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048(1 / 2)

夏日情书 北途川 10450 字 1个月前

或许很多很多年之后,到情书老了(),白发苍苍?()?[(),她都会记得这场婚礼,记得那扇门推开后,看见他的那一刹,剧烈的心跳。

记得自己是如何被忽悠起床,泪眼朦胧地准备奔赴一场原以为忙碌的工作,却被突然塞进婚礼现场。

记得婚礼现场的隆重和乐队演奏的每一首曲子。

记得自己是如何的愚钝,哪怕细节这么明显了,竟然硬生生到最后才发觉。

也会感恩自己的愚钝,所以当一切到来的时候,她被剧烈的喜悦击中。

哥哥好像总能戳中她心底最隐秘的渴望。

或许他真的足够了解她。

太像一场荒诞的梦境了。

也确实让人记忆深刻。

情书泪眼朦胧,眼泪折射出点点的碎光,仿佛人都置身于虚幻之中。

哥哥牵着她的手,所以她什么也不怕,不小心绊了一下,也只是攥紧他。像少年时代的很多个时刻,那一刻涌起很多回忆,比如有次不小心伤到眼睛,纱布敷眼,从医院回家的路曲折漫长,不敢跟爸妈说,要周祁砚带她回家,哥哥的表情很严肃,问她怎么回事。

她抓着他的袖子,还未说话,眼泪先流出来。

委屈大概是有一点的,但更多是因为一只眼睛受伤,另一只也受了影响,一直流眼泪。

周祁砚的眉头紧紧皱起来,表情里有严肃、担忧,还有心疼。

情书小声说:“不小心。”

就是玩笔刀的时候不小心戳到眼睛了,爸妈和哥哥都说过她很多次,她自己不上心。所以受伤了也不敢说,偷偷拜托老师谎称父母委托,然后带她去的医院。

伤的不严重,但要小心发炎感染,医生怕她年纪小不注意,给她用纱布盖住了。

周祁砚蹲在她面前,要她一字一句重复医生的话,她太紧张,越说越紧张,到最后甚至有点语无伦次,周祁砚就带着他又去了一次医院,重新挂号检查。

那天回家的时候,她眼睛已经很累了,也是这么被他牵着手往家里走,她把眼睛完全闭起来,丝毫不担心会摔倒,但他似乎比较怕,最后蹲下来,皱着眉说:“上来。”

周祁砚背着她,那年住的小区没有电梯,一步一个台阶走上去,楼道里的灯明明灭灭,情书甚至都没听到他的呼吸声,于是趴在他脖颈,小声问:“哥?你累吗。”

“不累。”

他的回答言简意赅,可情书总想听他多说几句话,于是又问:“哥,我有点饿了。”

其实不饿,只是想和他说说话,但这会儿心虚,觉得自己是个麻烦精,所以一时之间觉得无话可说。

“想吃什么?”他问。

爸妈还没下班,家里只有他们两个。

情书说:“想吃面。”

“嗯。”他这么回答了一个字。

大概是对话的简短让她心情低落,她弯折脖颈,小声说:“哥……我眼睛好酸。”

() “闭一会儿(),回去给你滴眼药水。

情书嗯一声⒒()_[((),没完没了地叫他,“哥,我不想一个人待着,你煮饭能不能让我待厨房。”

“不能。”他的语气严肃,“你需要休息。”

而且她眼睛不好,容易受伤。

“哥……”她试图撒娇,可没有用,他沉默着,无动于衷。

情书最后被放在沙发上,他打开电视,收了一个儿童节目给她,叮嘱:“闭着眼听声音吧,不许偷看。”

情书点头,但闭着眼世界就变成一片黑暗里,耳朵变成了“眼睛”,会注意到更多的声音。

他的走路声,在厨房翻弄厨具的声音,还有细细碎碎的声响,情书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她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趴着,怕伤到那只受伤的眼睛,所以压着那只好的眼睛睡,结果好的那只也被压得睁不开了,借着模糊的光,去摸他,踉跄着站不稳,跌了下去,却落入他怀里。

周祁砚弯腰接住她,拧着眉说:“别乱动,小心。”

情书下意识攥紧他,无意识地呢喃一句:“哥。”

原来……她从小就那么黏人。

“哥……”

“哥哥。”

时隔多年,她还是会在紧张的时候时不时就要叫他一声,他有时会“嗯”一下,有时会捏捏她的掌心,仿佛无声在说:“我在。”

情书便觉得安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主持人喋喋不休地说着话,问:“……你愿意吗?”

