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发簪极好,老酒极好,姑娘亦极好(2 / 2)

说完,邋遢老头笑着扭头。

却不见锦上花身影。

“人呢?”邋遢老头四处寻找,热闹街道,寻不见半分锦上花的踪迹。

邋遢老头对此挠头不解,嘟囔道:“女人变脸都是这般快吗?不给打就不给打,好端端的玩失踪干啥。”

“老鬼!”

这时,陈观棋从不远处走来。

喜笑颜开。

邋遢老头故作埋怨道:“你小子半日不见人影,又跑哪儿潇洒去了?”

陈观棋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支发簪,笑着在邋遢老头的眼前摆弄:“怎么样?”

邋遢老头眯着眼打量着发簪:“你一个少年儿郎,也学着姑娘家对这些梳妆打扮的小玩意感兴趣?”

“无趣。”陈观棋收起发簪。

“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邋遢老头笑着问道。

“此话怎讲?”陈观棋反问道。

邋遢老头一针见血的说道:“小子,怎么说为师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尽数知晓。”

陈观棋撇了撇嘴。

邋遢老头自信道:“不信?”

陈观棋摇了摇头:“不信。”

邋遢老头沉思片刻,抬起头来笑着指向不远处的酒楼:“你我师徒今日就赌一次,我若是猜不出你心中所想之事,便放任你离去,天涯海角,随你闯荡;可倘若我猜中了,你拿着这根发簪,去给我换一壶老酒来,如何?”

陈观棋看着手心里的发簪,苦笑道:“不过是一支平平无奇的发簪,哪里能换来一壶酒。”

邋遢老头伸手拿来发簪,打量几眼,说道:“此发簪虽说平庸了些,但换一壶酒还是足够的。”

“如此,那便赌吧。”陈观棋说道。

“发簪乃是少年与姑娘之间的定情信物,这些年你见过的姑娘不多,从你小子这心向江湖的性子来看,能真正入你心里的姑娘更是少之又少。此发簪作凤首之象,寻常姑娘家是不会喜欢的,可见你心中之人,与你一般,亦是一个向往江湖的主儿。”邋遢老头笑道。

听到这里,陈观棋吞了口口水,嘴硬的说道:“说不出姑娘的身份,不算你胜。”

邋遢老头听后大笑,并未点破陈观棋的心思,而是换了一种说法,想了想,笑着讲述了一段往年的故事:“六年前的别君茶铺里,少年依旧摇扇品茶,那姑娘同样一袭白衣,与少年颇有几分相似。一壶杏花酒,四五块桂花糕,姑娘独饮,听书一段:昔年北秦剑道大宗师独孤娑鹤孤身入蓬莱,剑挑人间仙境的传闻。半书尽,姑娘陶醉,少年亦痴迷。一书落,姑娘起身便走,少年动心慌乱,连忙起身随之。一前一后,直至云岳城外十里桃花荒,姑娘忽然止步,回首笑问少年,少年语未出脸映桃花,许是内心情感作祟,不敢直视那姑娘的眼眸。如此,二人相持许久,夕阳映少年,姑娘见此,便不再询问,正欲远离前去,却闻身后少年一语: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这句话说出时,一抹悔意从少年心底泛起,这般直白的话,谁家姑娘会喜欢?可白衣姑娘偏偏笑了,盯着少年含星纳月的眼眸,笑道:为何?此话一出,少年登时哑口,不知如何作答。姑娘等待许久无果,终是无奈叹息,少年心急,不过脑的忽然脱口而出一句:因为我喜欢你。话落,姑娘莞尔一笑,或许是觉得此话唐突,少年亦是笑了。夕阳下,二人如此美好,姑娘眨了眨眼,转身离去时,笑道:李别君。”

故事落幕,邋遢老头束手而立。

平日里好似叫花子的老头,此刻第一次在陈观棋面前流露出一个令学堂都为之敬佩的先生的形象。

陈观棋听着入迷,半晌才回过神来。倘若邋遢老头平日里正经一些,陈观棋真的很想说上一句:知少年心者,唯师父一人,得如此良师,今生足矣。

“这个故事可还凑合?”邋遢老头问道。

“极好。”陈观棋笑道。

“如此,一支发簪换一壶老酒,可?”邋遢老头又问道。

“亦是极好。”陈观棋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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