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月色过撩 温酒煎茶 11917 字 16天前

鹿呦扶着半敞的院门回过头。

保镖单手就将胖子从地上提拽了起来,先是扯了他兜着脑袋的卫衣帽子,后是一把揭了口罩。

于是,一张处处爆痘的大脸盘子便映入了鹿呦的眼帘。

那胖子的五官并不算周正,可谓丑得很有特色。

是以,几乎是见到他模样的瞬间,鹿呦就想起自己曾见过这人,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陶芯表态不愿意公开恋情的时候,有特地翻出这人照片给她看。

鹿呦还记得,当时陶芯捂着胸口满脸嫌弃地跟她说:“就是这个胖子,他好恐怖!在州市商演那次,不知道他怎么弄到的房卡,进我房间拿了我的香水,吃我没吃完的零食,还躺我床上拍照发网上,真是巨恶心!”

也是因为这个,鹿呦同意了陶芯对粉丝隐瞒恋情的请求。

在粉丝群里再看陶芯立单身人设、粉丝乱磕cp,她也没戳破,而是选择了退群。

第二次,是在陶芯的歌友会上,这人突然把衣服脱了冲到台上抱陶芯,好在是被主持人拦了下来,但把陶芯和她都吓得够呛。

脚踝那边的痛感越发明显,鹿呦赶紧收了思绪,回了家。

“欸?不是要出门的么?怎么又回来了?”奶奶捏着饺子皮从厨房出来,见鹿呦一瘸一拐去了淋浴间,连忙跟了过去,勾头看了眼,“脚怎么了?又扭着了?”

“被开水烫着了。”鹿呦拎着花洒,支着长腿将脚送到凉水下冲,“奶奶,你给我拿个凳子过来行不?”

“……哪儿来的开水?”奶奶嘀嘀咕咕走到客厅,瞥见刘姨在玄关伸长了脖子往外瞧,顺口叫了她一声,“小刘?在那站着做什么?”

“哦我看那个保镖把人抓着了呢!”刘姨折回屋里,从奶奶手中接了凳子,“根本不是小孩子!是个成年人!凳子给呦呦是吧?”

“嗯,家里备了烫伤药没?”奶奶也去玄关往门口看了眼,“这什么人啊?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啦,哟哟?”

鹿呦坐到刘姨端来的椅子上,犹豫道:“是陶芯的私生粉。”

“私生粉?”奶奶皱起眉头,不确定地问,“是粉丝么?意思是陶芯让他来的?”

鹿呦思忖道:“陶芯应该不知道这事,那人应该是自己从哪边知道我和陶芯分手的事了,觉得我辜负了陶芯,过来报复的。”

“我姑娘跟我说,私生粉就是那种严重影响艺人私生活的粉丝,艺人自己都嫌死了。”刘姨拎了药箱出来,边往里翻找药膏边说,“这种粉丝都特别极端,有跟踪的、偷窥的、绑架的!还有——”

鹿呦轻咳了两声,打断道:“刘姨,你别吓着奶奶。”

奶奶猛地反应过来:“你脚是不是那人烫的?那人故意拿开水来泼你是不是?!他不是只想烫你的脚吧?他是不是想……”

走到淋浴间,奶奶扭过头看向她的脸,不敢再往下说。

鹿呦无辜地眨了眨眼,换了只

手拎花洒,倾身抱了抱奶奶,安抚道:“这不是只烫到了脚么,别去想还没发生的事。”

奶奶深呼吸缓了缓情绪,庆幸说:“还好蕴溪她们让聘了保镖来。”

“是啊。”刘姨拿了烫伤药膏过来,感叹说,“月老师挑的这个保镖个子是真高啊,拎那男的跟拎个肉鸡似的。”

鹿呦笑出了声,很快,又敛了笑意,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警察还没到,估计是赶不及给月蕴溪接机了。

鹿呦只好私聊云竹,将月蕴溪航班信息发过去说:【我这边出了点状况,你有没有空去给她接机?】

云竹回得还算快:【出什么状况了?】

YoYo:【保镖起了作用,抓到人了,现在在等警察过来。】

消息刚发过去,云竹那边直接拨了个语音通话过来,鹿呦接通后,手机里传来的却是陈菲菲的声音。

“你没事吧,呦呦?”陈菲菲问,“你那边怎么有水声啊?”

