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2.0(1 / 2)

尼禄在会客室里看了一会儿报告,就听见了镣铐拖动的声音。

房门打开。

他和系统同时愣了一下。

在系统提供的原著里,赫尔曼·海德里希是运筹帷幄、野心勃勃的帝国元帅。

他总是军装笔挺,一丝不苟,手上带着洁白的指挥官手套,内衬纽扣永远扣至最顶部的一颗。

然而,出现在尼禄面前的男人,却跟系统放出来的半身像相差极远。

海德里希拖着沉重的镣铐,缓慢走进会客室。

男人身材高大,宽肩窄腰,一双修长结实的腿被紧紧包裹在囚裤内,手臂处的肌肉线条也极为流畅。

可以看出,即便是在流放刑期内,他也从未放弃日常军事训练。

被带进房间后,他便沉默立在尼禄面前。

不讲话,也不抬头。

鸦羽似的黑发有点长,凌乱散落在淡蓝的眼瞳前;而刀削斧凿般的下颌,还有一些淡青的胡茬和伤疤。

尼禄看向带他进来的要塞副官:“这是赫尔曼·海德里希?”

副官忙说:“是的,陛下。您可以查看他颈圈上的个人信息。”

尼禄:“德塔要塞12年来屡次抵抗星盗入侵,每次都是他负责指挥战斗?”

副官显然迟疑了一秒。

不过也仅是一秒,他立刻找到了自己该站的队伍:

“敬禀陛下,是的。我的司令长官仅负责撰写漂亮的战后报告,以及向王都提交晋衔申请。”

尼禄目光掠过海德里希的手铐和脚镣。

尼禄:“他指挥时,你们也依旧让他戴着这些镣铐?”

副官尴尬道:“是的,陛下……呃,赫尔曼·海德里希毕竟出身犯过叛国罪的家族,在我们这里属于重刑犯……”

在他们对话时,海德里希也在缓慢转动蓝眸。

目光自尼禄的靴尖起,沿着纤细的小腿一路向上,最后停留在尼禄的脸。

而在副官说出第一个“陛下”时,男人明显怔了怔。

随后,一阵莫名刺耳的“嘟嘟”声,占据了尼禄的大脑。

尼禄:

系统:

尼禄往仇恨值面板看去,此刻海德里希的头像下方,代表仇恨值的空槽一路飙满,最终停留在鲜红的“90”。

系统喜极而泣:

系统安详闭眼:

系统:

在从未设想过的境况下,突然拿到任务奖励,尼禄的眉梢轻轻挑起,颇有些意外。

而面前的副官,也同时注意到了海德里希直勾勾的目光。

他立刻朝男人膝弯狠踹一脚,低斥道:

“跪下,你这罪犯!你面前的可是卡厄西斯皇室的正统皇帝、银河之主、帝国之君父!好好跟陛下阐述你指挥过的军事行动,陛下心胸辽阔、宽容仁慈,或许会因此减轻你的刑罚!”

又满头冷汗地朝尼禄解释:“陛下,这个罪犯平时脾气也是这么傲,对谁都是这样,拿鞭子抽断脊骨都不改的那种,所、所以绝不仅仅是针对陛下您……”

这一脚没有把海德里希踹动。

男人身形微晃了晃,这才慢条斯理地单膝跪下。

冰寒的蓝瞳并没有垂落,而是笔直、毫不掩饰地看进那双烈火般的红眸眼底。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

黑发的重刑犯翕动唇角,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线沙哑,语速很慢,语调却又沉又冷,还带着一丝讥讽。

“整个银河系,也只有那个恶贯满盈、死不足惜的魔鬼家族,会拥有这样一头银发。”

他话音未落,尼禄先伸手拦住了白狼骑:“等等!”

但还是慢了一步。

一阵冷酷的枪栓碰撞声响起。

尼禄身后的全部狼骑,几乎同时进入战斗状态!

厚重的盔甲悉数洞开,无数杀伤力极强的长丨枪短炮,自盔甲内探出,枪口全部指向跪在地上的海德里希。

看上去就像一群疯狂炸毛的狼群。

白狼骑也不例外。

他本就站在小皇帝侧前方,此时大步朝前两步,森冷的枪管,用力顶上海德里希的额头。

“再多说一句,”白狼骑冰冷道,“你的脑袋今天就会开花。”

海德里希却并不在意他人反应。

他被枪管顶得头颅后仰,蓝瞳却垂落下来,依旧平静地盯着尼禄。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和卡拉古·卡厄西斯很像?”

他轻声说,还是用那种沙哑的、无所在意的淡漠声线。

“所以,你也会继承他的疯症,活生生把侍女的耳朵咬下来吗?”

白狼骑不再废话。

“咔哒”一声,给枪上膛。

尼禄厉喝:“白狼!!”

白狼骑扣动扳机的手指,堪堪停在光束射出的一毫厘前。

骑士在原地停滞几秒。

他的左拳攥了又攥,最终还是咬紧牙关,默默收枪,返回尼禄身前。

看见首席骑士罢手,尼禄后方的其他狼骑,也一个接一个收起枪支,重新把盔甲闭合。

尼禄这才缓慢放松脊背,重新倚靠在椅子上。

“赫尔曼·海德里希,看来今天,我是没办法从你这里得到任何东西了。”

海德里希垂眸,微微勾唇:“很高兴我们能达成共识,陛下。”

尼禄撑着下颌,手套指尖慢慢拂过下唇,忽然像不经意想起什么:

“我记得,你唯一的妹妹也在这里服刑?”

海德里希身形未动,唯独鸦黑的睫羽猛然一颤。

他不再出声,只艰难地滚动一下喉结。

尼禄:“是叫伊娃·海德里希,对吗?”

话音刚落,会客室门外便传来了女孩的尖叫声。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你这该死的、天杀的暴君鹰犬!”

……

伊娃·海德里希,今天也一如既往避开要塞驻军,混入人群中去用餐。

当她和哥哥被流放到这个边远要塞时,她7岁,海德里希才不过16岁。

家族已彻底覆灭,他们除了彼此,再无其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并不清楚哥哥究竟为她做了什么,伤亡率极高的燃料维护工作,只有她可以不去;

日常营养加餐,只有她跟驻军的规格一致。

直到那一天,她看见从小聪明高傲的哥哥,朝一众要塞军官跪地行礼,然后带着一身鞭伤,拖着沉重的镣铐,屈辱地膝行向指挥台的时候——

她知道,她永远不会有像父亲那样自戕的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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