情书似乎才从漫无目的的回忆中回过神,郑重地回答:“我愿意。”

仿佛这一幕在脑海里排练过无数次。

怎么会不愿意呢,再没有比这更圆满的事了。

然而台下哄笑,就连周祁砚都忍不住偏头笑了下,提醒她:“在问新郎愿不愿意和新娘共度一生,不离不弃。”

主持人也忍不住莞尔,调侃道:“看新娘的回答多不假思索,都怪新郎反应太慢。”

情书恨不得把自己原地埋起来,脑子里想着,等问到自己再回答,回答的时候要慢,眼神要真挚,那样既显得漂亮,也显得深情。

可这么盘算着,主持人再次问的时候,她还是不假思索说了:“我愿意。”

林莎莎在台下捂住脸,真是出息。

小段在旁边笑得弯腰,情书就这么一个人,喜欢就不管不顾,热烈灿烂而勇敢,从不害怕交付一颗真心,明媚的像是太阳。

婚礼繁琐而冗长,但大概情书没有经历前期的准备阶段,于是连那繁琐都变得有趣鲜活起来,一直到婚礼结束,都还兴奋着,目光灼灼,神采奕奕。

迈巴赫开过来,准备直接送他们去机场,周祁砚安排了一周的蜜月游。

“抱歉,没能腾出来更多时间。”周祁砚摸了下她脑袋。

情书笑眼弯弯:“一天我也会很开心,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不想陪我。”

() 我们之间可以有千难万险,可以有重重阻隔,甚至可以有刀山火海,只要你是努力陪着我向前走的,我就有勇气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临行前,情书回头看宾客,层层叠叠的人群,大部分是她熟悉的人,大概是周祁砚提前做了准备,今天周家的人都礼貌周到,这会儿甚至叮嘱她好好玩,公司的事不需要操心,多玩几天也没关系,家里那么多人呢,谁都能帮忙照看,结婚是大事。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但面上已经非常体面了。

爸妈站在最前面,他们提早知道婚礼,也觉得周祁砚瞒着情书不太妥当,可此时此刻,又觉得幸福圆满。

其实他们比情书以为的要看得开。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没有什么规矩是必须一以贯之的,也没有什么对错是永恒不变的,他人之言语惧之如利刃,不惧则如风过。

而风过无痕。

其实林芸没那么容易接受,那天打了阿砚一巴掌,她心里却很难过,那种憋闷毫无缘由地梗在喉咙里。

她半夜又接到小书的电话,她并没有求情,小心翼翼地问她近况,试探着说自己的近况,她说:“妈妈,我最近好开心啊,虽然工作很累,还有很多烦恼,但就是觉得挺开心的。我感觉我长大了,不再要求世界围着我转了,也明白很多事是没办法圆满的,人生就是由很多很多的不如意构成的,但因为那点幸福和圆满,就可以觉得人生大体是圆满的。我以前丢掉很重要的人的时候,觉得天都要塌了,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很好,所以我可以接受不完美了,但我还是很珍惜那个人。()”

他没有提那个名字,但林芸知道她在说阿砚。

情书从小就乖巧懂事,但偶尔也固执任性,大体是被娇惯的性格,好像不知道挫败为何物,长这么大,她都没这么小心翼翼过,连撒娇耍赖都不敢了,似乎生怕她因此迁怒周祁砚。

林芸那时就觉得,究竟如何才是为孩子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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