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接踵而至(2 / 2)

晏泽宁低头,“抱歉。”

见晏泽宁已经服软,池榆见好就收,“我叫池榆,池是池塘的池,榆是榆钱树的榆。”过了一会儿,池榆接着问:

“我昨天瞧见你身上还有血,我那里有伤药,给你包扎一下吧……”

晏泽宁清浅地笑了,“不碍事,那些血都是海妖的。我的伤口早已经愈合了。”说着,他下意识去碰肩膀,谁料经他一碰,肩膀上渗出丝丝血迹,他吃痛闷哼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

“我又忘了……”他苦笑道。

池榆摇摇头,去架子上拿了药箱,让晏泽宁自己把衣服脱了。

晏泽宁坐着,忸怩不肯脱衣服。

“这……成何体统。”

池榆挠挠头,看着刚搭好的布,心生一计,“这样吧,我们隔着布,你把需要包扎的地方伸过来。”

晏泽宁沉默不语。

池榆看着此情此景,总觉得这个角色是不是错位了。

她五官拧成一团,又说:“那我包扎的时候闭上眼睛好不好,双重保险,这样总行了吧。”

晏泽宁斟酌半天,才颔首同意。

失去了眼睛,他的耳朵变得更加灵敏,对于肢体上碰触也更加敏感。

他听见布那边的衣物翻折的窸窣声,布料的撕裂声。他身体一向是微凉的,就算只是人指腹的温度,他也觉得灼热异常,指尖到他的小臂,然后到肩膀……到腹部,药敷上去,药草特有的苦味氤氲着他的鼻腔,好像开辟出了有别于这片天地的新空间。

他的思绪在放松,在游离,在被苦味清洗,在安静下来。

“好了,腰上的你自己栓吧。”

有什么东西扔在了他的腿上,一摸,好像是布条,腹部上的伤口已经抹好了药,他拿着那布条,缠在腰上,摸索着包扎好了。

过了一会儿,池榆估摸晏泽宁弄得差不多了,就自己拼板凳铺床,吹了蜡烛睡觉。

第二天,池榆还在睡梦中,就被外面的动静给弄醒了。她起床拨了拨头发,开门一看,一群人抬着几个箱子朝小木屋而来。

为首之人头戴玉冠,衣着华贵,剑眉星目,气势不凡,池榆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晏泽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了,站在她后面。

为首之人一见晏泽宁,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池榆默默让开,躲到一边。

那人对着晏泽宁就行了一个大礼,“晏兄,有礼了。”

晏泽宁回了礼,两人前后走进了小木屋。那人一沾凳子就迫不及待说明了来意。

“晏兄,我此厢前来不仅是来表达谢意的,更是表达歉意的。”

池榆支起耳朵听。

原来那人以前左右看不顺眼便宜师尊,没事就去找茬,便宜师尊忍让了下来,那人却变本加厉,用手段孤立他,打压他。师尊也毫不计较,待人如常。

“以前是我的过错,晏兄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计较,现在想来,我真是被魇住了,一直和晏兄作对。晏兄如今的状况,都是因为我。”

那人站起来,又给晏泽宁行了大礼。

“晏兄以后的吩咐,我在所不辞。”又说,“门外是一些身外之物,晏兄如不嫌弃,就收下吧。”

晏泽宁道:“无期你切莫记在心上,我所做的只是我想做的而已。东西我就收下了,祝你仙途坦荡。”

池榆见那人听了便宜师尊的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眼睛中还夹杂着悔恨。

池榆敢打包票,如果那人的自尊允许的话,他立马就会给晏泽宁狠狠地磕上三个响头。

而眼下,他把视线移到了池榆身上,“你便是晏兄的徒弟?”

池榆点头。

他立即对池榆耳提面命、再四告诫。

“如果你敢怠慢晏兄,休怪我不客气。”

池榆很清楚地看见了他眼中不加掩饰的轻蔑。

池榆觉得耳熟,这句话她好像听过。

不过她还是认为如果他真不放心的话,大可亲自来照顾。

“啊对对对,我会照顾好他的。”

话音未落,寒光乍闪,利刃指向了池榆的喉咙。

“你就是这样称呼你师尊的?可想而知平日里你对你师尊也算不上恭敬,今天我就替你师尊教训你。”楚无期怒发冲冠。

晏泽宁起身制止他,他却说:“晏兄你就是太心善,才被人蹬鼻子上脸。”

说到这儿,楚无期脸一热,像是想到了什么,才听了晏泽宁的话,悻悻放下剑。

晏泽宁让楚无期坐下,楚无期依言,他们交谈了一会儿,说了些杂七杂八的事,一直到中午,楚无期才走。

楚无期前脚走,池榆后脚就把门关了。

刚才真是快要把她给吓死了。

晏泽宁却笑了:“记住了,在外面你一定要叫我师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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