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快点说谢谢大乔!(1 / 2)

乔翎满腹疑惑的离开了。

去的时候肚子里有多少不解, 离开时一个都没有少。

紫衣学士们所佩戴的玉佩,形制居然同老头子给她的那一块差不多!

只是紫衣学士那块玉佩上书就的是一个“北”字,而她那块玉佩上所镌刻的,却是一个“南”字……

乔翎倏然间意识到, 或许紫衣学士玉佩上的那个“北”字, 并不是指北门学士, 而是相对于自己这块玉佩上的“南”字的、一种派系上的区分!

如此说来,自家同紫衣学士们, 岂不是存在着某种很深的渊源, 乃至于曾经列属于同一个体系?

甚至于直到如今,南北两派都保留着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否则自己也好, 账房先生和栗子婆婆也好, 怎么可能在神都畅通无阻的行事?

北派的中枢在神都,以北尊为首, 北门学士为附属, 同神都乃至于当今皇室紧密结合——乔翎尤且还记得梁氏夫人说过的话,北尊扶持过四代帝王!

而南派的中枢似乎在帝国之南,他们掌控着窦后和太宗文皇帝的后代——可是好像没听说有一位南尊啊?

如此偌大的组织, 怎么会没有一位领袖?!

哎,等等!

乔翎摸着自己手里的那块玉佩,鬼使神差的想,我这块跟北门学士手里的那块只是很像, 可形制上并不完全一样呢!

她又想,北门学士身上有一块玉佩,那北尊身上有没有?

那块玉佩,又该是什么样子的?!

还有方才那位紫衣学士……

乔翎犹疑着想, 她好像认识我呢!

……

唐府。

靖海侯夫人屏退了诸多侍从,悄声同母亲提起日前自己已故的婆母忌日时候,定国公夫人说的那句话来。

不必忌惮皇长子。

定国公夫人好像很笃定,皇长子无法坐到那个位置上!

难道说,定国公府居然有着足以左右皇室储位的能力?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可若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又是因为什么呢?

昔年威震朝野的唐红彼时正手持剪刀,如世间任何一个颐养天年的老妇人一般,神情随意地在修剪桌上的插花。

听了女儿的话,她也只是淡淡一笑:“定国公夫人既说,你听着也就是了。”

并不对此事做出什么评价。

靖海侯夫人见母亲如此反应,便料定这其中必然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至少,定国公夫人所说诚然为真!

她心下实在惊骇:“母亲,难道说定国公府——”

唐红剪掉了瓶中稍显扭曲的那朵百合,仔细端详一会儿后,终于放下了剪刀。

她说:“在无力置敌人于死地的时候,就显露出仇恨的神情来,这是很愚蠢的事情。德妃当年,恰恰做了这样一件愚蠢的事情。”

靖海侯夫人起初怔楞,几瞬之后,便明白过来:“您是说,德妃因为朱皇后间接杀死了她的父亲而深深衔恨……”

唐红微微颔首。

德妃腹中的孩子还没有落地,便先一步接到了父亲的死讯,心头滋味可想而知,待到腹中皇嗣落地,又是长皇子,其扬眉吐气,乃至于志得意满,便都是可以预料的了。

那时候,宫内传闻,德妃私下里同心腹密语,若来日我儿践祚,必杀定国公府满门,以雪昔日之恨!

这话是不是德妃所说,尚且待定,但细细追思德妃往日言行,倒的确是她可能会说出来的话。

起码,很符合她的性情和头脑。

谣言一经传出,德妃便知不好,立时往朱皇后处去请罪。

朱皇后却没有见她,而是去见了圣上。

帝后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而唐红彼时作为宰相,却很清楚。

太后娘娘不无唏嘘的提起这件事来——太过于愚蠢的人,往往在不明所以的时候,就稀里糊涂葬送掉了自己的希望。

靖海侯夫人记忆里的朱皇后,却又与今日听到的迥然不同了。

循着母亲的话,她不由得道:“圣上,很看重朱皇后的意思呢。”

毕竟彼时皇长子新生,贤愚未定,圣上却因为朱皇后的一席话,而愿意将其踢出帝位的继承名单。

唐红站起身来,将那只花瓶摆到靠窗的桌案上:“当今与朱皇后,本来就是合作者,他们的婚姻,是定国公府从皇室获得的补偿之一——你该知道,朱皇后之前,从没有定国公府的女儿做过皇后,甚至于连做过皇子妃的都没有。”

靖海侯夫人惊疑不定:“据说,高皇帝功臣之中,有几家曾经与高皇帝结为异姓兄弟,为了这层拘束,所以这几家并不与皇族通婚,我原以为定国公府也是其中之一……”

