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碰上活爹了 我手上有陆荣的线(1 / 2)

“还是我去问。”简若沉搓了一下手背上的针孔。

那地方还有点隐隐作痛, 摁下去时有点轻微地酸胀感。

关应钧倒了杯热水放到桌面,“你还在低烧,算了。又不是什么重犯。”

言下之意。

既不能涨审讯经验, 也不能开拓眼界。

简若沉一想也对, “行。”

他端着水,进了关应钧的办公室, 一口气喝干, 扯着小毯子往沙发上一倒。

与此同时。

关应钧打开审讯室大门,抬手将文件不轻不重往前一扔,薄薄的文件夹带着风,“啪”一下落在琼·格罗夫面前,“看看。”

格罗夫盯着敞开的审讯室大门看。

“等什么?”关应钧抱着手臂, 敛眸拉开审讯位的椅子,“身份证拿出来。”

张星宗手臂下夹着审讯记录表,小跑着到审讯室门口,进去时还不忘把门带上。

格罗夫的心凉了半截。

新闻上不是说西九龙总区警署只要有审讯就会由新顾问负责吗?

怎么到他这里就不是了?

STN做假新闻?

“发什么愣!”张星宗见简若沉不在,意识到多半是要用以前的审讯方法了,厉声道, “拿身份证!”

他将审讯记录表往自己的位置上一甩,走到格罗夫面前, 一把抽出他捏在手里的身份证, “编号报一下!别耍花招!”

格罗夫:“我要打电话叫律师。”

“报身份编号也要等律师?”关应钧皮笑肉不笑, “你吃饭是不是也要律师喂?”

他顿了顿,淡然开口, “不报我们就认定你没有香江合法身份,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想清楚。”

格罗夫涨红了脸,狠狠盯着眼前两位警察, 一字一顿报完了身份编号。

STN新闻不是鼓吹西九龙总区警署的审讯是最人性化的审讯,连杀人犯都能获得最基本的尊重吗?

有个屁!

格罗夫咬牙切齿:“我要简顾问来问。”

“哇。”张星宗满脸稀奇,微微后仰。

他第一次看到有罪犯有这种需求。

这个格罗夫,很有自信嘛。

数月之前,江含煜哭着闹着不要简若沉来问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下班了。”关应钧抱臂昂起下颚,示意格罗夫看文件,“看文件,我不想说第三次。”

抱臂这个姿势让关应钧手臂上的肌肉显得格外明显,格罗夫抬眸扫了眼,战战兢兢低头,翻开文件。

上面是CIB刚发来的《香江大学艺术系宿舍楼1、2楼情况》。

大多数普通学生都抵不住CIB的诘问。

根据供述,12瓶药,有8瓶都是从他手里走的。

格罗夫合上文件,“卖卖减肥药而已,有什么错?”

关应钧没理他:“你知不知道脂肪燃烧果素瘦身片里面的主要成分是苯甲吗啉?”

格罗夫毫不犹豫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关应钧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不知道你会把药片藏在香江大学后山的矮棕榈树丛下,还用石板做了个小地窖!”

“不知道你会卖的如此隐秘,连装药的小瓶子都是临时买的。”

他沉着脸,死死盯着格罗夫,神色阴沉,语调却反常的平静:“你以为你不知道,就不算贩-毒?”

话音落下,审讯室内顿时只剩下箱式空调运转时发出的沙沙声。

格罗夫与关应钧对视着,觉得这方眼睛仿若深潭一般深不可测,令人恐惧至极。他想移开视线,但浑身如同定住了一样,半点动作也做不出。

审讯室外。

刘司正的手指搭在电闸上,眼睛一错不错盯着里面,脊背上冒出些汗。

跟着关sir干了这么多年,头儿什么时候想打人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估计快了。

“我不知道,怎么能算贩-毒?”格罗夫干巴巴道,“如果你不能证明我有罪,那我就是无罪。”

刘司正一听这句话,就“啪”一下把审讯室的电闸拉了。

摇头摆尾,哼着歌,漫步到办公室接了杯水,慢慢喝完后才转回去开闸调试录像机。

他拉开门对着审讯室里头的人道:“不好意思啊关sir,刚才不小心跳闸了,我去喝水了没注意,之前的内容都没录上。”

关应钧掸了下衣服,微微加快的呼吸很快平稳下来,“嗯。”

他对椅子上勉强坐正了的格罗夫扯了扯嘴角:“那我们重新走一遍。”

“身份证拿出来。”

格罗夫还未缓过神,他一张口,便觉得浑身都隐隐作痛。

张星宗意味深长道,“这一遍你要是不配合,我们也可以再来一遍。”

……

简若沉在沙发上昏天黑地睡满三小时,坐起来时还有点懵。

香江初秋的晚上有点冷,署里还开了空调,他披着小毯子出去接热水喝,刚走到办公室,就看到被张星宗和刘司正从审讯室里压出来的琼·格罗夫。

格罗夫直直盯着顶了一头乱发的简若沉,目眦欲裂,“你们不是说他下班了吗?”

