案。

阿萍也摸不准妖怪的食量是论斤还是吨。干脆挥挥手让下面人宰杀了五只羊,四只拿去烤,剩下的一只用来清炖。

阿萍是个很喜欢喝羊肉萝卜汤的人,但在这个时代的萝卜可没有现代那么粗,看着就和棵根粗一点的野菜一个样,味道还苦。

她最后只能无奈地去喝清炖的羊肉汤了,起锅后往汤里丢几粒枸杞干,是阿萍作为吃货最后的倔强。

羊肉,有的直接上架子烤,熟了之后用刀割下来蘸盐巴吃;有的用香料腌制过了烤熟后直接吃。

羊羔们被力气大的随从们在烤架翻动,阿萍则是拿着馒头片在铁网上烤,等馒头片烤脆了就分给身边坐着的圣婴吃。

脆脆的被烤得干香的馒头片,算得上一道不错的小零食,阿萍和圣婴吃着都不错。

到正餐烤全羊端上来的时候,两人都撸起袖子大吃特吃。

圣婴对于烤全羊的评价也就是还好,但他对烤得怪模怪样的羊尾巴却很喜欢。

羊尾油外面焦焦,像是一层焦香的薄脆皮,咬开这层后润滑浓厚的内里,香得人舌头都快掉了。

这道菜阿萍也就吃了两口,其余都是被圣婴解决的。

吃到最后感觉油腻了的阿萍,只向着桌上的馒头片伸手。

她像是看吃播一样,边嚼着馒头片边看圣婴咬开羊骨头去吃羊骨髓。

光看小牛精这牙口,阿萍就不信他是纯的吃素的。

话又说回来,虽然牛这动物也的确是杂食动物。

年纪小的圣婴,他嘴也小小的,在这个年纪也能称得上一句樱桃小口。但这樱桃小口在他吃东西时张到了极大,外在观看效果就特别惊悚了。

阿萍以前在现代网上深渊巨口见得多了,这会儿看着观感也就还好,可在阿萍家里干活的随从们却被圣婴吃东西的凶样给吓得不轻。

一个个瞧着战战兢兢的,就连端茶的水都在抖个不停。

看得阿萍怕他们惹得小牛精心烦,挥手先让众人散了,院子里就留下阿萍和圣婴还在吃吃喝喝。

阿萍有一口每一口地喝着茶,又等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她才看到圣婴擦嘴净手像是吃饱了的样子。

圣婴看向阿萍,评价着今天晚上的晚饭:“羊肉味道不错,还有那是什么?”

他问的是桌上小盘子里,盛着一叠嫩黄色细长的蔬菜。

“是韭黄。”阿萍解释:“韭菜避着光长,整个变成了黄色,它的名字就换成了韭黄。”

圣婴:“喔,这样啊,怪不得吃着我觉得味道有些熟悉。”

他其实并不好奇韭黄是什么?只是不习惯眼前有自己不认识的东西存在。

圣婴不在意的韭黄,对阿萍来说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搞到种子种植的难事。

阿萍看见圣婴这平淡的态度,就止住了话头不再讲下去。

对于在这天地间来去自由的一只小牛精,阿萍这个凡人每天眼前忙着刨食饱肚的琐事,在他眼中就显得是那么的无聊无趣。

阿萍想要是自己也能活那么长时间,能学会一番通天彻地的本事,她也会对吃喝拉撒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浑不在意。

人和妖在根本上就是生活习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

阿萍轻轻笑了笑,那些脑中刚刚想起的、关于过去生活中的辛酸也就过去了。

她奉茶给圣婴,问:“现在你想回去休息吗?”

圣婴,问:“你现在就困了?吃完饭后应该坐一下,再活动活动手脚再睡觉才好。”

哟,他还懂养生。

阿萍笑着说:“我知道按你说的做,对身体好。都是圣婴你发现没有,让自己舒服的很多行为与方式都是不对的。我也知道吃了就睡对身体不好,但是我自己心里觉得舒服就好啦。”

剩下未说完的蜡烛油灯贵,冬日夜里长的俗话,阿萍这个俗人选择自己咽下不和小牛精说,因为说了他也不懂。

圣婴听了阿萍的话点点头,想着反正现在自己也不在家里,没有母亲在耳畔叮嘱,他选择让自己舒服的方式休息,这很容易。

于是他就跟着阿萍回了房间,中途阿萍还去厨房提了一壶热水回去泡脚。

惹得圣婴也跟着她尝试了一下睡前烫脚的仪式。

晚间圣婴睡在铺有羊毛毯的地上休息,阿萍在床帘的缝隙处瞧了瞧他的睡颜,这张脸现在的表情比睡前看着时要更符合他现在的年纪。

看到他躺在地上还是睡得习惯,阿萍也合上床帘的缝隙倒在枕头上休息。

和一只能够粗养的妖怪做朋友,总比来一个难伺候的要好。

睡前脑中这么想的阿萍显然放心早了。

在第二天凌晨,天色未明,依旧黑漆漆一片时,阿萍被院子里传出的一道道破空声给从睡梦中吵醒来。

她在床上翻身几次都甩不掉这奇怪声音的骚扰,最后只能皱着眉下床走去门口探看。

一伸头,阿萍看见圣婴在院子里舞枪哩!

好家伙,这天都没有亮就起来练武了?

这毅力怪不得小牛精能有那么凶残的杀伤力,感情是每日在天不亮时就爬起来锻炼了。

脖子被冬日的寒风吹得一缩,搞清楚吵醒自己的奇怪声音来源,阿萍转身就爬回到了床上。准备趁着被子里的热气还未散去,再眯上那么一会儿。

受到被子里的热气一烘,她立刻又去会了周公,呼呼大睡。

屋外圣婴练武弄出的声音,直到天色大亮后才停止,他顶着一头未化的白雪走回屋子里。

在桌前倒了一杯冷茶喝,圣婴的眼睛瞄向床帘,那里面睡着阿萍。

之前阿萍去看他练武时,圣婴在她探头去看院子之前,耳朵就听见了她下床的动静。

不过,他没想到阿萍回屋后竟然又去床上睡觉了。

她真的有那么多瞌睡需要补吗?

圣婴收起火尖枪走过去掀开床上的幔帐,去看床上的阿萍。

她睡得香喷喷,乌黑浓密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像一段柔软的黑色溪流在床上蜿蜒。

圣婴站着,居高临下去看阿萍,眼神里带着些不解,随后又转换成了一种恶趣味的感觉。

他慢慢抬起手,伸出食指往阿萍的脸颊按下去。

阿萍温热柔软的皮肤,碰上圣婴冰冷的指腹,阿萍没醒,圣婴却先被她的体温烫得一缩手,收了回去。

方才手指感觉快被阿萍体温融化了的感觉,让圣婴不适地皱起眉。

他弯下腰在阿萍耳边,说:“起床了阿萍,天都亮了,你怎么还在睡?”

挣脱不了困意束缚的阿萍,她在梦中都还在皱着脸,她昏昏沉沉地回了圣婴一句:“我现在早上又没课,多睡会儿怎么了?”

圣婴没理,继续催促:“快起床,陪我出去玩!”

烦死了,阿萍觉得自己怎么会梦到有人再叫自己起床,于是只好翻身转向墙内侧,嘴上继续敷衍那道还在喊自己起床的声音:“我再睡五分钟就起!”

圣婴:“。。。”

行吧,她是真的不怕妖怪,或者准确说是不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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