唐红默然片刻,倏然间笑了起来。

其中意味难辨。

朱皇后。

靖海侯夫人在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

一个故去多年、风华绝代的女子,却在多年之后,在她心头掀起了一场呼啸的风暴,多年前一只蜘蛛在宫廷之内吐出的蛛网,绊住了多年之后的她。

靖海侯夫人不由得蹙起眉来,向母亲问:“朱皇后入主中宫,乃至于所谓皇室给予定国公府的补偿……”

唐红不知想起什么,同样蹙起眉来。

许久之后,她苍老的声音当中隐约显露出几分恍惚来:“定国公府想要通过给予朱皇后【国母】的身份,来获得一种可能,只是这种尝试最终失败了。对此,皇室也是很惋惜的。天后曾经意味深长的同我说过,朱皇后,是接近于完美的……”

……

第二日清晨,越国公府。

乔翎踮着脚,没发出一丝声音,悄咪咪的溜回了正房。

张玉映守在外边,见状就晓得她昨夜不定是做了什么不愿叫人知道的事,便往院子里去悄悄捏住了金子的嘴,免得这条小狗叫起来,叫其余人注意到。

内室里姜迈大概早就醒了,只是没有起身,正枕着手臂,侧躺在塌上,见她回来,便问了句:“哟,恭迎老祖回房。老祖昨夜如何?”

乔翎说:“很好。”

想了想,又觉得姜迈虽然常年不出门,但知道的东西却未必会比她少,便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从前见过紫衣学士没有?”

姜迈点头:“见过。”

乔翎觉得有些稀奇,但是并不十分稀奇,于是又问:“你听见过他们说话吗?”

不曾想姜迈居然又一次点头了。

他说:“听过。”

乔翎惊奇极了:“你平日里都很少出门,怎么会有机会听见紫衣学士说话?”

这话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会意到姜迈是在什么时候听见紫衣学士说话的了!

乔翎很懊恼:“对不住,我说话不过脑子……”

姜迈摇了摇头:“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继而道:“我的父亲、前任越国公是在家中亡故的,那时候我也在他的病床前,在中朝学士的见证之下,他将爵位传袭给了我。”

乔翎不好意思的“噢”了一声:“这样。”

姜迈也没说什么,只是觑着她。

到最后乔翎都觉得别扭了,躺到塌上去,顺手将被子往上一拉:“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别装。”

姜迈声音虚弱,含着几分笑意,说:“趁我如今还有精神,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还是尽早开口为好。”

乔翎麻利的“嗳”了一声,旋即道:“你见到的那位紫衣学士,身上也配有玉佩吗?”

姜迈掩着口咳嗽一声:“晚点我画给你看。”

乔翎担忧的皱起一点眉头来:“我给你开的药,你吃过没有?怎么还是不见好呢。”

姜迈张口欲语,外边冷不防有人来禀:“太太,夫人那边传话,请您过去一趟呢!”

乔翎下意识就想到昨晚的事情上去了——难道婆婆知道了?

再叮嘱姜迈几句,她赶忙往梁氏夫人处去了。

厅外梁氏夫人养的那只狸花猫正在喝水,大抵是听见脚步声了,扭头敏锐的看乔翎一看,许是觉得她没什么威胁,便重又将头埋到了那个精巧的水盆里。

乔翎趁它不备,悄悄伸手摸了一把。

滑滑的!

触感跟小狗截然不同!

狸花猫莫名其妙被路人摸了一把,颇觉愤怒,尾巴都竖起来了:“喵!”

乔翎嘟着嘴,殷勤的笑:“嘬嘬嘬~小喵喵~”

狸花猫:“……”

狸花猫愈发恼火的瞪着她,看起来倒是有些像人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间转了个头,钻到花木丛中去了。

乔翎有些惋惜:“怎么走啦?”

这会儿却听见不远处婢女们的问安声隐约传来。

她扭一下头,正瞧见姜裕打帘子后边出来,轻巧的朝她眨一下眼,转而出了门,原本提着的那颗心便安了。

再到梁氏夫人面前去一听,才知道原来三日之后,便是大公主三十岁的生辰。

“大公主虽然已经开府,但平日里还是住在宫里的,往年生辰的时候,都是在王府庆贺,今次是整生日,圣上发话,要在宫里边办,咱们家既属勋贵,也算是半个皇亲,当然是免不了得列席的。”

乔翎对大公主的印象很不坏,听罢当然没有异议,只是难免说:“圣上真是很看重大公主呢。”

梁氏夫人扫她一眼,多提了句:“向来只有储君做寿,才能有这种体面的,你心里边有个分寸,便也是了。”

乔翎应了声,看梁氏夫人没有别的吩咐,便待离开。

往外走的时候,正赶上有侍从捧着托盘过来,上边摆的却不是什么器物,而是一封倒扣着的书信……

为什么要遮掩住信封正面的题字,将其倒扣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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