“没什么事,就是被开水烫了一下脚踝,在用凉水冲脚呢。”鹿呦屈起腿,缩到面前看了看脚踝,

可能那人拿着保温杯过来时,水温降了点,也可能是她降温及时,没起水泡。

陈菲菲紧张地问:“严不严重?”

“不严重,已经好一点了。”鹿呦问,“你跟云竹在一起么?”

陈菲菲支支吾吾地应了声。

平时这个点,陈菲菲都还没起床,这会儿却是和云竹在一起。

联想两人暧昧的关系,感觉是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鹿呦没多说什么,只又提醒了一遍:“你跟云竹说一声,别忘了去接机。”

“嗯嗯,她已经安排司机去了。”

捕捉到外面响有警车的声音,鹿呦打了声招呼:“警察到了,我先挂了。”

结束通话后,她关了水,往脚踝上抹了厚厚一层药膏,换了双穆勒鞋出门。

警察登记了个人信息后,将她和保镖还有胖子一并带去了派出所。

做笔录、调监控、以及漫长的狡辩扯皮,在调解室里呆了近两个多小时,最后查了胖子有前科记录才定性情节较为严重。

胖子被扣下,鹿呦和保镖做完笔录便离开了。

临走时,胖子不顾警察阻拦,跟着他们出了调解室,站在台阶上,对着他们吼了句话。

声音很大,吐字却是像蜘蛛吐丝带了粘液,含含糊糊的,口音也很重,像是纯正的方言。

鹿呦注意力都在上面,没看见派出所大门口停下了一辆黑色奔驰。

对于胖子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懂,但保镖听懂了,扭头提醒警察说:“他们这可能还有什么组织哦,他说搞他没用,还有别人!得好好审审他!”

鹿呦眉头一跳,恍然想起,那天去锦缎坊的路上接到的骚扰电话。

手机那头的人虽然用了变音器处理了声音,但脏话骂得很清晰,没有一丁点的方言口音。

几乎是她在想起这件事的同时,手机振了一下,接收到一条将她照片P成黑白遗照的彩信。

鹿呦头皮一阵发麻,转身朝那胖子看了眼。

对方赖坐在调解室门口的台阶上,一双死鱼眼盯住她,双手从额头开始往下挠,挠过脸颊定格在下巴,而后,像演示烟花绽放一样,张开五指,无声说:嘭!

好像在看着她幻想着毁了她的脸。

最后,胖子开怀地笑出了声。

初秋季节,又逢未出太阳的阴天,空气里裹着青潮,随风钻进大衣衣领,是透过脊背的寒凉。

鹿呦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没让自己流露出畏怕的神情。

“呦呦。”身后传来熟悉的、像水流淌过平原的声音。

鹿呦此时的神经几乎是绷到了极致,乍一听月蕴溪的声音温和地叫她的小名,恍惚间,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直到她慢吞吞地转过身。

两步远的伸缩门外,月蕴溪一身白色大衣,披着秋日暖橘色的阳光,长身玉立,及腰的青丝打着卷,被风扬起,缠上温润中紧绷的嗓音。

“过来,呦呦。”

仿佛有了勾人的效应。

鹿呦不由自主地,踩着鼓噪的心跳,朝月蕴溪走过去。

心里的恐惧还没褪下,又新添了讶异的情绪,她惊到失语:“你……”

知道她想问什么,月蕴溪平声解释道:“云竹都跟我说了,刚回了一趟蓝湾,奶奶说你还没回来,就在想你是不是还在这里。”

鹿呦还没缓过来,小幅度地点了下头,没说话。

月蕴溪长睫垂下,目光落向她脚踝,定格在褐色的药膏上,蹲下身,虚虚握住她脚踝查看。

鹿呦怔了一下,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却是刚好碰触到月蕴溪的手。

柔凉的指腹像碰到了她的暂停键,让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还好没起水泡。”月蕴溪起了身,“疼不疼?当时是不是被吓坏了?”

从出事到现在,只有月蕴溪问她疼不疼,关心她那时怕不怕。

鹿呦看了她一眼,低下头。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鹿呦摇头。

“那回家?”

鹿呦点点头。

仿佛很乖的机器人,月蕴溪无声勾了勾唇,牵着她的手,走到停在旁边的车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我们回家。”

差点被刀子划脸;被开水烫;听那人在调解室里颠倒是非黑白、造黄谣侮辱……鹿呦都没什么感觉,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地看对方发癫。

她让自己看起来无坚不摧,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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