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水平如镜的湖面随着“噗通噗通”的落水声“碎裂”开,把原本映在水中的斑驳树影搅的粉碎。

不远处,一群手持利剑的小弟子保持着一段较远的距离追在弦歌后面乌泱泱往湖边跑过来。

弦歌跑到湖边停了下来,甫一回头,就把后面那些持剑的小弟子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其中一个小弟子鼓起勇气对弦歌高声喊道:“哪里来的凶兽,竟敢擅闯我了尘仙门!”

弦歌的视线绕过那乌泱泱的小弟子,望向他们身后刚赶来的柏七。

没等柏七开口,人群最后头刚赶过来的大弟子就冲到人群前面,背对着弦歌对那群小弟子喊道:“这不是凶兽,这是了尘仙门的灵兽,不会伤到你们的,都散开吧。”

他说完,转头看着水里那几个还在水里扑腾着的小弟子训斥道:“还不快上来,青天白日的被自家灵兽吓的穿着衣裳跳湖,成何体统?”

众人的视线随着随着他的声音慢慢转移到湖面上,这才发现湖里除了刚才跳下去那几个小弟子,竟然还有一个人。

他比其他几个小弟子离岸边更远一些,有些看不清脸。

他身上没穿衣裳,白嫩光滑的美肩露在水面上,被那碧绿澄澈的水面衬的美艳动人,墨色的长发被湖水打湿,有几缕长发湿答答贴在前胸的位置,远远看过去仿佛一幅美人出浴图。

其他几个小弟子扑腾着开始往岸边游,溅起来的水花将那一幅安静美好的“美人出浴图”打破。

等那一群小弟子穿着湿漉漉的衣裳爬上岸,众人的眼光就齐齐聚在了湖中人身上。

白良玉感受到岸上众人赤裸裸的视线,恨不能一头钻进湖里,可为了不被人怀疑,他也只能强装镇定,用一幅有些茫然的模样问道:“何人在岸上?”

岸上众人闻声,这才认出来水中那身姿绝妙的美人竟是万人嫌白良玉,原本还有些惊艳的目光中瞬间多出了几分鄙夷。

柏七没去注意周围人的目光和情绪,他慢慢走到弦歌旁边站定,看着白良玉轻笑道:“是你,好巧。”

他说完,又往岸边走了几步,眼尖看到了白良玉白皙的肩侧上的红痕,那红痕原本被他那湿头发虚掩着,隐隐约约有些看不真切,但白良玉的皮肤太白了,那一抹红在他肩上就显得格外刺目。

柏七:“你肩侧的红痕,是……”

原本平静的树林不知为何忽然狂风大作,在场众人不知是不是被狂风吹起的沙尘迷了眼,一时间眼睛竟然有些模糊。

白良玉因为离地面远,所幸没有被那风沙波及,他下意识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肩膀,心里忍不住吐槽。

那红痕不是其他,正是他与怀浮霜春宵一度的暧昧的痕迹。

念及此,他又往下潜了些许,直到水面把那红痕完全掩住才停止。

可他刚停下,整个身体就被一种莫名其面的力量从水中拉出来。

他尚且来不及反应,就看到浑身的水渍瞬间消失,身上还多了一件衣裳蔽体,而后,他又被那力量一拽,生生被拽到了怀浮霜身边。

刚刚乍起的狂风慢慢停了下来,风沙也渐渐止住。

众人揉了揉被风沙迷了的眼睛,缓缓睁开,才看到刚才还在水里洗澡的人这会儿竟然已经穿好衣裳上了岸,站在了云止仙尊身旁。

柏七不明所以的瞥了眼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的怀浮霜,旋即又看向白良玉,略有些执拗的把刚才那句没说完的话又问了一遍:“你肩上的红痕,是方才弦歌扑倒你时伤的么?”

白良玉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是自己多想了,他微微摇了摇头,解释道:“与它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伤的。”

柏七闻言,对他的话也没起疑,毕竟对一个盲人来说,磕磕碰碰这种事情在所难免。

想到这儿,柏七再看向他的眼神中,倏然比先前多了几分怜悯。

一直没说话的怀浮霜冷冷往后扫了一眼,其他的小弟子见状,纷纷恭恭敬敬低着头退下了。

待众人散开,柏七才扭头问怀浮霜:“我方才不过问句话,你又是障眼法又是风尘术的做什么?”

怀浮霜没理他,转身离开,却听身后人淡淡的试探性的喊了一句“师兄?”。

他顿住脚步,回头用那略有些凉薄的眼光打量了一眼。

那眼神冷如寒冰,极具穿透力,似乎想要将白良玉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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