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2)

我被忽悠考科举 二汀 9855 字 3个月前

第28章

几人相继离去,马车内只剩下盛叶舟和蔡杨。

两人各自寻了地方躺下,望着车顶慢慢平息乱跳的心,盛叶舟摸了摸火辣辣的嘴角,默默回想方才行事前后。

若是当时有个大人,早就瞧出这错洞百出的计谋,从三个小孩儿敢进屋救人到错误估计了盛叶雲体重。

多亏甘禾渊三人都是半大孩子,没那么多心眼,否则光是那瓶千里醉他就地寻着法子解释。

“嘶——”无意间摸到破皮的嘴角,盛叶舟疼得一阵倒吸气,精神瞬时回笼。

这一醒神才发现身侧的蔡杨好似一点声响都没有,盛叶舟赶忙侧转身子去看,发现对方望着车顶好似失了魂。

心思稍转,盛叶舟立刻回想起方才蔡杨瞧见陆三少拿出迷药瓷瓶时,整个人仿佛如遭雷击,身子变得无比僵硬的模样。

当时没来得及细想,现在想来,应该家中有人跟他说过此物用途。

“可是哪里疼?”盛叶舟抬手拍了下瘫在身侧的人轻声唤道。

“没有。”蔡杨摆摆手,随后就是重重长叹口气:“最重的那脚你帮我挡了,剩下就是点皮外伤,歇息歇息便能痊愈,反倒是你,可需我帮你瞧瞧。”

“我也无事,就是不知……入学之时脸上这伤能否消下去。”盛叶舟苦笑。

虽然全身都跟散架了似的疼,但没啥生命威胁,就是受点皮肉之苦而已。

先是家里中毒,然后又是考试途中受伤,这回倒好,来看个热闹都能落得浑身是伤。

难道他果真如章文令所言,跟着安义府八字不合……

“我听甘禾渊说,你与你大哥并不亲近,没想到今日竟拼了小命去救他。”

“你们还不是豁出去帮我,好歹我和我大哥还有血脉亲情,咱们认识才不过几日……”盛叶舟扬唇笑笑,说着又老气横秋地叹息道:“这世上万事都逃不过情义二字,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言,我当他大哥,你们当我好友,所以咱们都是觉得该救,便救了!”

“我祖父也总说此生只求问心无愧便已足矣。”蔡杨挣扎着坐起,靠到车厢壁看向外面幽幽开口:“我娘当年就是因被家中继母陷害才迫不得已嫁给了我爹……”

盛叶舟身子一抖,也跟着坐起身正襟危坐听他说。

难怪听到迷药两字会如此大反应,原来蔡杨父母家就是这大宅门后院阴私产物的受害者。

“我家祖上几辈皆会些浅显医理,是十里八乡小有名气的郎中……”

蔡杨的爹与娘,一个乡野郎中一个是名门望族吴氏旁支嫡长女。

论身份,二人云泥之别,若是按照正常人生轨迹,是万万不可能有交集的

但某一日,蔡父稀里糊涂被吴家请入内宅给府中小姐整病,这一去就中了迷药与蔡母被吴家继母当场带人撞破“私会”

为了吴氏一族所谓的名声,吴家对外宣称蔡母因急病早逝,实

则是将人送到了尼姑庵了度残生。

蔡父被杖责二十板,差点因此丢了性命,在家将养大半年才能下床走路。

伤好后,蔡爷爷带着蔡父偷偷上尼姑庵探望蔡母,顺便也给她送些银钱傍身

见她身形枯槁,便动了恻隐之心,找了媒婆亲自向蔡母求娶。

“我爹老说若不是那可恶的迷药,我娘会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穿金戴银过舒坦日子,那也不会天天下地劳作变成个农妇。”

“大户人家的日子不愁吃穿,但要说舒坦……”盛叶舟轻轻摇头,接着翘起大拇指朝旁边马车一指努努嘴:“就是男子也有可能被人陷害,此事根本防不胜防。”

“那倒是。”

一联想到陆家兄妹的恶毒心思,蔡杨忽地又觉得自家日子还算清静,至少没那么多糟心事不是。

家中兄弟姊妹一多,争宠陷害之事比比皆是,就连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心思都如此狠毒。

“我倒觉得你娘挺欢喜现在的日子。”

忍着胸口的疼,盛叶舟俯下身,伸手捻起蔡杨袍子的袖口:“这可都是你娘一针一线缝制,若不是心甘情愿,针脚怎会如此绵密。”

就算心思通透,蔡杨也终究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平日里总听蔡父念叨,自然便将所见一切自我合理化了。

现在经由盛叶舟一提醒,他脑中瞬间回忆起许多琐事,一时觉得爹好似也没明白过娘。

娘从未抱怨过日子苦,反是将家中操持得井井有条,村里谁不说一声蔡家有福气,娶得儿媳好生能干。

若是心中不愿,怎会拼尽全力如此。

“等日后考个状元,你娘就是蔡府老夫人,那时看谁还敢欺负她。”盛叶舟笑着安慰:“届时再给你娘挣个诰命,吴家继母见着都得请安。”

光是想想蔡杨就觉着心中畅快,清俊的脸上难得露出丝难为情:“廖飞羽说我若是高中,也定是探花。”

“为何?”

“探花郎……俊……俊俏。”蔡杨羞得满脸通红,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盛叶舟。

盛叶舟莞尔一笑,这熟悉的话简直和盛建宗说得一模一样。

在川庆朝,探花郎听着可比状元郎还要受欢迎似的。

“在哪在哪……”

脑中正念叨着自家老父亲,马车外就响起了他焦急的声音。

“叶舟在我府上马车。”甘禾渊连忙指向面前的一架马车。

车帘下一瞬便被掀开,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的盛建宗探入头来,一眼便见他脸色大变,伸出双手来急切地将人抱到车辕之上细看。

“快快快,去医馆。”一细看便更是心疼,盛建宗急忙转身冲跟随而来的盛府下人高声道。

马夫手忙脚乱地又将马车往后赶,盛叶舟朝后一看,盛禺山正好下车,脸色阴沉地朝这边走来。

“父亲。”盛叶舟连忙安抚老爹。

盛建宗说话时,头发还在往下滴

水,衣襟前早湿了大片,应是沐浴还没结束便赶来此处。

“这还叫没事,我儿的脸都破相了。()”盛建宗怒气冲冲,但又寻不着罪魁祸首()”,嘴唇蠕动几下后重重冷哼一声骂道:“蠢货。”

这句蠢货指得自然是旁边马车的盛叶雲。

盛叶舟捂着胸口,看向一侧还没有动静的马车:“大哥得看大夫。”接着抬起右手:“我浑身疼,也要看大夫。”

盛建宗越想越心疼,重重呼出几口憋闷之气后才转身看向盛禺山。

“父亲,我先带舟儿和这几个孩子去医馆让大夫好好瞧瞧。”

盛叶舟也抬眸看向半天都还没走到的祖父,却见他正低头和一个身着黑衣的侍卫低声交代着什么。

听到盛建宗的话,这才摆手让人退下,朝他们点头:“你们先去,我正好进去拜会拜会锅祭酒。”

眸光扫过盛叶舟红肿的嘴角时略一停顿,盛禺山眸色瞬时变得更加幽暗。

但神色变化也只是一瞬,很快便又隐了去,从他脸上根本没看出半分怒色。

沉声走到盛叶舟面前,盛禺山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舟儿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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