“是下班了。”张星宗看智障似的,“下班后睡在警局是常事啊。”

格罗夫一个踉跄,刘司正看准时机把手一松,嫌疑人膝盖一软直直跪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随后便顺势捂着肚子蜷缩起来。

毕婠婠连忙道:“不好意思,我刚拖了地,还没干,有点滑,摔到你肚子了吧?”

简若沉:?

那不是膝盖?

好一个指膝为腹!

他思忖一瞬,忽然之间福至心灵,这肚子……

怕不是在审讯室里摔的吧。

简若沉咕嘟嘟灌了一杯热水,喝得背上出了点毛毛细汗才停下。

接下一杯的时候,边上伸出来一只大手,捏着个纸袋往杯子里一抖,留下一撮姜丝和一片柠檬。

关应钧:“我去楼下茶餐厅弄的姜丝,喝这个,好得快。”

简若沉看着,突然想到小时候生了病,咳嗽到吐的时候,哪个首长爷爷也是这么教的。

确实一喝就好,立竿见影。

简若沉又冲了杯热水,捧在手里抿着,说起来,30年七十多的几个便宜爷爷,这会儿应该也才三四十岁。

他想象着那些长辈年轻时的样子,不自禁笑了声,“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去曼谷卧底的时候,一个大陆人教的。”关应钧想起当时的场景,娓娓道,“那边的条件不好,没爬上去的时候毒头根本不会管手里小弟的死活,病了只能硬扛,那个大陆人知道我是香江人,就端来这杯水,然后就认识了,我们对彼此的身份心照不宣。”

“后来呢?”简若沉好奇。

“后来他跟了另外一条线,去缅甸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关应钧的手指搭在简若沉的脖颈,轻轻摩挲着,“……大陆人,嘴巴严,我碰到几个,宁愿自己牺牲也不会出卖同事。”

简若沉喝着姜丝柠檬水,心道自然不会。

因为我们训练的时候都不叫同事,叫兄弟。

“叛徒这东西,哪里都会有。”简若沉接了句,觉得后颈都要被搓出皮肤碎片了,忙往侧面躲了躲,“格罗夫招了吗?”

“招了。可惜跟他联系的人不是陆荣,只是一个残余社团的小喽啰,那个社团最近在洗白资产,估计钓不出大鱼。”关应钧坐到公共办公室的转椅上。

这桌子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姓简了,他一坐下去便察觉与平常习惯的高度不同。

椅子调的太高,他坐在上面,腿伸进桌子都勉强。

那桌子才收了没多久,又摊了七七八八的书,什么法医人类学,毒-品研究室之类的大部头,这个那个摊开穿插着,乱糟糟的。

关应钧沉默了半晌,觉得简若沉总会把桌子弄得乱七八糟这点也挺可爱。

以前看到要出口训的事,现在都觉得可爱了……他这辈子真是栽在简若沉手里,半点翻不了身。

关应钧认命收拾桌子,碰到摊开的就往里面加个回形针,免得人下次翻还得找翻到了哪里。

简若沉夸他:“我自己总下不了手收拾,觉得摊开好读一些,没有你可怎么办呀。”

关应钧唇角微勾:“哄我?”

他懂简若沉说话的套路。

凡是做得好就拼命夸,唬着人心甘情愿给他干一辈子活,还要感恩戴德。

“当然是夸你。”简若沉脸不红心不跳,左右看看没人,凑上去亲了一下关应钧的唇角。

生姜柠檬味的吻。

关应钧深深看他一眼,回头收拾好剩下的,“我们接下来要去格罗夫口中的社团一趟,问他们的头要人,可能要谈判,你能不能一起?”

简若沉不假思索:“当然能。”

三小时又不是白睡的。

“我去下盥洗室。”

水喝多了。

洗脸的时候,简若沉模糊响起医生的叮嘱,摸出手帕浸了点水,拧干搓了把脸,神清气爽地跟着A组一起出外勤。

凌晨两点。

西九龙的霓虹彩灯怦然闪烁,灯管散发出的光辉扩散在黑夜之中,将云彩也染上几分颜色。

兰桂坊附近隐隐传来轰鸣的低音,舞厅地面随着节奏震颤,男男女女嬉笑蹦跳着,在污浊的空气里摇头晃脑地跳舞。

黑暗滋生着多巴胺与疯狂的肾上腺素,有人在这里艳遇,也有人藏在这里做鬼。

关应钧耸了耸鼻尖:“有蓝仔的味道,大家注意,有人在这里弄。”

蓝仔就是摇-头-丸。

“大家注意,先找大友哥再说,不要轻举妄动。”关应钧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分成两组,散开找。

友哥长什么样,全凭格罗夫的叙述。

众人只知道他镶了个金牙,右手没有小拇指,只有四根手指。

四根手指,有三根都带着戒指,据说是为了方便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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