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凭什么是她让?(1 / 2)

==第六十三章==

邰谙窈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才喂了鹦鹉,但她没有想到,这白鹦鹉不似她宫中的念白乖顺。

她捻着黄梨去喂鸟, 结果鹦鹉不仅没吃,口中咿呀地叫唤着“走开!走开!”,翅膀一扇, 爪子在她手背上挠了一下, 直接飞到鸟笼上。

猝不及防, 时瑾初将人捞入怀中,邰谙窈也在察觉到不对时, 就立即收回手,但手背上依旧被挠破了皮, 她疼得倒抽了一口气:“嘶——”

邰谙窈垂眸一看,手背上破了皮, 还冒出点丝丝殷红。

果盘被打翻, 洒了一地, 殿内狼藉,唯独白鹦鹉踩着鸟笼, 半点没有因为伤人而有不安。

外间张德恭听见动静,忙忙推门进来, 见到殿内这一幕,脸上皆是愕然。

时瑾初握住她的手腕,眸色微凝, 见张德恭愣着不动,不耐道:

“还不去请太医!”

乍然惊慌过后,邰谙窈回过神,倒是没觉得伤口很疼, 她有点恼自己的不谨慎,明知道这只鸟的脾气不好,还去喂食作甚。

想起秋鸣曾经说的话,邰谙窈也不指望一只鸟给她赔罪,还要担心时瑾初会不会因此恼她。

她长吁一口气,有点不安地抬眸,轻声:

“是嫔妾不好,没清楚白主子的习惯,就擅做主张。”

时瑾初稍顿,待听清女子的话后,他心情一刹间变得极差,他冷声问:“你在说什么鬼话?”

她的手还在溢着血丝,人却是做出卑谦的姿态道歉?

他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邰谙窈惊诧地抬眸,从时瑾初的态度中察觉到端倪,不禁觉得郁闷,传闻到底准不准?

她转变路线,半是埋怨半是松了口气道:

“她们都说您疼爱白主子,嫔妾不是怕您生气么。”

时瑾初挺冷淡地笑了笑:“哦,她们是谁?”

邰谙窈噎住,没回答得上来,她装作没听见,杏眸恹恹地耷拉,软声喊:“皇上,嫔妾手疼。”

时瑾初不欲搭理她。

惯是会装模作样。

白鹦鹉顺好了毛,才扇着翅膀准备回来。

邰谙窈手还疼着呢,对这鹦鹉也有些警惕,往时瑾初怀中钻了钻,闷声:

“您养的鹦鹉怎么这么凶。”

时瑾初护住人,视线在白鹦鹉身上停留了一刹,片刻,他平淡命令张德恭:“拎下去。”

张德恭忍不住露出一抹愕然,他按捺住情绪,亲自将白鹦鹉拎了下去,但他控制不住地往仪嫔看了一眼。

他都快看不懂了。

自从皇上四年前养了这只白鹦鹉,这数年来,都惯来是重视,偶尔亲自喂养,光是照顾白鹦鹉的宫人就有数个,比一般的后妃都金贵,尤其冯妃一事后,后妃对这只白鹦鹉更是敬而远之。

这是唯一一次,他见到皇上对白主子冷下脸。

张德恭有点纳闷。

他惯来是知道仪嫔得宠,却是不知道皇上居然这般看重仪嫔么?

张德恭不禁在心底把仪嫔的位置往上提了提。

太医来得很快,邰谙窈的伤口不是很严重,涂了一层薄薄的药膏,她有点郁闷地垂下头。

高高兴兴地来,结果带了点伤回去。

她一想到回去后,绥锦不赞同的眼神,就不禁有点头疼。

她拉着时瑾初的衣袖,一双杏眸哀怨地望过来:

“绥锦又要念叨嫔妾了。”

绥锦这个奴才名字出现在她口中惯是多,时瑾初都有点习惯了,他没有对这件事提出评价,尤其是知道在衢州的数年都只有绥锦一人陪着她后,他只是轻描淡写:“朕陪你一起回去。”

邰谙窈杏眸一亮,但很快又变得恹恹:“高美人初入宫,您今日该是去钟粹宫才是。”

侍寝什么时候都行,要是她今日真的领回了时瑾初,难免会和高美人有冲突,她才懒得招惹高美人这个麻烦。

话音甫落,张德恭脸色不由得有点古怪,他差点忘了将这件事报上去,一时间,他欲言又止。

时瑾初扫向他:

“有话直说。”

张德恭悻悻道:“慈宁宫刚刚传来消息,让高美人搬去合颐宫了。”

殿内倏然一静。

邰谙窈仿佛没听清,她问:“什么?”

张德恭只能重复道:

“高美人搬去了合颐宫。”

邰谙窈立时不说话了,她安静得低垂下头,眉眼都看不清,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颌。

她只是不解地想,为什么是合颐宫?

邰谙窈有点烦躁。

她有做好合颐宫会入住新人的打算,但不代表她能接受那个人是高美人。

谁不知道高美人意味着麻烦。

位份低,偏背景高,打不得骂不得,轻不得重不得。

她不愿意。

但她不能提出反驳,因为高美人搬入合颐宫是太后的懿旨,她一旦有异议,就是对太后的不满。

邰谙窈想要按住心底的烦躁,攥着衣襟的指骨渐渐泛白。

时瑾初也沉默了一阵子,他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怎么回事?”

张德恭也打听了原因:“听说是高美人说和仪嫔主子一见投缘,便想住得离仪嫔主子近一点。”

时瑾初唇角有点讽刺,他问:

“她还和谁投缘?”

难道她和谁投缘,就让她搬入谁的宫殿?这宫中什么时候听她的安排了。

邰谙窈一直不说话,安静得不同寻常。

张德恭不敢接这话,他恭敬道:“中省殿已经让人替高美人搬东西了。”

时瑾初眉眼冷了点。

他旨意中清楚地写明,让高美人入住钟粹宫,中省殿搬宫前,不知道来请示一番?

时瑾初也知道他是在迁怒,中省殿不敢对太后的命令有异议。

但……

时瑾初扫了眼一言不发的女子,知晓她是不愿却不能提出抗议,他见不得她这幅模样,好像再是委屈也只能默默承受一样。

但中省殿已经在替高美人搬宫了,他这个时候再让中省殿停下,就是明面上打了太后的脸面。

邰谙窈和他心知肚明,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异议。

许久,殿内气氛凝固,适才的温情和旖旎一点也不剩,时瑾初看都没看张德恭:

“下去。”

张德恭不敢出声,忙不迭地退下。

待宫内没了人,时瑾初替女子理了理有点乱的衣裳,他平静道:

“你不想和她住在一起,待年后,朕寻个机会让你搬出来。”

邰谙窈知道,高美人住在哪个宫殿,她都没资格提出异议,且不说她只是个嫔位,尚不算合颐宫主位,即使她搬入了合颐宫主殿,也没资格对这件事置喙。

她也清楚时瑾初这是安抚她。

但许是察觉到时瑾初对她态度不同,又许是别的情绪,她忍不住地问:

“凭什么她一来,就是我给她腾位?”

话落,她再也忍不住地偏过头,咬住唇,杏眸也一点点地泛红。

她都住进合颐宫半年了,高美人才来一日,高美人本来就不该是合颐宫的,便是要让,也该是高美人让她。

凭什么退让的人总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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