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春风得意马蹄疾(1 / 2)

丰儿见状不忍:“奶奶,大姐儿很喜欢这石头呢。

怕是喜欢听那个声音.......”

王熙凤见女儿发狂似的抓她衣衫。

小肚子伏在她腿上,眼泪掉个不停。

犹豫再三,口气软下来:“罢了,给你、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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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袋斜街,戴权府邸,高朋满座。

文会的发起人就是戴公公。

对外声称;“得柳采薇雅物,与诸君一观。

雅会东山,曲水流觞!

岂非美谈耶”?

“邀请”的客人也不拘泥于当官不当官。

但凡是目前居住在京城的著名文人。

戴权都下了帖子“邀请”。

有几个人敢不来?

太监,尤其是司礼监的太监。

不能认为他们全是龌龊,能够批红的太监。

文化素养是有的。

这部分中官有专职的人教导学习。

实话实说,魏忠贤再怎么祸害天下。

也比那帮霸占土地不交税的东林党好得多。

与会者有贾琮、戴凤祥、数十个在京衙门小官。

赵北斗得意门生龚鼎慈、翰林院庶吉士魏无知。

绣衣卫提督衙门麾下大汉将军牛继宗。

柳芳、陈瑞文、马尚、侯孝康、石光珠。

这六人分别是镇国公、理国公、齐国公。

治国公、修国公、缮国公的孙子。

绣衣卫大汉将军由勋臣子弟充任。

并不要求一定会武。

那就是摆摆样子的仪仗队而已。

真让这些富家公子上战场,就是炮灰。

魏无知癸酉乡试解元,甲戌会试、殿试连中。

一路高歌猛进,但却进不了第一甲。

位列三甲同进士。

本来。

三甲出身的人进不了翰林院,很明显他是托了关系的。

龚鼎慈是举人。

此外尚有今年参加丙子乡试的秀才文人。

张冇才在涿州小有名气。

张家也有在京做官的亲戚,在邀请之列。

周六合则不在。

时值戌时,晚风拂柳。

后院花厅的著名文人、公子俊秀济济一堂。

贾琮坐在其中与其他六个国公府的公子敬酒。

这些公子都吊儿郎当、桀骜不驯。

首座的主人戴权意气风发,看看。

这些都是仰慕咱家文风的啊!

那些受邀请而不来送礼的,咱家心里也惦记着!

来日有你们好看!

众人阿谀奉承一阵,提议对对子。

戴权心里泛过冷笑,优雅地指花厅外的树木道。

“路旁一古树,上分四丫杈!”

“噗!”

镇国公孙子牛继宗一口浙江金华酒扑出来。

有好多人想笑,却强忍着,看见牛继宗的作态。

纷纷脸色一变:坏了,坏了......

果不其然。

戴权面白无须的脸上,即刻阴沉了下来。

“牛伯爵,咱家的上联很好笑么?”

牛继宗心里大惊,虽然他爷爷是国公。

他也是伯爵,但是就连王爷、亲王见了戴权。

都不敢失大体。

慌忙道:“不不不!公公这上联出得好!出得妙!

平铺直叙,不屑于华丽辞藻,短短十字。

竟然能把古树、丫杈说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

在下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望尘莫及。

望其项背、望洋兴叹......”

牛继宗犹然觉得不足以宽恕自己的失礼。

求助似的目光看向贾琮。

贾琮起身作揖,道:“公公,在下接对。

未结黄金果,先开白玉花!”

“妙!”

戴凤祥眼睛一亮,也出声解围道:“叔叔,贾景之不愧是大楚第一神童。

这是赞扬叔叔的府邸恢宏大气。

有白玉黄金之雅致。”

“嗯。”

戴权闻言脸色稍稍好看了些,然后饶有兴味地看向贾琮。

显然,已不计较牛继宗之事了。

众人暗暗松一口气,太监的性子。

真是多变啊!

牛继宗感激地对贾琮敬酒。

戴权绞尽脑汁又得一联:“远看一群鹅,一棒打下河!”

贾琮不假思索:“白羽浮清水,红掌踏绿波。”

戴权手指一个五品小官:“五品如夫人。”

那个五品小官据说家里七世同堂。

孝道可嘉,受朝廷表彰。

正妻不久前封了五品诰命。

此刻这小官与有荣焉的样子,笑容如菊花绽放。

能得戴公公青睐,那可是莫大的福气呀。

贾琮看了眼魏无知,从容应对:“三甲同进士!”

魏无知脸色大变!

贾琮这是什么意思?

拿三甲同进士对五品如夫人?

贬低我是吗?

科场论资排行的陋习十分严重,同进士。

虽然也是“等同于进士”。

但那个“同”字儿却很别扭,表明三甲的人有点低劣......

这绝非儿戏。

好多三甲同进士出身的人对“同进士”三个字十分敏感。

不能提。

这无异于指着他的脸骂街。

魏无知怒了,就要拍案而起。

然而。

戴权眉开眼笑,拍案叫好:“对得好!对得好!”

张冇才脸都憋得涨红了,戴权这一声出口。

魏无知也把要指责贾琮的话,硬生生地憋回肚子里。

差点憋出内伤。

殊不知。

戴权比任何人都明白进士出身的文官。

骨子里看不起他们太监,这句“同进士”对“如夫人”。

确实太和他胃口了啊!

狗屁的进士出身。

你们在咱家面前,还不是像小媳妇一样!

贾琮微微一笑,不骄不傲道:“戴公公穷天人之际。

通古今之变,在下惭愧、惭愧!”

“对,吾等惭愧、惭愧!”

听着贾琮十分恰到好处的恭维,所有人都有眼色地站起来。

手执酒杯,摇敬戴权。

戴权的笑容愈发灿烂:“诸君承让、承让!”

“来呀,上柳采薇字画。

上咱家冰窖珍藏多年的江西麻姑酒。

绍兴女儿红,赏贾琮!”

贾琮再次拜谢,领了赏赐。

不多时。

一个小太监捧出柳采薇字画。

文人官员们开始品评起来,交口称赞。

这回倒不是违心。

柳采薇书画水平相当高,是一幅崖山异兰。

古代名妓多有才华,马湘兰的书画。

至今都呈放在博物馆之中。

这副兰花图配了一首《硕鼠》。

虽然技艺高超......

但是。

书画打开不久,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尿骚味.......

贾琮恍然,以柳采薇的脾性。

他倒是知道一点,这女人有些清高孤傲。

怎么会甘心奉承太监?

定然是......书画的墨水里面放了尿了!

为什么戴权不发觉?

因为......太监本来就有股却之不掉的尿味!

众人品评一阵后,忍住呕意。

个个都倒胃口起来......

谁敢说?

谁要是说有尿味,就是辱骂戴权。

戴权还不勃然大怒?

来个不死不休?

贾琮看着他们各自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那个柳采薇,太聪明了,恶心了戴权。

戴权还不自知,沾沾自喜地得意洋洋。

但是,也恶心了在座的一场文人......

不少人纷纷借口逃避,实在受不了一屋子的尿味了!

参加文会的人借故散了大半。

这些人来时都送了礼物,或是直接送银子。

或是在笔、墨、纸、砚上镶嵌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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